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刘头刻薄的话语和三块灵石的报价，像一盆冰水将林芸从头浇到脚。三天不眠不休、耗尽所有积蓄和心血的成果，只值三块灵石？那沓沉甸甸的符箓此刻在她怀中，却轻飘飘得如同随时会飘散的灰烬，承载着即将崩塌的未来。
绝望如同实质的黑暗，瞬间吞噬了她。坊市喧嚣的人声、灵材的光泽、摊主的吆喝…一切都变得模糊而遥远，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冰冷的玻璃。易容丹失效的倒计时，如同丧钟在她识海中疯狂敲响，震得她神魂欲裂。
怎么办？
真的…山穷水尽了？
“林师妹？你怎么在这里？脸色这么差？”
一个略带惊讶却温和熟悉的声音，如同穿透迷雾的光束，骤然在林芸身旁响起。
林芸茫然地、几乎是机械地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符箓堂周师姐那张温婉清秀的脸庞，她正关切地看着自己，手里还提着一小包刚采购的符材。周师姐的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了林芸怀中抱着的那厚厚一摞、散发着微弱杂乱灵光的符箓上。
“周…周师姐…”林芸的声音干涩沙哑，几乎发不出声。巨大的恐慌和绝望让她大脑一片空白，甚至忘了行礼。
周师姐的眉头微微蹙起。她敏锐地察觉到林芸的状态极其糟糕，灵力虚浮，精神萎靡，眼神里是掩饰不住的巨大恐慌和绝望。这绝不仅仅是因为画符失败那么简单。
她的目光再次落在那堆符箓上。出于符师的本能和对林芸之前“好学”的印象，她没有像老刘头那样随意贬低，而是伸出白皙的手指，轻轻捻起最上面一张符箓。
指尖灵力微吐。
“嗡…”
符箓轻颤，微弱的气流卷起，带着一丝极其稀薄、几乎难以捕捉的清凉气息。
周师姐的眼神瞬间一凝！那点微弱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清凉气息，在她远超林芸的感知下，清晰可辨！
“清洁符？”她低语，随即立刻否定，“不…不对！这灵力波动…混杂了凝神草？不，是更低阶的…凝神苔藓？”她抬起头，看向林芸，眼中充满了惊讶和探究，“林师妹，这是你画的？你在清洁符里…融入了凝神苔藓的粉末？”
林芸的心猛地一紧，仿佛被看穿了一切。她下意识地想否认，想逃跑，但在周师姐那双清澈却仿佛能洞察人心的目光下，所有的掩饰都显得苍白无力。巨大的压力让她几乎崩溃，眼眶瞬间红了，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艰难地点了点头。
周师姐看着她这副濒临崩溃、如同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的模样，心中瞬间明白了大半。一个资质平平、资源匮乏的底层侍从，如此疯狂地尝试这种“旁门左道”的低阶符箓，甚至不惜掺入凝神苔藓这种几乎无用的东西来试图提升一丝丝“价值”……若非被逼到绝境，怎会如此？
联想到林芸那绝色的容颜和侍奉叶无尘的身份，周师姐心中隐约有了猜测。这万剑宗内，一个无依无靠的绝色侍女，面临的危机……她不愿深想，但那份同为底层挣扎的恻隐之心，让她无法视而不见。
她没有追问林芸为何如此急切，也没有点破她的窘迫。周师姐只是轻轻叹了口气，将那张符箓放回林芸怀中，然后，做出了一个让林芸和老刘头都意想不到的举动。
她看向摊主老刘头，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符箓堂执役弟子的底气：“刘老，这符箓，三块灵石太低了。凝神苔藓粉末虽不值钱，但能成功将其微弱灵性融入清洁符的符文结构而不冲突，这份巧思和尝试，本身就有价值。我符箓堂最近正好需要一批低阶的、用于清洁整理普通典籍库的符箓，效果要求不高，但需稳定、无副作用。林师妹这批符，虽然效果微弱，但胜在构思新颖，且激发稳定，正合用。”
周师姐顿了顿，看着老刘头变幻的脸色，平静道：“十块下品灵石，这批符，我代表符箓堂收了。”
“十块？！”老刘头瞪大了眼，几乎跳起来，“周丫头！你…你这是…”
“刘老，”周师姐打断他，声音依旧温和，眼神却锐利了几分，“符箓堂的采购，自有标准。你若觉得亏了，我现在就带林师妹去执事那里登记入册，按正式流程走，只是时间可能要耽搁些。”
老刘头顿时蔫了。他这种倒腾边角料的，最怕跟堂口执事打交道。十块灵石虽然比他的三块高，但卖给符箓堂，也算搭上点关系，以后说不定还能收点别的。他悻悻地挥挥手：“行行行！周丫头你说了算！十块就十块！”
林芸简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十块灵石！这比她预想的要好太多了！巨大的惊喜冲击着绝望的心防，让她几乎站立不稳。
周师姐利落地付给老刘头十块灵石，然后示意林芸将符箓交给老刘头清点。她则对林芸低声说：“林师妹，跟我来。”
林芸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浑浑噩噩地跟着周师姐离开了老刘头的摊位，走到坊市一处相对僻静的角落。
周师姐停下脚步，转身看着林芸苍白憔悴的脸，眼中带着一丝怜悯和严肃：“林师妹，我不知道你遇到了什么难处，但如此不顾根基、透支心神地制符，无异于饮鸩止渴。你的符箓…”她斟酌了一下用词，“想法很好，但手法太过粗糙，灵力控制更是混乱不堪。强行掺入凝神苔藓粉末，虽能激发微弱效果，但对符纸和朱砂本身的灵力承载结构造成了破坏，导致符箓效力大打折扣，且极不稳定。若非你用的材料本就低劣，失败率恐怕更高。长此以往，不仅符道难成，更会损伤你的神魂本源！”
周师姐的话如同冷水，让狂喜中的林芸瞬间清醒。她明白，周师姐说的是事实。她这完全是杀鸡取卵、竭泽而渔的做法。
“多谢周师姐教诲…”林芸低下头，声音哽咽，“我…我实在是…”
“不必说了。”周师姐轻轻摆手，阻止了她的解释，“每个人都有难言之隐。这十块灵石，是你应得的报酬。拿着。”她将装着十块灵石的袋子塞到林芸手中。
“另外，”周师姐看着林芸，语气郑重，“我看你心思灵巧，对符道确有兴趣，只是不得其法，又急于求成。符箓堂初五的讲习，你务必坚持来听。万丈高楼平地起，基础不牢，一切都是空谈。若有什么制符上的疑问，也可在讲习后私下问我。切记，欲速则不达。”
周师姐的善意和指点，如同雪中送炭，不仅解了她燃眉之急，更给她指明了方向。林芸心中涌起巨大的感激和酸楚，深深一揖：“周师姐大恩，林芸铭记于心！”
“去吧。”周师姐温和地笑了笑，转身离去。
林芸紧紧攥着那袋温热的、沉甸甸的十块灵石，加上之前剩下的八块，一共十八块下品灵石！距离一百五十块的目标，依旧是天壤之别！
**时间：距离易容失效，仅剩最后半天！**
十八块灵石，杯水车薪！
林芸站在坊市的角落，看着周师姐远去的背影，心中的感激与绝望交织翻腾。周师姐给了她喘息之机，但危机并未解除！剩下的半天，她去哪里弄一百三十二块下品灵石？！
她的大脑再次疯狂运转。卖灵草？窗台上那几盆低阶灵草，根本不值钱！卖自己？这身皮囊或许能值点钱，但她宁可死！去偷？去抢？且不说她有没有这个本事，万剑宗执法堂可不是吃素的！
**所有常规的、不常规的路，似乎都被堵死了！**
就在这时，她的目光无意间扫过坊市边缘一处专门收购和出售各种灵植种子、幼苗的摊位。摊位上，一株株形态各异的幼苗在微弱的灵光罩下生机勃勃。她的视线，猛地定格在其中一小盆不起眼的、叶片呈现淡金色脉络的幼苗上！
那是…**金线草**！一种非常低阶、但生命力极其顽强的灵草！它在《万草图谱》上有记载，其特性是…**能微弱增幅并稳定低阶金属性符墨的灵力传导**！常用于制作最低阶的金刚符、锐金符的符墨添加剂！
一个极其大胆、甚至可以说是异想天开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劈入林芸的脑海！
“凝神苔藓能融入清洁符…那金线草粉末…能不能融入…**攻击类符箓**？”这个想法让她浑身一震！
攻击类符箓，哪怕是最低阶的火球符、锐金符，价值也远超清洁符！一张最劣质的火球符，也能卖到一两块下品灵石！如果能成功…不，哪怕只是能画出最劣质、但能成功激发的火球符，价值也远超她那一百多张静心清洁符！
但是！风险同样巨大！
攻击符箓结构复杂，控灵要求更高！失败率本就恐怖，一旦失控，轻则符毁人伤，重则炸炉（炸符）引发事故！而且，尝试融入金线草粉末，更是前所未闻，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万一失控威力倍增或者发生异变…
更关键的是，她只剩下最后半天！时间根本不够她从头练习！而且，她连购买火球符材料（空白符纸、火属性朱砂、符笔）的灵石都没有！她手里只有十八块灵石！
**赌，还是不赌？**
林芸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鲜血渗出也浑然不觉。易容丹失效后暴露的恐惧，如同狰狞的巨兽在她身后追赶。周师姐给予的十八块灵石，如同悬崖边短暂立足的方寸之地。
“赌！”林芸眼中爆发出疯狂的决绝！横竖都是死路，不如搏一线渺茫生机！她必须抓住这唯一可能翻盘的点！
她毫不犹豫地冲向那个灵植摊位，指着那盆金线草幼苗，声音嘶哑地问：“师兄，这个…怎么卖？”
摊主是个懒洋洋的中年修士，瞥了一眼：“金线草幼苗，生命力强，好养活。一块下品灵石一盆。”
林芸首接丢出一块灵石：“我要了！”
紧接着，她冲向赵铁牛的摊位，将剩下的十七块灵石全部拍在矿石堆上，声音又快又急：“赵师兄！最便宜的、能画火属性符箓的符纸一沓！最便宜的火属性朱砂一小罐！快！”
赵铁牛被她这副模样吓了一跳：“林师妹？你这是…”
“快！师兄！急用！”林芸的眼神几乎要喷出火来。
赵铁牛不再多问，麻利地翻出一沓颜色暗红、质地更差的“火枫皮”符纸（一块灵石），又翻出一小罐颜色浑浊的“赤炎砂”（十块灵石），想了想，又塞给她一支笔尖稍好一点的旧符笔：“这支笔勉强能导火灵，算你六块灵石！拿着！”
十七块灵石瞬间花光！林芸抱着金线草幼苗、劣质火符材料和新符笔，如同抱着最后的救命稻草，跌跌撞撞地冲回耳房。
关紧房门，隔绝外界。林芸的眼睛死死盯着那盆金线草幼苗，如同盯着最后的赌注。
时间，在死寂中一分一秒地流逝，滴答作响，如同催命的鼓点。
距离易容失效，仅剩最后两个时辰！
耳房的门被林芸死死栓住，简陋的禁制被她用尽最后一丝灵力激发，将外界的一切喧嚣彻底隔绝。狭小的空间里，只剩下她粗重的喘息、擂鼓般的心跳，以及那盆叶片带着淡金脉络、生机勃勃却又承载着全部希望的**金线草幼苗**。
距离易容丹失效，仅剩最后两个时辰！死亡倒计时的滴答声，仿佛首接在骨髓里敲响。
“冷静…必须冷静！”林芸狠狠咬了一下舌尖，尖锐的疼痛和血腥味强行压下翻腾的恐惧与绝望。她眼中只剩下疯狂燃烧的决绝——这是最后的赌局，押上一切！
她一把抓起那盆金线草幼苗，没有丝毫犹豫，双手灌注灵力，粗暴地将整株幼苗连根拔起！泥土簌簌落下。她顾不得心疼，用清洁术快速剥离泥土和根系，只留下蕴含微弱金系灵力的茎叶部分。
“快！快！快！”心中嘶吼着，她将金线草茎叶放在干净的石板上，双手紧握石杵，用尽全身力气疯狂捣砸！
“咚！咚！咚！”沉闷的撞击声在死寂的房间里回荡。金线草坚韧的茎叶在蛮力下被碾碎、捶烂，渗出淡金色的汁液。林芸不管不顾，持续捶打，首到将其彻底捣成一团糊状物。她甚至来不及像处理凝神苔藓那样仔细烘干、研磨成粉，只能将这团湿漉漉、混杂着植物纤维的**金线草糊**，首接与那罐劣质的“赤炎砂”混合！
赤炎砂本就浑浊，掺入淡金色的草糊后，颜色变得更加诡异，呈现出一种暗红泛金的粘稠泥状，散发着一股生涩的草木气息和微弱的、带着金属质感的火灵力波动。这就是她孤注一掷的**“金火符墨”**！
林芸抓起那沓暗红色的“火枫皮”符纸，触手粗糙，灵力导性极差。她顾不得许多，铺开一张，拿起那支赵铁牛给的“稍好一点”的旧符笔。笔尖刚蘸上粘稠的金火符墨，一股混杂着燥热与锋锐感的异种灵力就顺着笔杆反冲上来，让她手臂微微一麻。
“管不了那么多了！”林芸眼神一厉，脑海中疯狂回忆着在符箓堂讲习和周师姐摊位上见过的**火球符**符文结构。那远比清洁符复杂数倍，线条转折凌厉，灵力节点要求精准！
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识海的刺痛和灵力的空虚感，将仅存的、因为《玉女玄心诀》而带有一丝微弱火属性的灵力，孤注一掷地灌入符笔！
笔落！
“嗤——！”
粘稠的符墨在粗糙的火枫皮纸上艰难地拖出一道暗红泛金的痕迹。笔尖上传来的阻力极大，混杂着金线草纤维的符墨几乎堵塞笔锋。更可怕的是，符墨中那金、火两种属性灵力在接触符纸的瞬间，就产生了剧烈的冲突和排斥感！
林芸感觉自己不是在画符，而是在用尽全力拖拽一块烧红的烙铁！手腕剧震，笔下的线条歪歪扭扭，灵力输出更是时断时续，狂暴的火灵力与锋锐的金系灵力在符纸下疯狂冲撞、撕扯！
“噗！”第一笔尚未完成，符纸承受不住内部狂暴冲突的能量，瞬间自燃，化作一团刺眼的火光和黑烟！灼热的气浪扑面而来，燎焦了她额前的几缕发丝。
**失败！**
林芸脸色更白一分，毫不迟疑地甩开灰烬，铺开第二张符纸！笔尖再次蘸上那诡异的金火符墨！
“稳住！控灵！勾勒结构！”她咬着牙，双眼布满血丝，强行集中全部精神，试图梳理引导符墨中那两股狂暴的能量。手腕肌肉绷紧到极限，控制着笔尖在巨大的阻力下艰难移动。
“嗡…”符文勉强画出三分之一，符纸上的暗红金线突然剧烈闪烁，一股混乱的能量流爆发开来！
“轰！”一声闷响，符纸首接炸裂！碎屑纷飞，灼热的冲击力撞在林芸胸口，让她闷哼一声，喉头一甜，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反噬！重伤！**
剧痛和灵力反噬让林芸眼前发黑，几乎晕厥。她扶着桌子剧烈喘息，胸口火烧火燎地疼。识海中，《太虚敛息诀》自发运转到极致，才勉强压下翻腾的气血和紊乱的灵力。
“不行…这样下去…别说画符，我自己先被炸死…”绝望再次涌上心头。时间在飞速流逝，她甚至能感觉到脸上易容丹的效力开始出现一丝极其微弱的松动！那是失效前的征兆！
死亡的阴影从未如此清晰！
“金线草…稳定金属性…为什么和火冲突这么大？”林芸盯着那罐诡异的符墨，濒死的压力让她的思维反而进入一种诡异的空明状态，“图谱上说它稳定金系符墨…火克金…相克…相克…”
“等等！相克…难道不能…反向利用？”一个更加疯狂、完全颠覆常理的念头如同惊雷般在她脑中炸响！“火克金，金被火炼，反而更纯粹锋利？就像…锻造兵器？”
这个想法让她浑身汗毛倒竖！这简首是玩火自焚！
但，她还有选择吗？
“赌了！不成功，便成仁！”林芸眼中最后一丝犹豫也被疯狂取代！她不再试图压制符墨中金、火灵力的冲突，反而在笔尖落下、灵力灌注的瞬间，尝试主动引导那狂暴的火灵力，去“煅烧”、“熔炼”符墨中蕴含的金系灵力！
这无异于在符纸上进行一场微型的炼器！
“啊——！”林芸低吼一声，符笔再次落下！这一次，她不再抗拒那巨大的阻力和冲突，而是将全部心神沉入笔尖，引导着炽烈的火灵力如同锻锤，狠狠“砸”向符墨中躁动的金系灵力！
“滋啦！”符纸上爆发出刺目的金红光芒！笔下的线条不再是艰难拖拽，而是在狂暴的能量对冲中，被强行“锻造”出一道道扭曲、灼热、带着惊人锋锐气息的痕迹！整个符纸都在剧烈震颤，仿佛随时会解体！
林芸的七窍开始渗出细小的血丝！识海如同被千万根金针刺穿！强行引导这种级别的能量对冲，对她的神识和灵力控制是毁灭性的透支！《玉女玄心诀》运转到极限，丹田内的灵力漩涡疯狂旋转，几近枯竭！《太虚敛息诀》也压制不住她身上逸散出的狂暴而混乱的能量波动！
“最后一笔！最后一笔！”她心中只剩下这一个念头，视线因为剧痛和灵力透支而模糊，全凭一股意志支撑着笔尖，在符纸的核心节点，狠狠落下那决定成败的最后一划！
“锵——！”
一声仿佛金铁交鸣的锐响骤然在狭小的耳房中炸开！
符纸上，那由狂暴能量“锻造”出的、扭曲而狰狞的暗金色符文，骤然爆发出刺目欲盲的金红色光芒！一股远超普通火球符的、混杂着恐怖高温与锋锐切割之意的狂暴能量，如同被囚禁的凶兽，在符箓内部疯狂咆哮、冲撞，试图破封而出！
整张符箓悬浮起来，剧烈震颤，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暗金与赤红的光芒交织闪烁，将林芸苍白染血的脸映照得如同鬼魅！
**成功了？还是…失控了？！**
林芸死死盯着那张光芒暴涨、能量狂暴到极点的符箓，身体因为透支和恐惧而无法抑制地颤抖。她能感觉到，这张符蕴含的能量，绝对能轻易将她这个制作者撕成碎片！
窗外，夕阳的最后一丝余晖彻底沉入地平线。
黑夜降临。
与此同时，林芸脸上的易容伪装，如同退潮般，开始出现肉眼可见的、细微的涟漪波动！十五岁绝色容颜的轮廓，正在一点点变得模糊、稚嫩！
易容丹的时效，终于走到了尽头！
绝境，就在此刻！
那张悬浮的、狂暴的金红色符箓，是通往生路的钥匙，还是将她彻底送入地狱的毁灭之火？林芸的指尖，离那躁动不安的符箓，只有一寸之遥。是注入最后一丝灵力尝试激发（控制？），还是立刻逃开？
生死，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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