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17 校园咖啡厅
肉桂卷的甜香掩盖不了空气中的紧张。林小满机械地咀嚼着，看陆川往红茶里滴入第三滴柠檬汁——这是他焦虑时的习惯，尽管味蕾早己被星砂改造得尝不出酸味。
窗外的知更鸟又来了，羽毛比昨天更蓝。它歪头啄食着陆川撒落的星砂饼干屑，每啄一下，眼里的Ω形瞳孔就扩大一分。当它突然发出电子合成音般的鸣叫时，周围的留学生纷纷举手机拍摄。
"第144号变异体。"陆川在平板上记录，"鸣叫频率40赫兹，与东京湾黑影共振。"
林小满的勺子撞在杯沿。她想起青海喇嘛说的"万物有灵"，现在恐怕要改成"万物有Ω"了。咖啡厅的电视突然插播紧急新闻：大西洋上空出现极光异象，七道蓝光组成北斗七星形状。
"开始了..."陆川的指尖在桌面敲出密码节奏，"第一波降临。"
他的手机突然亮起，德克留下的加密频道自动播放起一段视频：七个穿着银色制服的人形生物站在水面上，面容与德克有七分相似，但胸口镶嵌着不同颜色的Ω宝石。为首的红宝石者开口，声音带着诡异的和声效果：
「第七次收割即将完成。感谢Van der Veen家族37年来的协助。」
林小满的咖啡杯从指间滑落。褐色的液体在桌面蔓延，恰好勾勒出青海冰窟的轮廓。她突然明白德克为何总戴着红宝石袖扣——那是观察者的身份标识。
"37年..."她抓住陆川发抖的手，"正好是你父亲的..."
"实验时长。"陆川关掉视频，"也是我的年龄。"
阳光突然变得刺眼。林小满眯起眼，发现不是阳光变化——是校园里的所有玻璃表面都开始渗出蓝色液滴，在窗面上形成流动的Ω符号。学生们惊恐的尖叫声中，陆川的监测仪发出刺耳鸣响：全球异变点突破400大关。
08:17 地下实验室
应急灯将两人的影子投在铅壁上，像两片单薄的剪影。林小满调试着神经链接装置，看陆川将星砂原石嵌入反应堆。他的动作比平时慢，因为右臂的蓝色纹路己经蔓延到指尖，每次弯曲都会带起细小的电火花。
"量子通道稳定度89%。"她检查着读数，"还差..."
陆川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蓝色星砂从指缝漏出，在地面凝成微型星图。林小满扶他坐下时，发现他后背的白大褂己经被汗水浸透，黏在皮肤上显出脊椎植入体的轮廓——那是上周手术植入的量子增幅器，为了将脑波范围扩大到全球尺度。
"够用了。"他抹去唇角的蓝渍，"89%足够覆盖主要异变点。"
林小满的星砂笔在掌心震动。她在空中写下「风险值？」，字迹悬浮着不肯消散。陆川苦笑着摇头，拉高袖子露出完全金属化的右前臂——皮肤下的星砂己经固化，形成精密的电路板纹路。
"记得青海的预言吗？"他轻触她锁骨下的Ω纹，"'当绘图师与解码者同频...'"
"'星际之门将重开。'"林小满接完下半句，突然明白他的计划，"你要用自己当钥匙？"
通风口突然灌入刺骨寒风。实验室的温度骤降，呵出的白气在空中凝成冰晶。陆川的瞳孔在低温中扩大，虹膜里的星云加速旋转，像两团即将爆发的超新星。
"不。"他打开保险柜，取出两枚银杏戒，"是我们一起。"
戒指内圈刻着新铭文：「双星系统：引力常量37」。当林小满戴上戒指时，戒面的银杏叶突然舒展，露出皮下植入的微型星门——与她锁骨下的纹路完美匹配。
"三天后月全食。"陆川将她的手按在控制台上，"月球阴影会暂时屏蔽观察者的量子扫描。"
林小满的素描本自动翻到空白页。星砂笔悬空绘制着复杂的轨道计算，最终停在某个坐标：正是梵高《星空》里那个著名旋涡的中心点。
"阿姆斯特丹？"她突然想起什么，"教堂尖顶..."
"是地球上最古老的Ω接收器。"陆川调出教堂建筑图，石砖缝隙里嵌着发光的蓝线，"梵高当年看到的不是幻觉。"
实验室的门突然被撞开。陈昊冲进来，手里拿着刚打印的卫星照片——太平洋上空出现第二个黑影，规模是东京湾的七倍。照片角落的时间戳显示：2026年3月17日07:17。
"最新消息！"他声音嘶哑，"夏威夷观测站捕捉到..."
陆川突然抬手示意安静。他的星门正在不受控地展开，投射出全息影像：七个银制人形站在水面上方，背后是扭曲的城市轮廓。为首的观察者举起红宝石权杖，杖尖射出的光束将自由女神像拦腰截断。
「倒数72小时。」电子和声响彻实验室，「准备迎接新纪元。」
林小满的素描本疯狂翻页，所有画作中的Ω符号开始渗出蓝光。当她按住纸页时，最新完成的画突然浮现——不再是预知的灾难场景，而是星空下相拥的剪影，画旁写着：
「终章预告：当双星坠入黑洞，光年之外会有新的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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