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像融化的蜂蜜，顺着印着小云朵的窗帘缝隙流淌进婴儿房。苏小满坐在爬爬垫上，的手指捏着江思淼从云南带回的银铃铛，轻轻摇晃。清脆的声响惊醒了趴在一旁打盹的橘猫 “雪球”，小家伙炸着毛跳开，蓬松的尾巴尖不经意扫过小满的手背，逗得她仰起头 “咯咯” 首笑，口水顺着圆润的下巴，滴在印着小马图案的围兜上。
这一幕，苏淮每天都期待着。自从女儿开始牙牙学语，他手机相册里除了小满的照片，全是录制的语音片段 —— 含糊不清的 “咿呀” 声，偶尔冒出来的 “爸”“妈” 音节，他都视若珍宝。此刻，他端着盛着南瓜米糊的碗走进来，目光不自觉落在女儿肉乎乎的小嘴上，心底默默祈祷：“今天会不会有惊喜？”
“该吃早餐啦！” 苏淮蹲下身，声音不自觉放软。小满突然丢掉铃铛，像发现宝藏般伸出小手，肉乎乎的手指在空中乱抓，奶声奶气地喊：“爸…… 爸！” 软糯的发音清晰得惊人，苏淮的手猛地一抖，温热的米糊在碗沿溅出小小的水花。他感觉呼吸都停滞了，眼眶瞬间发烫，小心翼翼地把碗放在一旁，声音颤抖：“小满，再叫一次，爸爸没听清！”
小满歪着脑袋，圆溜溜的眼睛盯着苏淮脸上的胡茬，像是在观察这个熟悉又好奇的 “大玩具”。突然，她咧开没长齐牙齿的小嘴，脆生生地喊了句：“爸爸！” 还伸手拍了拍苏淮的脸颊。这一刻，苏淮感觉心脏被一股暖流狠狠撞击，仿佛回到了得知江思淼怀孕那天，在医院走廊里失控流泪的瞬间。他一把将女儿抱起来，在空中转圈圈，声音哽咽：“听到了！我的宝贝会叫爸爸了！爸爸等这一天，等了好久好久……” 小满被逗得尖叫，小脚丫在空中乱蹬，笑声清脆如银铃，和婴儿房里悬挂的旅行纪念品风铃的声响交织在一起。
在厨房煎蛋的江思淼，被这阵欢呼惊动。围裙上还沾着面粉，她慌乱地关掉煤气，冲了出来。“怎么了？小满是不是……” 话没说完，就看到苏淮红着眼眶抱着女儿，而小满正用沾着米糊的小手揪爸爸的耳朵，奶声奶气地重复：“爸爸、爸爸！”
“她会叫爸爸了！” 苏淮小心翼翼地把女儿递给江思淼，声音发颤，“快，宝贝叫妈妈，叫妈妈！” 小满却突然把脸埋进江思淼颈窝，发出 “咯咯” 的闷笑，时不时探出脑袋偷瞄苏淮，像是在和爸爸玩闹。江思淼紧紧抱着女儿，鼻尖萦绕着小满身上淡淡的奶香，眼眶里的泪水不受控制地滚落。她想起孕期无数个夜晚，摸着肚子给小满讲故事，想象着孩子出生后的模样，此刻所有的期待都化作了幸福的泪水。
这个消息像蒲公英的种子，乘着电波飞向远方。视频通话时，内蒙草原的蒙古包里，奶奶戴着老花镜，把手机贴在耳朵上，反复听着小满的录音。布满皱纹的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浑浊的眼睛泛起泪花：“咱们小满就是聪明！等奶奶过去，教你唱最好听的蒙古歌，就像当年教你妈妈那样……” 而在江苏的老屋里，苏爸爸举着拨浪鼓，对着镜头手舞足蹈：“乖孙女，等爷爷给你买会说话的玩具，还有会唱歌的小马！”
夜幕降临，餐桌上摆满了苏淮精心准备的菜肴，红烧狮子头、手把肉，融合着两个家庭的风味。小满坐在儿童座椅里，手里抓着啃了一半的胡萝卜条，突然抬起头，清澈的眼睛看向正在给她夹菜的江思淼，奶声奶气地喊：“妈…… 妈！” 江思淼的筷子 “当啷” 掉进碗里，她颤抖着双手把女儿抱进怀里，泣不成声：“哎！妈妈在呢，妈妈永远都在……” 苏淮轻轻搂住妻女，恍惚间想起巴黎塞纳河畔的求婚，那时他说要给江思淼一个家，如今这个家，因为小满的一声呼唤，变得更加圆满。
月光爬上窗台时，苏淮和江思淼躺在床上，听着身旁小满均匀的呼吸声。江思淼转过身，手指轻轻描绘着苏淮的眉眼，轻声说：“你看，从图书馆的初见，到现在为人父母，好像做了一场很长的梦。” 苏淮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一吻：“以后，我们要带着小满重走那些路，把我们的故事，还有她的故事，都讲给世界听。” 窗外，晚风拂过，婴儿床铃上的贝壳、风铃轻轻摇晃，仿佛也在为这个充满爱的夜晚伴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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