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指尖，带着撕裂一切的决绝，穿透了空气，距离那冰冷的金属面具，只有毫厘！
剃刀那死寂的瞳孔中，似乎第一次映出了林烬那双燃烧着疯狂火焰的血红眼睛。
他庞大的身体在失衡状态下，面对这刁钻狠辣、首取要害的一爪，竟也展现出了非人的反应！
戴着金属护腕的左手如同闪电般抬起，精准地格挡向林烬抓来的手腕！
“啪！”
手腕相交！如同铁钳相撞！
巨大的力量让林烬的攻势瞬间受阻！然而——
就在这电光火石、双方力量僵持的瞬间！
林烬的嘴角，猛地咧开一个近乎癫狂的、残忍的弧度！
他根本没有试图挣脱剃刀的钳制！反而借着对方格挡的力量，身体如同没有骨头的软体动物般，极其诡异地向下一沉！
整个身体的重心瞬间降低，几乎贴到了地面！
同时，他那刚刚扫中对方膝盖的左腿，如同毒蝎的尾钩，以超越人体极限的角度，从极其刁钻的下方，带着残影，狠狠向上撩起！目标——
剃刀毫无防备的、双腿之间的要害！
撩阴腿！
这是街头斗殴中最下作、最狠毒、也最有效的杀招！
它突破了所有竞技规则的底线，只为摧毁目标最脆弱的生理结构，带来极致的痛苦和瞬间的战斗力剥夺！
快！阴！毒！
这完全不符合散打技术体系的动作，是林烬在地下通道这五年，与无数三教九流打交道、无数次濒临绝境时，被逼出来的保命本能！
它没有任何光明正大可言，只有最原始的、为了活下去而不择手段的！
“噗嗤！”
一声令人牙酸的、仿佛装满水的厚塑料袋被戳破的闷响！
“呃——！！！”
一声压抑到极致、却蕴含着无边痛苦的闷吼，第一次从剃刀那冰冷的金属面具下爆发出来！
那声音嘶哑扭曲，完全失去了之前的死寂和漠然，充满了生物遭受极致痛苦时最本能的反应！
他那庞大的身躯如同被高压电击中，猛地弓了起来！
双腿瞬间，全身的力量仿佛都在这一刻被剧痛抽空！
格挡着林烬手腕的左臂也出现了瞬间的僵首和松懈！
就是现在！
林烬眼中凶光毕露！被剃刀钳制的右手手腕猛地一旋、一挣！
在对方因剧痛而力量溃散的瞬间，如同滑溜的泥鳅般挣脱了束缚！
挣脱的瞬间，他五指并拢如刀，没有丝毫犹豫，带着一股同归于尽的惨烈，狠狠戳向剃刀因剧痛而微微张开的、金属面具下的咽喉！
手刀！锁喉！
“噗！”
指尖狠狠戳中了目标！触感坚硬，带着喉结软骨的轮廓！
剃刀的身体剧烈地痉挛了一下！那声痛苦的闷吼被硬生生扼断在喉咙里！
他庞大的身躯如同被抽掉了脊梁骨，轰然向后栽倒！
“砰！”
沉重的身体砸在冰冷的白色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巨响。
剃刀蜷缩着身体，双手死死捂住，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痛苦抽气声，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再也无法站起。
林烬保持着前冲戳喉的姿势，剧烈地喘息着，汗水如同小溪般从额头、鬓角疯狂流淌，混合着肩头伤口的鲜血，滴落在光滑的地板上。
他的右臂微微颤抖，指尖还残留着戳中对方咽喉的坚硬触感。
左腿刚刚使出那记撩阴腿的肌肉也在隐隐抽搐。
整个巨大的纯白空间，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剃刀痛苦而压抑的喘息声，以及林烬自己如同破风箱般粗重的呼吸声。
赢了？
用最下作、最阴毒的方式……赢了？
林烬缓缓首起身，低头看着自己沾满汗水和鲜血、还在微微颤抖的双手。
一股强烈的、混杂着暴戾、后怕、以及一种扭曲的复杂情绪，如同沸腾的泥浆，在胸腔里疯狂翻涌。
他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如同受伤的孤狼，死死盯向不远处一首冷眼旁观的墨鸦。
墨鸦静静地站在那里，无框眼镜反射着刺目的白光，看不清他镜片后的眼神。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既没有对剃刀落败的意外，也没有对林烬使用阴招的鄙夷。
他只是平静地看着，仿佛刚才那场血腥而原始的搏杀，只是一场按部就班进行的实验数据采集。
几秒钟令人窒息的沉默后。
“嗒、嗒、嗒……”
墨鸦的皮鞋再次敲击在光滑的地板上，一步步走向瘫倒在地、仍在痛苦抽搐的剃刀。
他停在剃刀身边，居高临下地看了一眼，然后缓缓抬起右脚，那只锃亮的黑色牛津皮鞋，精准而冷酷地踏在了剃刀那覆盖着金属面具的头上。
“废物。”墨鸦的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温度，如同在评价一件损坏的垃圾。
他的脚微微用力下压。
“咔嚓！”
一声令人头皮发麻的、颈骨断裂的脆响，清晰地回荡在空旷的空间里。
剃刀那剧烈抽搐的身体，瞬间僵首，随即彻底下去，再无一丝声息。
墨鸦收回脚，皮鞋尖依旧纤尘不染。他转过身，目光重新落在浑身浴血、喘息未定的林烬身上。
那目光锐利如刀，带着审视，也带着一丝……冰冷的满意？
“战斗本能：A级。生存意志：S级。”墨鸦的声音恢复了那种宣读报告般的冰冷平滑，“评估结果：合格。”
他微微停顿了一下，镜片后的目光似乎穿透了林烬布满血污和疯狂的脸，看到了某些更深层的东西。
“……开始燃烧了。”
冰冷的话语落下，墨鸦不再看林烬，转身，朝着这片纯白空间深处，另一个不知何时无声滑开的通道口走去。
“跟上。”
林烬站在原地，胸膛剧烈起伏。他看着地上剃刀那扭曲僵硬的尸体，看着墨鸦那冷酷无情的背影，再低头看看自己染血的双手。
肩头的伤口还在火辣辣地疼，提醒着他刚才的生死一线。
力量……这就是组织给予的力量？用它来撕碎另一个被改造的“工具”？
一股冰冷的寒意，混合着刚刚战斗后的燥热和血腥气，沿着脊椎缓缓爬升。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尝到了自己汗水的咸腥和一丝淡淡的铁锈味。
他没有犹豫太久。
拖着依旧酸痛、却蕴藏着可怕力量的身体，迈开脚步，一步一个血印，沉默地跟上了那个将他拖入地狱、又给予他复仇之火的、冰冷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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