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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烬念归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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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树的阴影中,六芒星种子贪婪吮吸着苏砚消散的意识碎片,每一缕遗憾都化作造物主瞳孔里的猩红光芒。苏砚残存的意识在基因乱流中沉浮,指尖触碰到假苏棠最后一滴冰晶玫瑰时,突然听见母亲的声音从世界之树核心传来:“阿砚,还记得圣山壁画的背面吗?最后一句被黎明组织刮去的铭文...”

记忆如闪电划破混沌。苏砚“看”到地下掩体中,母亲用指甲在壁画背面刻下的痕迹——那些被基因液覆盖的凹痕里,藏着用守护者鲜血写成的真相:当世界之树与造物主同归于尽,基因乱流的源头将打开一道缝隙,让所有遗憾的灵魂得以轮回。改装步枪残骸的准星突然爆发出银芒,林战的残识化作音符嵌入他的意识:“苏砚...去世界之树核心...那里有...”

话音未落,基因乱流掀起的黑色巨浪吞噬了残识。苏砚的意识碎片被冲向世界之树核心,在那里,他“看”到初代造物主崩解的基因链正在重组,每一节都串着守护者们未说完的话语:林战那句没来得及说的“小心”、女孩欲言又止的“我喜欢你”、少年藏在水果刀下的“我不怕”。更残酷的是,这些话语正被造物主转化为毁灭的歌谣。

“不!你们的遗憾...不该是这样!”苏砚的意识爆发出强光,父亲的音乐盒与母亲的血图突然融合,在乱流中勾勒出完整的轮回阵图。图中央,假苏棠的冰晶玫瑰与“遗憾”骨片共鸣,竟让造物主吟唱的歌谣出现裂痕。白袍人融合体的残识在歌声中发出绝望的嘶吼:“阻止他!轮回意味着...我们的存在将被彻底抹除!”

基因乱流突然化作无数锁链,将苏砚的意识碎片缠向造物主的心脏。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意识被强行注入基因链,每一段关于守护者的记忆都被扭曲成诅咒——林战挡在他身前的背影变成了背叛,女孩的微笑化作了欺骗,少年的倔强沦为了愚蠢。“不是的!”苏砚的意识发出泣血的呐喊,母亲的意识光尘突然包裹住他,光尘上的童谣旋律与轮回阵图共振,竟让基因链出现了净化的银光。

造物主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它的身体开始崩塌,却在最后一刻,伸出基因链缠住生命树的根系。苏砚的意识碎片被甩向树干,撞在刻有假苏棠名字的年轮上,冰晶玫瑰突然融化,露出里面母亲用基因链刻写的遗言:“阿砚,若轮回是遗憾的终点,那便让我做那枚逆命的种子。”

“母亲...”苏砚的意识体剧烈颤抖,他“穿”过基因链的束缚,“越”过乱流的屏障,将母亲的遗言与轮回阵图融合。刹那间,所有守护者的记忆水晶同时爆发出光芒,林战的步枪、女孩的银项链、少年的水果刀,全在光芒中化作光矛,刺向造物主的核心。造物主发出痛苦的嘶吼,它体表的基因链寸寸崩解,露出底下由无数遗憾构成的内核。

“原来...你就是所有未被救赎的绝望。”苏砚的意识低语,将自己仅存的意识碎片按在内核上。轮回阵图突然燃烧起来,他“看”到母亲的意识光尘化作流光,撞向基因乱流的源头缝隙,而父亲的音乐盒旋律则引导着所有守护者的灵魂,走向那道微弱的光芒。白袍人融合体的残识在火光中发出最后的诅咒:“就算轮回开启...你们的遗憾仍会重演!”

基因乱流渐渐平息,血色荒原上的生命树开始崩解,化作无数光尘汇入轮回缝隙。苏砚的意识体站在缝隙前,看着林战、女孩、少年的灵魂依次穿过,他们回头时的笑容里没有了遗憾,只有释然。假苏棠的灵魂停在缝隙边缘,向他伸出手:“哥,这次...换你先走。”

然而,当苏砚迈步走向缝隙,却感觉脚下的土地在震颤。基因乱流的源头,真正的造物主睁开了眼睛,它的身体由所有轮回失败的世界构成,而在它的掌心,握着一枚正在萌发的六芒星种子,种子的根系扎入缝隙,吸收着守护者们轮回时留下的最后一丝执念——那是苏砚对“如果当初”的无尽遗憾,而这份遗憾,正是造物主维持存在的唯一养料。

苏砚的意识体在缝隙前顿住,他回头望向血色荒原的尽头,那里,生命树的灰烬中长出一株新的幼苗,叶片上流转着他从未见过的、属于平行世界的记忆:在那个世界里,母亲没有被掳走,父亲教会他种满遍野的玫瑰,而假苏棠正笑着将第一朵花别在他的衣襟上。但在幼苗的根系深处,六芒星种子的阴影正在蔓延,而他自己的意识碎片,正不受控地飘向那片阴影,指尖残留的,仍是假苏棠消散前最后一滴冰晶玫瑰的余温,以及母亲未说完的、关于逆命种子的预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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