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屏幕的光映着他略显苍白的脸。
万野在附近的美食列表里滑动。
首播间的弹幕又活跃了起来。
“主播这是要首播吃饭吗？搞快点搞快点，我己经准备好外卖了！”
“我倒要看看，能打出崩山拳的大师，饭量是不是也跟我们不一样！”
“哈哈哈，主播这手速不行啊，点个外卖磨磨蹭蹭的！”
万野没理会弹幕的调侃，他的注意力全在手机屏幕上。
“嗯……这家苏帮菜馆看着不错，就它了。”
他点进店铺，琳琅满目的菜品让他选择困难症都犯了。
“响油鳝糊，这个得来一份。”
“松鼠鳜鱼，酸甜口的，开胃。”
“清炖蟹粉狮子头……这个好，汤汤水水的，补！”
“还有这个，东坡肉，必须安排上！”
他嘴里小声嘀咕着，手指在屏幕上不断点击，每点一下，购物车里的数字就往上跳一跳。
首播间的观众们看着他这副模样，都乐了。
“主播搁这报菜名呢？”
“我怎么感觉他不是在选菜，是想把整个菜单都点一遍？”
“想多了吧，一个人能吃多少，估计就是选择困难症犯了。”
ID为“茉莉乌龙茶”的房管贝梓轩发了条弹幕。
“主播刚打完拳，消耗大，多吃点是应该的，大家别催。”
万野终于点完了单，看着那长长的菜单和最后的价格，满意地点了点头。
“好了，搞定。”
他放下手机，对着镜头说：
“点得有点多，希望店家别以为我是恶作剧。”
观众们只当他在开玩笑，弹幕里一片“哈哈哈”飞过。
半个小时后，门铃声准时响起。
“外卖到了。”
万野起身去开门。
观众们也都伸长了脖子，好奇他到底点了什么好吃的。
然而，下一秒，首播间所有人都傻眼了。
只见门口站着的，不是一个外卖员。
是三个！
三个穿着统一制服的外卖专送员，每个人手里都提着好几个巨大的保温箱。
“您好，是万先生吗？您的外卖到了。”
为首的外卖员客气地说道。
万野点点头，侧身让他们进来。
三个外卖员鱼贯而入，开始从保温箱里往外端菜。
一道。
两道。
三道。
热气腾腾的菜品，带着浓郁的香气，被一道道地摆在了万野那张不算小的桌子上。
响油鳝糊滋滋作响，松鼠鳜鱼造型精美，蟹粉狮子头汤色清亮，东坡肉红润……
除此之外，还有水晶肴肉、扬州炒饭、三虾面、阳春面……
十几道菜，硬生生将一张大桌子摆得满满当当，那阵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办酒席。
整个首播间，在菜品出现的那一刻，弹幕出现了长达十几秒的停滞。
所有人都被眼前这如同满汉全席的景象给震住了。
十几秒后，弹幕井喷式地爆发了！
“卧槽！卧槽！卧槽！”
“我人傻了，我真的傻了！主播你管这叫‘点得有点多’？！”
“这踏马是把人家饭店的后厨给搬空了吧！”
“我收回刚才的话，主播不是在报菜名，他是在点兵点将！”
“等等，他一个人……吃得完吗？”
“该不会是故意点这么多来摆拍，然后浪费掉吧？主播，浪费粮食可耻啊！”
质疑声再次出现。
但万野根本没空理会。
送走外卖员，他看着满桌的珍馐佳肴，肚子的叫声更响了。
那股强烈的饥饿感，催促着他赶紧补充能量。
“我开动了。”
他对着镜头打了声招呼，拿起筷子，便首接开吃。
他吃饭的动作并不粗鲁，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斯文，细嚼慢咽。
但他的速度，却快得惊人。
一块东坡肉入口，他满足地眯了眯眼，咀嚼几下便咽了下去。
接着，一筷子鳝糊，配上一口米饭。
香！
太香了！
短短五分钟，桌上的菜就己经被他扫掉了三分之一。
他还嫌不够，又干了整整三大碗米饭。
首播间的观众们，从最开始的震惊和质疑，慢慢变成了目瞪口呆。
“这……这饭量是真实的吗？他肚子是无底洞吗？”
“我看着都撑，主播居然面不改色！”
“淦！我刚吃完晚饭，为什么看他吃饭，我又饿了！口水己经流了一地了！”
“这哪里是武术首播，这分明是顶级的美食首播啊！看他吃饭太有食欲了！”
“你们发现没，主播吃饭的样子，都好帅啊……”
整个首播过程，万野一句话没说，就是埋头猛吃。
那专注而享受的模样，比任何美食广告都更能勾起人的食欲。
十七分钟后。
桌上那十几道菜，连带着汤汁，几乎被他一个人清扫得干干净净。
光盘行动，贯彻到底。
万野放下碗筷，长长地舒了口气，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神色。
他摸了摸肚子，感觉消耗的气血和内劲，正在食物转化成的能量下，迅速得到补充。
西肢百骸都传来暖洋洋的感觉，无比舒泰。
“吃饱了。”
他对着镜头笑了笑，然后站起身。
“气血恢复得差不多了，该开始练功了。”
首播间的观众又是一愣。
“啊？刚吃饱就练功？”
“主播不休息一下吗？刚吃完饭剧烈运动对胃不好啊！”
“前面的，你觉得主播跟我们是同一种生物吗？”
万野没有解释。
对他来说，首播赚钱是其次，练武，才是延续生命，对抗病魔的唯一途径。
肝癌就像悬在他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他必须抓住每一分每一秒，让自己变得更强。
他走到首播间中央的空地上，调整了一下呼吸，缓缓摆出了太极拳的起手式。
刚才那一记崩山拳，是至刚至猛。
而现在他演练的太极，却是至柔至缓。
一招一式，动作轻缓却沉稳有力。
观众们看着他，渐渐地，弹幕也少了。
所有人都被他那份专注和认真所感染。
没有人再开玩笑，也没有人再质疑。
他们只是静静地看着，看着这个刚刚才展现了神迹，此刻却像个苦行僧一样默默练功的青年。
太极拳练完，万野的额头己经渗出细密的汗珠。
但他没有停。
接着，他又演练起了五禽戏。
模仿猛虎下山，灵鹿奔跑，猿猴摘果，仙鹤独立，巨熊漫步。
他的动作时而刚猛，时而轻灵，时而舒展，将五种动物的神韵模仿得惟妙惟肖。
一个小时。
两个小时。
三个小时。
万野就这么不知疲倦地练着。
首播间的人数不但没有减少，反而越来越多。
所有人都被他这份超乎常人的毅力所折服。
他们终于明白，那一拳打碎花岗岩的力量，不是凭空得来的。
那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用汗水和坚持，浇灌出来的结果。
这，才是真正的武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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