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澄的手指扣在冷阳咽喉半寸之处，灵力凝成的风刃己划破他颈侧皮肤，渗出一线血珠。可冷阳竟还在笑，甚至悠闲地抬手擦了擦血迹。
“喂，” 离澄眯起眼睛，嗓音里压着危险的怒意，“太不拿我们当回事了吧？你觉得就凭这些杂鱼，能拖住我师兄？”
冷阳低笑一声，忽然抬手打了个响指——
“啪！”
整座裕安城的地面骤然亮起血色阵纹！无数道猩红锁链从地底窜出，如活物般缠绕上城内所有百姓的西肢脖颈。
“啊啊啊——” 惨叫声瞬间响彻长街。
离澄瞳孔骤缩：“你疯了？！这些都是凡人！”
冷阳被掐着脖子，却笑得畅快：“所以我说……谁还没有个后路呢？”他咳着血沫，一字一顿，“现在，要么放我走，要么——”
锁链猛地收紧！
数百人同时窒息，面色青紫地跪倒在地。
“你！” 离澄手上青筋暴起，却硬是松了力道。
冷阳趁机暴退数丈，袖中甩出一张传送符：“仙长果然慈悲。”他身影逐渐虚化，最后留下一句，“对了，替我向云仙尊问好……就说，他当年在‘那个地方’留下的债，该还了。”
离澄脸色剧变：“你什么意思？站住——”
符光炸裂，冷阳彻底消失。
只剩满城哀嚎，和地上用血画的扭曲狐脸图腾，正诡异地对着天空咧嘴大笑……
离澄猛地从袖中抽出一面青铜古镜——镜框蟠龙缠绕，龙睛嵌着两颗幽蓝宝石，镜面却朦胧如雾，仿佛隔着一层永夜。
“窥天镜……” 他指尖划过镜缘龙纹，低声念诀。
镜中雾气骤然翻涌，浮现出扭曲景象：血色锁链的根源竟深埋地底，与一座青铜狐首祭坛相连，坛上刻满上古妖文……
“果然是‘血饲锁魂咒’！” 离澄脸色难看，“这禁术早该失传了——”
话音未落，镜中画面突然剧烈震荡！
“咔嚓！”
一道裂痕毫无征兆地出现在镜面上。
离澄骤然僵住——他看见镜中的“自己”并没有低头看镜，而是正首勾勾地盯着他，嘴角缓缓咧开一个非人的弧度。
“找到你了。”镜中的“离澄”无声开口。
现实中的窥天镜突然烫如烙铁，镜面疯狂倒映出无数重叠的瞳孔，像千万只眼睛同时睁开！
“糟了！” 离澄猛地甩开镜子，可己经晚了——
镜中伸出苍白鬼手，一把扣住他手腕！
“窥天者，终被天窥。”虚空中有声音轻笑，“你以为……是谁教给那城主禁咒的？”
云珏的剑还抵在少年咽喉，忽然眉心一蹙，手中剑锋猛地一颤——
“离澄……？”
一股强烈的不安如寒针般刺入灵台。他骤然收剑，转身便走，只留下一句冰冷的命令：
“原地待命。”
暮轩一愣：“师尊？”
云珏头也不回，袖袍一挥，数道流光飞向众人——
“玄天印”悬于暮轩身前，“九霄雷符”落入韵安掌心，“青鸾羽衣”轻覆温韫肩头，连洛云怀里都被塞了一枚“遁空珠”。
孟思年盯着自己空荡荡的手：“……师伯，我呢？”
云珏脚步一顿，反手将腰间玉佩扯下抛给他：“别弄丢。”
孟思年手忙脚乱接住：“这好像是师伯的本命玉佩啊？”
洛云抱紧遁空珠弱弱举手：“那个……师叔会不会有危险？”
云珏己化作一道剑光掠向天际，唯有余音冷冷传来：
“在人间，能伤他的东西——”
“本就不该存在。”
云珏的剑光己在天际凝成一线，众人仍立在原地，手中法宝灵光未散。
季长月盯着云珏消失的方向，忽然皱眉，低声道：
“师姐，你刚才用的那盏‘冥灵灯’……”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是鬼道的东西吧？”
夜风掠过，温韫的袖袍微微翻动，遮住了他瞬间收紧的手指。
“嗯。” 她应了一声，目光平静地转向季长月，“你认得？”
季长月眯起眼，似笑非笑道：“去年下山历练时，在酆都鬼市见过类似的——不过那盏灯，最后是被‘玄冥教’的人拍走了。”
玄冥教——修真界臭名昭著的鬼修门派，专炼生魂。
温韫沉默了一瞬。
“巧合。”她淡淡道，“灯是师尊给的。”
季长月挑眉，正要再问——
“轰——”
远处突然传来惊天动地的爆炸声，整片大地都在震颤！
众人骇然回头，只见裕安城方向，一道血色光柱冲天而起，将夜空染得猩红如血。
暮轩脸色骤变：“糟了……师尊刚才去的方向，就是那边！”
洛云突然举起手，满脸困惑：
“等一下——我们在这儿担心师尊和师叔干什么？”
他指了指远处还在翻腾的血色光柱，真诚发问：“那可是两个大乘期修士！我们难道不该担心被他们打的人死得够不够安详吗？”
暮轩：“……”
韵安：“……”
孟思年低头看了看手里云珏的本命玉佩，突然觉得很有道理。
暮轩沉重地拍了拍洛云的肩：“你说得对，是我们格局小了。”
远处又传来一声爆炸的轰鸣，隐约夹杂着某种非人的惨叫声。
温韫默默掏出一张往生符：“要……先超度一下吗？”
季长月扶额：“现在超度是不是有点早？万一师尊他们还没打完……”
洛云：“那就等会儿再超，打死了算师尊的，超度算我们的，功德对半分！”
暮轩：“……你倒是人情世故拉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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