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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戏服仓库的幽冥水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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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流火,毒辣的日头将江市炙烤得如同蒸笼,柏油路面泛起层层热浪。然而,戏曲学院那栋爬满枯藤的老库房却笼罩在森然寒意中,墙缝里渗出的水珠凝结成霜花,在正午阳光的照射下泛着幽蓝的光。林照影握住锈迹斑斑的铜门环,金属表面的寒意顺着指尖首窜脊梁,推开斑驳木门的刹那,门轴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仿佛沉睡百年的巨兽被惊醒,发出不满的低吟。

门后涌出的黑雾如同活物般翻涌,潮湿的霉味中夹杂着腥甜的血气。悬挂在横梁上的戏服无风自动,褪色的水袖在空中翻飞,青绿色的磷火从绣线间渗出,宛如无数冤魂在黑暗中舞动。林照影的智能手环骤然发出尖锐警报,红色警示灯疯狂闪烁,温度显示骤降至 - 5℃,与室外 40℃的高温形成强烈反差,温差甚至在她面前凝成细小的冰晶。

“这些戏服上的刺绣...” 沈砚冰的黑伞 “唰” 地自动撑开,伞骨经文泛起幽蓝光芒,如同夜空中闪烁的星河。他戴着皮质手套的指尖微微颤抖,凑近一件绣着牡丹的戏袍,紫纹在左脸如同毒蛇般微微跳动,“金线里混着尸晶粉末,每一针每一线都像是用某种邪术缝制的符咒。” 话音未落,那件戏袍突然发出刺耳的尖啸,化作巨蟒般缠向他,水袖上的牡丹花瓣瞬间化作血盆大口,尖利的獠牙上滴落着墨绿色的毒液。

十七号克隆体迅速扣动糯米喷枪扳机,纳米朱砂化作猩红色光幕,与扑来的戏袍轰然相撞,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照影姐!档案显示,1932 年这里曾发生过戏班集体溺亡事故,所有演员的戏服都...” 她的话被一阵悠扬却阴森的二胡声打断。库房深处,烛火突然诡异地亮起,一个蒙着白纱的身影怀抱乐器缓缓走出,所过之处,戏服如同臣子拜见帝王般纷纷垂落,空气中弥漫着腐朽的檀香与尸臭混合的气味。

“欢迎来到幽冥戏台。” 白纱下传来经过变声器处理的机械合成音,带着戏腔特有的拖长腔调,每个字都像是从九幽地狱飘来,“雷纹者想要救人?先接下这出《水漫金山》的幽冥版!” 话音刚落,地面突然裂开巨大的缝隙,腥臭的黑水如同喷泉般涌出,瞬间灌满整个库房。冰冷刺骨的水流中,无数惨白的手臂从戏服里伸出,指甲漆黑如墨,指尖缠绕着雷纹形状的锁链,锁链上还挂着残破的校牌,在水中发出叮叮当当的撞击声。

林照影挥起斩尸刀,刀刃与雷纹胎记共鸣,迸发出耀眼的金光。刀光劈开黑水的瞬间,她看到了令人心悸的画面:每具手臂上都戴着戏曲学院的校徽,最新的一枚校徽刻着 “2023 级”—— 那是去年失踪的戏曲系学生。“他们被炼成了戏服的器灵!” 她大喊道,体温瞬间提升至 38℃,周身蒸腾起白雾,热浪在黑水中形成一圈圈涟漪,“这些锁链是用雷纹压制的,必须...”

“找到戏服的主魂!” 沈砚冰的黑伞突然分解成无数尸晶锁链,如同灵蛇般缠住一只试图偷袭的手臂。紫纹如同藤蔓般爬满他的脖颈,瞳孔中映出库房顶部复杂的戏台结构,“1932 年溺亡的班主,他的戏服应该绣着...” 他的话被突然炸开的黑水打断,一只巨大的水袖横扫而来,上面绣着的金色雷纹竟与密卷上的符号如出一辙,所过之处,空气发出刺耳的撕裂声。

十七号突然指着漂浮的戏服群,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看!那件状元袍的补子在发光!” 顺着她颤抖的手指,林照影看到一件褪色的红色戏服,胸前的麒麟补子闪烁着微弱的蓝光,水袖上绣着的雷纹正在贪婪地吸收其他戏服的怨气。当她试图靠近时,周围的黑水突然凝结成冰墙,冰面上浮现出 1932 年的场景:戏班班主被弟子们推入运河,浑浊的河水灌进他的口鼻,他临死前咬破手指,将雷纹血咒绣在戏服上,诅咒所有背叛者永世不得超生。

“原来班主也是雷纹者!” 林照影的斩尸刀与冰墙剧烈碰撞,火星西溅,在黑暗中划出无数金色的轨迹,“这些年失踪的学生,都是被用来修补他的怨念!” 她的后颈胎记剧烈灼烧,仿佛有滚烫的烙铁按在皮肤上,记忆如潮水般涌来:父亲的笔记里曾提到,江市有位擅长用戏服封印邪祟的雷纹前辈,最终却被自己的法器反噬,沦为孤魂野鬼。

白纱人突然发出尖锐的笑声,二胡声转为激昂的锣鼓点,节奏快得令人窒息。“既然知道了真相,就来尝尝这出《锁魂记》的滋味!” 话音未落,所有戏服同时发出凄厉的尖叫,化作幽冥傀儡,水袖变成锁链,将众人困在中央。林照影感觉体温正在快速流失,共生体网络的橙光节点一个个熄灭,仿佛风中摇曳的烛火。十七号的声音带着哭腔从对讲机传来:“照影姐,这些锁链在吸收我们的雷纹能量!再这样下去,我们...”

千钧一发之际,沈砚冰突然撕开自己的袖口,露出布满紫纹的手臂,血管在紫纹下突突跳动。“用共生体的温差共振打破雷纹锁链!我维持 33℃,你们...” 他的话被傀儡的攻击打断,一只水袖如同一把利剑贯穿了他的肩膀,鲜血喷涌而出,滴落在冰面上,瞬间凝结成冰晶。林照影心如刀绞,眼中泛起泪光,但她咬牙将体温提升至 39℃,逆 6℃的温差在库房中形成巨大的能量漩涡,空气发出尖锐的爆鸣。

“雷纹不灭,薪火相传!” 她大喊着挥动斩尸刀,刀刃与雷纹胎记共鸣,爆发出耀眼的光芒,光芒中隐约浮现出历代雷纹者的虚影。在光芒的冲击下,冰墙开始龟裂,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幽冥傀儡的水袖纷纷断裂,散落一地。白纱人见势不妙,化作一缕青烟想要逃走,却被沈砚冰强撑着用最后的力量甩出尸晶锁链缠住。当白纱揭开的瞬间,众人震惊地发现,里面竟是戏曲学院的文物管理员 —— 他的胸口镶嵌着半块雷纹玉佩,与斗笠人手中的碎片恰好吻合。

“为什么要这么做?” 林照影的声音带着愤怒与不解,微微颤抖。管理员发出疯狂的笑声,笑声中充满了扭曲的执念:“为了完成班主的遗愿!雷纹者就该统治阴阳两界!你们这些伪善者,根本不懂力量的真谛...” 他的话戛然而止,沈砚冰的紫纹化作利刃,刺穿了他的心脏。管理员瞪大双眼,脸上还带着未消散的疯狂笑容,缓缓倒在地上。

随着管理员的倒下,所有戏服失去了邪力,纷纷化作灰烬,随风飘散。黑水退去,露出地面上刻着的古老雷纹阵法,阵法边缘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符咒,如同一张巨大的蛛网。林照影蹲下身子,发现阵法中心埋着班主的戏服,上面的雷纹虽然斑驳,却依然散发着微弱的光芒,仿佛在诉说着百年的冤屈。当她小心翼翼地拿起戏服时,一段记忆涌入脑海:班主临终前留下遗言,希望后世的雷纹者能将他的戏服封印,避免更多无辜者受害。

“我们带他回家。” 林照影轻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她将戏服收入檀木匣,指尖轻轻抚摸着匣子上的雕花。智能手环再次震动,陌生账号发来新消息:“第二关己过,下一站,江市钢铁厂的熔炉车间。那里藏着能吞噬雷纹的‘噬魂铁’,准备好迎接真正的考验吧。” 文字下方还附着一张照片,照片中,钢铁厂的熔炉火光冲天,隐约可见黑色的铁水在沸腾,里面似乎有无数张痛苦扭曲的面孔。

走出库房,夕阳的余晖洒在地面上,却驱不散众人心中的寒意。沈砚冰按住受伤的肩膀,紫纹正在缓慢修复伤口,但他的脸色依旧苍白如纸。“看来程九皋余党的计划比我们想象的更庞大,他们在收集各种能克制雷纹的邪物。” 十七号翻看着档案,脸色凝重,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钢铁厂曾是日军制造生化武器的地方,熔炉里至今还残留着...”

“无论前方是什么,我们都要阻止他们。” 林照影握紧斩尸刀,刀刃上的雷纹与后颈胎记遥相呼应,散发出坚定的光芒。她的眼神坚定而决绝,在夕阳的映照下,宛如一位无畏的战士。风卷起她的衣角,猎猎作响,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战斗奏响战歌。

夜幕降临,江市钢铁厂的烟囱冒出滚滚黑烟,烟雾在空中弥漫,遮蔽了漫天星辰。远处传来低沉的轰鸣声,仿佛是巨兽的咆哮。林照影等人的身影逐渐融入夜色,他们的脚步坚定而沉重,知道新的挑战正在前方等待着他们,而这场关于雷纹与邪祟的较量,远未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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