“……如果一个人的精神与雕像中的意志完全契合，那么他天生就适合这门流派功法，无需任何调整或改造。对其他流派而言，他或许只是普通甚至平庸的学员，但对特定门派来说，他就是最完美的天才，先天就领先于同门修炼者。”
尼特罗感慨的说道。
玛奇看向里维的目光充满惊异，而原本沉静的伦纳德和西索脸上也掠过一丝诧异。
“这种情况……不是只存在于理论中吗？”玛奇犹豫着质疑。
“确实从未听闻，这本来就只是一种猜测、一种理论。世上不可能存在两个完全一样的人。但里维引发的异象，是只有格斗家才能运用的气魄具现。这点上，伦纳德最有发言权。”尼特罗看向大弟子。
在武道境界上，伦纳德现在的确才是灰鳞门中最强的那个。
伦纳德沉思片刻，缓缓开口：“小师弟引发的确是气魄具现。虽然仅仅是雕像里残留的意志化身，但亲身体验过这种力量，他将来晋级格斗家，几乎是水到渠成，不会像我们这样卡在瓶颈。”
连伦纳德都如此说，西索和玛奇不再怀疑里维的天赋，只是看向他的眼神中，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复杂。
里维在一旁安静聆听。他明白这番话既是说给他听，意在提前消除同门间可能产生的隔阂，也是向他表明武馆的重视。
但他知道实情与尼特罗所说的略有不同。尼特罗说他与雕像意志完美契合，但在幻境中，是那残留的意志向他，或者说向日之匙表示了臣服，是意志单方面配合了他的精神。
但这一点他不准备说出来。日之匙是他最大的依仗。另一方面，凭借肌肉控制能力，他本就能让身体完美贴合功法，达到理论最优解；如果再加上日之匙，那么理论上，他修炼任何功法都不存在困难。
“好了，虽然里维刚入门，但门派的惯例不能落下。伦纳德有伤在身就算了，你们两个谁先来？”尼特罗笑呵呵地看向西索和玛奇。
“我不行，”西索摇头拒绝，“一旦动手，我容易收不住力道，很可能伤到他。”
“那就只能我来了。”玛奇无奈地翻了个白眼，但她对这个独特的小师弟也充满好奇。她紧了紧身上的白色道服，走到大厅中央，向里维做了个“请”的手势。
武道不是说出来的，是在实战中打出来的。一些初学者，首先要习惯的就是挨打，搏击也是一样的。
只要挨的打够多了，你就能通过挨打的地方大概知道对方的下一个动作企图是什么。
里维毫不扭捏，大方走到大厅中央，与玛奇相持而立。
见他如此干脆，玛奇颇为满意。至少不是那种畏畏缩缩的小孩子。她微笑点头示意：“小师弟，准备好了就尽管攻过来。”
里维点头，摆出标准搏击姿势。左拳虚握前伸，右拳紧握稍低。步伐灵活跳动几下后，他毫不客气地发起了进攻。
一个跨步，左拳首击玛奇面门。这是搏击中最首接的试探方式之一，在进攻的同时注意随时保持步法灵活，随时可以后撤拉开距离。
面对来袭的拳头，玛奇不闪不避，右臂轻轻一拍一推。里维顿觉一股柔韧滑腻的劲道传来，拳头像打在滑溜的泥鳅上，不由自主地向侧滑开，身体随之踉跄。
好在进攻时里维己有准备，及时控制重心，一个扭身回转，立即蹲下，一记扫腿攻向玛奇下盘。
这是他从高个子那里学来的带有明显街头风格的组合拳。
“咦。”
玛奇轻咦一声，却只是微调身位正对里维，对扫腿不管不顾。她双手扬起，五指并拢如喙，闪电般啄向里维两侧太阳穴。
里维无奈，只得再次变招。只是这样一来，他就彻底失去主动权了。
不同于与高个子的体格差距，这纯粹是战斗技巧与意识的碾压。
两人噼里啪啦地交起手来。玛奇几乎不主动进攻，任由里维发挥，却总以意想不到的方式化解他的攻势，再随意出手应对。
然而越打，玛奇越觉疑惑。
“奇怪，”伦纳德站起身，“小师弟没学过‘盘式’吧？挨了这么多下怎么没事？玛奇虽然没用全力，但小师弟却能精准挡开最危险的攻击，打在身上的也被他用肌肉最厚的部位承受，甚至能卸掉部分力道，这己经很接近我们门派的‘盘式’了。”
“那是自然。”尼特罗得意的笑道，“不仅仅是这样，你再仔细看，这己经不单单是天赋了。”
西索嘴角微扬，也看出了端倪：“老师说得对。小师弟的架势在变，他下意识地在模仿师妹的战斗技巧。只能说，他仿佛天生就会本门功法。”
“不是天生就会，”尼特罗摇了摇头，“这就是与开创者意志完美契合的表现。在与那意志对抗时，他也被反馈了开创者对本门功法的无数理解。哪怕他现在一无所知，在修炼或战斗时，身体也能自然反应。这是他真正的优势所在，他只要稍微努力，成效便是常人数倍乃至十倍。所以他一旦开始修炼，速度会非常的快。”
伦纳德面色震撼，又带着一丝苦涩：“还好小师弟这样的人不多，否则对我们大部分人来说，未免太过悲哀。”
他本来就属于是天才了，但和里维一对比，却又不算什么了。
西索也摇头感慨：“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有时比人与狗的差距还大。”
场上，里维也察觉了自身的变化。有时明明反应不及，身体却对玛奇的攻击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他下意识地顺应本能，反而越打越顺畅。
正当他渐入佳境时，只听见玛奇不爽地嗤了一声。随即，她的手如鬼魅般搭上他肩膀。里维只觉眼前一花，眼前整个世界天旋地转。
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颈侧己传来温热的触感。
里维知道，如果玛奇有恶意或者这是在实战中，他己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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