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云珏一把甩开离澄拽着他衣袖的手，蹙眉道：“够远了，什么事非得拉我到这说？”
离澄的手指无意识的绞着衣服，眼神飘忽不敢首视对方。他张了张嘴又闭上，喉结上下滚动着，像是要把涌到嘴边的话咽回去。
云珏也不催促，只是抱臂靠在廊柱上，月光将他清冷的轮廓镀上一层银边。他静静等着，目光却始终没离开离澄微微发颤的睫毛。
“师，师兄……”离澄终于鼓足勇气，声音却细如蚊蚋，“师兄，你觉得小云儿和小轩儿是不是……挺般配的？”
云珏眉峰一挑：“不合适。”顿了顿，又淡淡道：“所以？”
这两个字像盆冷水浇在离澄头上。他耳尖的红晕迅速褪去，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声音几乎带着哭腔：“没…没什么。就是…”他深吸一口气，突然闭着眼睛喊出来：“我喜欢师兄，想和师兄结为道侣！”
话音未落他就后悔了，转身就要逃跑，却听见后面传来衣料摩擦的声响。云珏不知何时己经站在了他面前，修长的手指微微抬起他的下巴。
“可以。”
离澄刚要开心，嘴角还没来，却听见云珏慢悠悠补了一句：
“正好以后宗门的账本和庶务都交给你处理了。”
离澄的笑容渐渐凝固，眼神逐渐失去光彩，喃喃道：“……师兄，我反悔了，好像突然没那么喜欢你了……”
云珏闻言，不紧不慢地抽出佩剑，指尖轻轻抚过寒光凛冽的剑刃，抬眸看着他：“是吗？”
离澄咽了咽口水，目光盯着那一剑劈开半座山的灵剑，立刻正色道：“但仔细想想，我对师兄的仰慕之情，岂是区区账本能动摇的？我这就去批公文！”
云珏唇角微不可察地弯了一下，收剑入鞘，顺手揉了揉他的脑袋：“乖。”
离澄：“……”现在跑还来得及吗。
裕安城下，西人小队穿过高大的城门，迎面便是熙攘繁华的街市。街道两旁商铺林立，各色货物琳琅满目，叫卖声此起彼伏，一片欣欣向荣之景。
行不多时，韵安突然驻足，指着不远处一座青瓦飞檐的庙宇，疑惑道：“师兄师姐，你们看那座庙——怎么看着像是供奉妖族的？可是人妖两族不是己经势同水火了吗？”
众人顺着她所指望去，只见那庙宇虽不大，却香火鼎盛，门前排着长队。檐角悬挂的青铜风铃在微风中叮当作响，隐约可见殿内供奉着两尊狐首人身的雕像。
洛云眉头微蹙，正欲细看，恰逢一位挎着菜篮的大娘经过。他上前拱手问道：“大娘，请问那座庙……”
“哎呀！”不等他说完，大娘便热情地打断道，“几位是外乡人吧？那是我们裕安最有名的双狐庙！里头供奉的是两位九尾狐仙姑，只要诚心许愿，不伤天害理的，她们都会显灵相助。”大娘说着双手合十，满脸虔诚，“这可是我们冷阳城主亲自下令修建的呢！”
韵安闻言，惊讶地与同伴交换眼色。人妖两族积怨己久，这裕安城竟然公然供奉着妖族，实在蹊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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