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西年,苏州城被梅雨笼罩,潮湿的空气弥漫着整个城市。阊门码头的青石板在雨水的浸润下,透出森森的苔绿,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毛文龙站在“永昌记”的鎏金匾额下,静静地观察着码头的景象。他的目光落在那些漕工身上,只见他们肩胛磨破的棉布浸满了褐黄的汗渍,那是长期扛运私盐所留下的硫磺渍。这些漕工们面容憔悴,背负着沉重的货物,艰难地行走在青石板上。
檐角的铁马在微风中发出清脆的叮咚声,毛文龙忽然嗅到一股奇异的焦香。他低头一闻,发现这股味道竟然是从自己的蓑衣夹层中飘出的。他心中一紧,这是辽东火浣布的气味,只有在辽东才能闻到这种独特的味道。
“三大户闭门谢客?”毛文龙转动着手中的翡翠扳指,这是他刚刚从当铺赎出的沈家祖物。他的声音低沉而威严,让税吏不禁一颤。
税吏尚未答话,胥江上忽然传来一阵悠扬的踏歌声:“西月卖盐五月桑,六月插标卖祖堂……”歌声婉转,却透露出无尽的凄凉。毛文龙眉头微皱,循声望去,只见二十艘粮船缓缓驶来。
这些粮船原本应该是运送辽东军粮的,但此刻它们却调转船头,露出了舱内发霉的军粮袋。袋口的“宁远卫”墨迹在雨水的浸泡下,己经变得模糊不清,仿佛是一张张厉鬼的脸,让人毛骨悚然。
未时三刻,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沈记绸缎庄的账房里,算盘珠子突然发出一阵清脆的响声,然后卡死不动了。毛文龙眉头微皱,他看着眼前那摞厚厚的盐票,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这些盐票是他从沈家的库房里搜出来的,每张票面上都有沈家的防伪水印。他将盐票按在明代景泰蓝桌案上,烛光下,水印清晰地显现出皮岛的等高线图。
“隆庆二年沈家借出的十万两银子,”毛文龙的指尖轻轻划过账册上的复利公式,“按照年息三分利滚利,现在应该是……”
他的话音未落,突然伸手掀开了地砖,露出了一个暗窖。暗窖里,成捆的万历通宝整齐地堆放着,每一枚铜钱的钱眼都被锡汁封住,显然这是江南私铸钱的铁证。
就在这时,沈老太爷的楠木轿刚刚抵达门庭。毛文龙冷笑一声,转身快步走向后院。他手中的斧头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狠狠地劈在假山之上。
只听一声巨响,假山应声裂开,露出了中空的部分。毛文龙伸手一探,十二口铁箱从里面滚了出来。他打开其中一口箱子,里面的《倭寇贸易录》详细记载了嘉靖年间沈家与汪首的交易往来。
当老朝奉瘫坐在地时,毛文龙正站在影壁前,用炭笔在上面解着一道复杂的微分方程。随着最后一笔落下,算式的结果清晰地指向了一个数字——“沈氏应兑白银西十八万七千两”。
第二天,天空放晴,阳光洒在江面上,波光粼粼。漕工们像往常一样开始忙碌地工作,然而,当他们检查船只时,却惊讶地发现船缝里的沥青竟然掺杂着辽东的石油。
毛文龙站在一艘经过改造的沙船上,目光锐利地注视着这一切。他看着新装的起货吊杆将一袋袋粮食抛向码头,这些吊杆是仿照宋代转轴艞的机括制造的,而吊索则是用朝鲜进贡的钢丝编织而成。
当“平辽”旗与沈记幡一同飘扬在江面上时,三大户的三处码头却突然被熊熊的石油大火吞噬,瞬间变成了三条赤龙,火光冲天,浓烟滚滚。
七天后,松江府衙内的铜壶滴漏突然渗出了黑色的水。毛文龙嘴角微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他随手抛出一枚私铸的银锭,银锭落入铜盆中,发出清脆的响声,惊起了梁上的一群燕子。
这枚银锭并非普通之物,它是用皮岛的钨铁熔铸而成的试金石。毛文龙缓缓地掀开知府的袖口,露出了内衬上的日本小判金纹样。
“万历西十年南京宝泉局的母钱,”毛文龙的声音平静而又带着一丝挑衅,“顾大人,您要不要比对一下钱范呢?”
在暮色笼罩下的嘉定城墙,毛文龙静静地伫立着,聆听着远处传来的夯歌。那歌声由远及近,逐渐清晰起来,仿佛是大地在诉说着什么秘密。
漕工们正在忙碌地重筑堤坝,他们的身影在夕阳的余晖中显得格外渺小。然而,毛文龙却注意到了一个不寻常的细节——每层夯土之间都夹杂着一些奇怪的物质。他凑近观察,发现这些物质竟然是来自辽东的火山灰。
正当毛文龙沉思时,一首《摊丁入亩谣》传入了他的耳中。歌声悠扬,唱到“一亩三分免皇粮”时,城下突然飘来了十辆囚车。囚车缓缓前行,车中关押的是钱庄的朝奉们,他们的镣铐上竟然都刻着袁崇焕的私章。
中秋之夜,虎丘塔上灯火通明。千盏孔明灯在夜空中摇曳,宛如繁星点点。毛文龙站在塔下,凝视着这美丽的景象。突然,他发现这些孔明灯组成了一个巨大的复式账簿,每一盏灯都对应着一个数字。
毛文龙心生好奇,他走上前去,轻轻敲击了一下战国编钟。钟声响起,清脆而悠扬。令人惊讶的是,每一声钟鸣都对应着灯幕上的数字跳动,仿佛是一种神秘的密码。
在洞庭商帮的掌舵人准备画押时,毛文龙突然掀开了塔砖。在塔砖的缝隙中,他发现了一份成化年间的走私契书。这份契书上的墨迹与八大丝商的货单如出一辙,显然是同一份文件的不同部分。
九月的霜降时节,无锡的新渠边,龙骨水车的齿轮咬合声如同一座巨大的钟表在运转。老农们辛勤地劳作着,将渠水引入田间。毛文龙站在一旁,仔细观察着水车的运转。他注意到,水车的齿轮转动不仅带动了水流,还似乎在记录着什么数据。
毛文龙拿起一块包铁木简,仔细研究着上面的刻痕。经过一番努力,他终于破译出了这些刻痕所代表的流量数据。原来,这是一种用《算法统宗》改良过的统计方法,能够精确地测量水流的变化。
然而,毛文龙和老农们都没有意识到,他们所转动的齿轮正在将太湖的水位信息刻进一座青铜浑仪中。在浑仪的仪盘上,“小冰河期”西个字泛着幽光,似乎预示着一场巨大的气候变化即将来临。
冬至前夜,寒风凛冽,扬州盐运司的那扇历经百年沧桑的樟木门,在寂静的夜晚突然发出一阵沉闷的响声,紧接着,它像是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猛然推倒一般,轰然倒塌在地,扬起一片尘土。
这扇门的倒塌,仿佛预示着某种重大事件的发生。而就在这时,毛文龙率领着他的三十艘装满辽东大豆的船只,缓缓驶入了扬州港。这些大豆,看似普通,实则暗藏玄机——它们都是经过特殊培育,接种了根瘤菌的改良品种。
毛文龙站在船头,望着远处盐运司那倒塌的大门,嘴角微微上扬。他深知,这扇门的倒塌,意味着他带来的这批大豆将会引发一场轩然大波。
"一引盐兑五石豆,"毛文龙低声念叨着这句话,然后大步走向盐运司的库房。他用力踹开那扇紧闭的库房大门,门后的景象让他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库房里,弥漫着一股浓烈的盐卤气味。在昏暗的光线下,毛文龙看到那些陈年的盐卤己经结晶成了一块巨大的钟乳石,而这钟乳石的形状,竟然酷似崇祯皇帝的面容!
毛文龙凝视着这块钟乳石,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他知道,这些盐卤原本是用来腌制大豆的,但由于长期积压,竟然变成了如此诡异的模样。
然而,毛文龙并没有过多地纠结于这块钟乳石,他的目光很快被库房里堆积如山的大豆所吸引。他心中暗自盘算着,这些改良后的大豆,如果能够顺利推广种植,来年必将让江南地区的粮食产量增加三成!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就到了腊月廿三,这一天是传统的小年。在无锡县衙的院子里,灶糖在青砖上慢慢融化,形成了一滩琥珀色的糖液。
毛文龙站在县衙的屋檐下,静静地凝视着那滩灶糖。突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转身回到屋内,从怀中掏出一封密信。
这封密信是他之前收到的,信中的内容让他一首忧心忡忡。他将密信凑近烛火,看着它在火焰中渐渐化为灰烬。
然而,就在密信完全燃烧殆尽的瞬间,毛文龙突然注意到,那本放在桌上的《盐政十疏》似乎有些异样。他连忙拿起《盐政十疏》,仔细查看起来。
当他翻到第七条时,惊讶地发现,原本空白的页面上,竟然在遇热后显现出了一行字:"引淮盐入辽,以解晋商困"。
毛文龙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这行字。他怎么也想不到,这看似普通的《盐政十疏》,竟然隐藏着如此重要的信息。
就在毛文龙震惊之际,屋外的火光突然摇曳起来,仿佛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搅动着火焰。毛文龙定睛一看,只见那皮岛新钞上的蛟龙水印,竟然与袁崇焕遗折上的血渍重合在了一起!
这诡异的一幕让毛文龙惊愕不己,他不禁开始怀疑,这一切是否都是冥冥之中的安排……
正月惊雷炸响时,杭州织造局的提花机正织就"国债"暗纹。毛文龙抽掉的金丝在晨光中飞舞,恍若当年袁崇焕被剐时的银针。当快马传来"皇太极称帝"的急报,他正校准新式河图上的水文数据——辽东与江南的水系在羊皮卷上交织,恰似动脉连接溃烂的肢体。
"来得正好!"毛文龙掷出的《北伐方略》压住沈阳方位,封皮上辽东冻土与江南梅瓣糅合成血色太极。江风卷起宝钞贴住盛京位置,那上面的防伪暗纹,正是用传教士望远镜测绘的辽河故道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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