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国使臣那支蛟骨簪子“噗”地扎破粥罐时,谢珩正捏着颗沾血的稻粒,在桌上慢慢排开。
“南海珊瑚千树,东海明珠十斛……”他指尖划过那抹暗红,抬眼时眼里带笑,“求娶千机商行东家——”
话没说完,云昭手里的金剪“咔嚓”绞断了礼单。她挑眉睨着他,语气带点嗔:“我云昭的身价,你海国就算把全海域的浪都榨干了,也够不着边!”
罐子里藏的金矿图混着粥汤漫出来,水汽蒸腾间,竟晃出条万丈长的深海龙脉影子,在地上蜿蜒了一下,又隐没了。
那海国使臣突然把蛟骨簪狠狠往地上一戳,尖声喊:“蛟皇有令!谁把矿脉献上来,就封谁当王后!”
簪尖“嘭”地炸开靛蓝毒雾,旁边伺候的小吏吓得踉跄后退,雾里影影绰绰的,竟是海国兵舰的凶图腾!
“哦?这是抢聘礼来了?”云昭抬脚碾碎毒簪,鞋跟碾得簪骨咯吱响,“海国求亲的礼数,倒真是新鲜。”
碎簪缝里掉出卷密纸,展开一看,上头黑字刺眼:“杀了云昭的,封海疆王!”
海国公主的鲛轿碾过田埂,稻浪被压得噼啪响。轿里传出娇滴滴的声音:“谢郎!我深海龙脉,难道比不上你这几亩薄田?”
轿帘一掀,里头竟堆着密密麻麻的珊瑚,红得刺眼——再定睛一看,每株珊瑚缝里都嵌着颗颅骨,是中原将士的模样!
“大伙儿瞧清楚了!”云昭冷笑一声,银簪“噌”地挑开最粗那株珊瑚,“海国送的聘礼,沾着咱中原儿郎的血呢!”
话音刚落,那些颅骨突然“腾”地冒起磷火,凑成两个字:复仇!
公主气得金扇劈过去,骂道:“贱民的骨头,也配发光?”
谢珩心口猛地一抽,疼得弯下腰,衣襟里藏着的双生情花苞突然发烫,绽开几道血纹。
“这花苞纹路,像极了海啸……”太医举着银针不敢扎,“怕是深海的毒蛊!”
云昭眼都红了,伸手就往那花苞上抠:“我的地盘,轮得到外邦来撒野?”
指尖的赤鳞血渗进花苞,那血纹“唰”地变了样,成了镇海玄龟的图腾。
她抹了把腕上的血,冷笑:“这蛊叫‘归墟’,专埋敢闯咱地界的蛟!”
边港突然掀起百丈浪,海国的船“哐当”撞碎了盐垛,喊杀声震得人耳朵疼:“交金矿图!不然淹了千机商行!”
云昭手一扬,万把血稻撒进浪里,怪事儿来了——稻粒沾着浪头“咔咔”结冰,眨眼就把敌舰冻在里头,像块透亮的大琥珀。
“这稻叫‘定海针’,”谢珩咳着血笑,“专治那些兴风作浪的。”
敌将气得举刀劈冰,冰层突然冒出尖刺,“咔嚓”一声,舰体裂了个大口子!
使臣慌忙从怀里掏出蛟皇令,刚喊“见此令如见……”
云昭的金剪己经绞了过去:“我眼里容不得脏东西!”
令牌碎处掉出半块胸骨,带着血鳞,一沾风就“呜呜”哭起来。
旁边的阿禾突然“呀”了一声,脖子上的银锁自己抖起来:“这……这是阿娘的海鳞佩!”
骨佩裂开的地方显出小字:“白氏女是蛟皇私生女,云昭是半蛟之身!”
粥罐“哐当”炸了,谢珩想都没想就扑过去把云昭按在身下,飞溅的陶片“噗”地扎进他后背,情花苞“腾”地放出血光。
“又替我挡?!”云昭撕开他血衣,伸手去剜陶片,声音发颤,“太医说过你……”
他染血的手突然捧住她的脸,眼神亮得很:“夫人的蛟鳞,比朝阳还晃眼呢……”
罐底的金矿图沾了血,竟浮起来变成张深海婚书,墨迹还带着潮气。
月牙泉边的篝火噼啪响,云昭捏着镊子给他挑骨刺,眉头拧得死紧:“太医说了这刺带蛟毒,再敢替我挡刀子,首接把你扔海里喂鱼!”
他从血衣里摸出个油纸包,声音哑得很:“还剩点血稻……给你熬碗粥,就叫……蛟皇粥?”
火光里,老艄公补着破船哼小曲:“蛟鳞闪,浪头高,商君踏波斩惊涛……”
谢珩的手覆上她拿镊子的手,轻轻蹭了蹭:“欠你的债,用往后所有海路来还,成不?”
她把那截碎簪按进他掌心,嘴角勾起来:“先收点利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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