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晨曦微露与江湖探问
晨曦微露，薄雾尚未完全散去，中原镖局偌大的演武场己传来阵阵呼喝与兵器破空之声。镖师们开始了雷打不动的晨练，刀光剑影，拳脚生风，一派江湖门派的硬朗气象。
然而，不少人的目光却总是不自觉地飘向静静停驻在角落里的那座奇特的莲花楼。昨夜那离奇又热闹的一幕还历历在目，这神秘的“房子”和里面那群更加神秘的年轻人，成了镖局上下心照不宣的最大谈资。
莲花楼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第一个走出来的是付思淇。他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脸上还带着点没睡醒的懵懂，但一看到外面练武的镖师们，眼睛瞬间亮了，像撒欢的小狗一样窜了出去，目标明确地开始在人群中搜寻。
“欧阳大侠！司马大侠！你们在哪儿啊？我来要签名啦！”他清脆的声音在演武场上格外突兀，引得不少镖师侧目，动作都滞了一滞。
赵天豪正负手而立，监督晨练，闻声嘴角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杨云意则早早就蹲在莲花楼旁边，小心翼翼地研究着那两匹纹丝不动的傀儡马，试图找出它们能动起来的机关，对周围的动静充耳不闻。
“小友倒是精神。”一个清朗的声音带着笑意从旁边的屋顶传来。众人抬头，只见欧阳无敌依旧是那副潇洒不羁的模样，斜倚在屋脊上，长发随风轻扬，手里还拿着个啃了一半的果子。
“偶像！”付思淇兴奋地挥手。
“大清早就扰人清梦，可非君子所为。”另一个略显清冷的声音响起，司马无情抱着他的竹笠，不知何时己站在了莲花楼旁边的一棵大树横枝上，位置正好能俯视全场。
“司马大侠！”付思淇更开心了，“签名！”他一边喊一边就要往树下冲。
他总算明白他那些追着他要签名的粉丝什么时候感觉了。
“淇淇，”林惊羽的声音带着晨起的微哑，从莲花楼门口传来。他换了一身干净的青色布衣，气质沉稳如山，只是淡淡地叫了一声，付思淇立刻像被按了暂停键，悻悻然地停下脚步，回头委屈巴巴地看着大哥。
“莫要打扰两位大侠清修，也莫要妨碍镖局弟兄们练功。”林惊羽缓步走出，目光扫过演武场，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让原本因付思淇而有些喧闹的场子瞬间安静了几分。
他对着屋顶和树上的两人微微颔首：“舍弟无状，两位见谅。”
欧阳无敌挑眉，饶有兴致地看着林惊羽，啃果子的动作慢了下来。司马无情则微微眯了眯眼，审视着这个明显是领头人的青年。
“无妨，少年心性，活泼些好。”欧阳无敌笑道。
林惊羽顿了顿，又说道，“要是可以的话，希望可以给我的小弟签个名。”
欧阳无敌，眼中闪过笑意，“当然可以。”
他看向又忽然高兴起来的傅思淇又说道，“不是要什么时候签名吗？”
傅诗淇连忙点头。
“看着……”他长剑出鞘，手起剑落，无敌逆剑运起，顿时消落一片叶子，叶子慢悠悠的落到他面前，他拿起叶子递给傅诗淇。
赫然是“欧阳无敌”几个龙飞凤舞的字。
傅诗淇一愣，呆呆的接过，“啊，还能这样签？”
而司马乌青也用无情三绝斩，把一个仙人削光了刺，交给傅诗淇。
付诗琪连忙接过，低头一瞧，却是“司马无情”几个字。
傅诗淇得到两个签名之后又看向赵天豪。
赵天豪愣了一下，“我的签名也要吗？”
“要的要的，赵总镖头也是我的偶像。”傅诗淇小的时候坐着小板凳，到点就蹲在电视机前，看中原镖局。
赵总镖头想了想，刚好早上练的七星剑法时手上还有一颗黄豆，他长剑出鞘，锵锵几下在黄豆上面刻下他的名字。
然后交给傅诗淇。
傅诗淇惊呆了，他看着手中的黄豆，黄豆上面写着赵天豪三个字。
“好厉害啊！”
李相夷早就抱着剑在那里看了一会儿，对此他只有两个字，“骚包。”
“十三，你想要的话，我能在你头发上写上我的名字。”
傅诗淇呆呆的看着他，他想了想说道，“小弟，我不需要你的签名啊。”
他本来就演过李相夷，所以的话，他想要的话，完全可以瞬间演化出李相夷，自己写李相夷的名字就行了。
哪里需要小弟的签名哦？
李相夷：“……”
此时，李莲花也慢悠悠地踱了出来，手里还端着杯雪山大白牛早上新产白牛奶，温热的牛奶，氤氲的雾气衬得他面容更加温润如玉。
小的几个崽崽赖床还没起来。
李相夷一把抢过李莲花的牛奶，一骨碌的喝完了再把杯子塞还给他。
李莲花看着空杯一呆，瞪了他一眼，气道，“十三不要你签名，你把我的牛奶都喝光干嘛？你喝光他的不行吗？”
“我这就去把他的那份喝光。”李相夷转身回了莲花楼。
不一会，萱宝抱着还在“熟睡”的玄夜出来，心情很好的样子。
玄夜小小的身子蜷在她怀里，长长的睫毛覆盖着眼睑，呼吸均匀，显得无比乖巧安宁。
赵天豪走上前来，抱拳道：“是赵某招待不周了，诸位昨夜休息得可好？”
说完他看了一眼莲花楼，这小楼虽然好看吧，但是这么多人，睡一间小小的楼，也不知道怎么挤下，他有些一言难尽。
“甚好，多谢赵总镖头收留。”李莲花笑容温和地回礼，“莲花楼虽小，倒也安稳。只是叨扰贵镖局了。”
“李公子客气了。”赵天豪摆摆手，目光在众人身上逡巡，最终落在看起来最好说话的李莲花身上，
“不知诸位……从何处而来？又欲往何处去？”他终于问出了盘旋心头一夜的疑问。
这群人太奇怪了，长相相似得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兄弟，美得像天仙的少女，带着一座精美的以傀儡拉着的小楼，还有个抱着孩子的少女，以及那供着灵位的少年……怎么看都不像是寻常江湖客。
李莲花啜了口茶，神色自然：“我们啊，西海为家，随缘而行。走到哪里，哪里便是家。昨日途经附近，见火光冲天，便过来看看是否能帮上忙，没想到机缘巧合，得蒙赵总镖头收留一夜。”
这话说了等于没说。赵天豪心中无奈，却也不好再追问下去。
对方显然不愿透露根底。
“那这车……这莲花楼……”杨云意终于忍不住了，从傀儡马旁边站起来，眼睛放光地盯着李莲花。
“李公子，此物……此物究竟是如何驱动的？这马……不是真马吧？是何等精妙机关？在下杨云意，痴迷机巧之术，恳请公子解惑！”他激动得声音都有些发颤，全然不顾大哥赵天豪无奈的眼神。
李莲花看着杨云意那恨不得把莲花楼拆开研究的狂热眼神，笑容更深了些：“杨二当家好眼力。此马名为‘傀儡马’，乃是以特殊材质和阵法驱动，代步而己。至于莲花楼……”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不过是家中长辈留下的一件旧物，有些特别之处，方便我们一家人行走罢了。具体的构造，请恕在下不便详述，家传之秘。”
“阵法驱动？”杨云意一愣，这个词显然超出了他对“机关术”的认知范畴。
江湖上也有奇门遁甲，但驱动如此庞大复杂的楼车？闻所未闻！
“阵法？”一首沉默观察的司马无情突然开口，声音清冷，“何种阵法，竟有如此奇效？”他显然也对这超越了江湖常识的东西产生了兴趣。
欧阳无敌也从屋顶跳了下来，轻盈落地，走到近前，目光在傀儡马和莲花楼之间流转：
“有趣。昨夜就觉得此物不凡，非金非木，却能自行运转。李公子所说的‘阵法’，莫非是传说中的……仙家手段？”
此言一出，演武场上的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微妙。
不少镖师停下了动作，目光惊疑不定地看向莲花楼众人。
仙家？那不是话本里的东西吗？
武侠的最高境界是什么？不就是摸到那个传说中的门槛吗？
李莲花脸上的笑容不变，眼神却似乎深邃了一瞬。
他还没开口，抱着玄夜的萱宝却轻轻“啊”了一声，似乎怀里的“孩子”动了一下。
众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到她身上。
只见萱宝怀里的玄夜，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然后缓缓地、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初醒的懵懂瞬间褪去，露出的是一双深邃得仿佛能吸走所有光线的墨色眼眸。那里面没有孩童的天真无邪，只有沉淀了无尽岁月的平静，以及一丝尚未完全收敛的、睥睨万物的淡漠威严。
这眼神，绝不属于一个真正的孩童！
玄夜的目光先是落在抱着自己的萱宝脸上，那令人心悸的淡漠瞬间冰雪消融，化为一抹难以察觉的暖意和依恋。
他伸出小手，轻轻抓住了萱宝的一缕头发，仿佛那是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然后，他才缓缓转动视线，平静地扫过在场的所有人——赵天豪的凝重，杨云意的狂热，欧阳无敌的探究，司马无情的审视，以及众多镖师惊疑不定的目光。
最后，他的视线落在了李莲花身上。
李莲花对上那双眼睛，笑容依旧温和，眼神里却多了几分只有彼此才懂的无奈和了然。
小小的玄夜，粉雕玉琢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用那双过于成熟平静的墨眸，静静地看着眼前这群被他的苏醒而惊住的江湖人。
无声，却仿佛有万钧重压悄然弥漫开来。
演武场上的呼喝声彻底消失了，只剩下晨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以及一片令人窒息的寂静。
“玄夜，你醒啦~”
萱宝这一声唤得清脆又自然。
却如同投入凝滞湖面的石子，瞬间打破了那令人窒息的寂静和沉重的威压。
众人只觉得浑身一松，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重新找回了呼吸的能力。
玄夜那双深邃淡漠的墨眸里，冰雪彻底消融，只余下无尽缱绻和满足。
他轻轻蹭了蹭萱宝的颈窝，发出一个模糊的带着浓浓睡意的鼻音：“嗯，萱儿……”
这声回应软绵，与刚才那令人心悸的眼神形成了巨大的反差，让在场所有人，包括见多识广的欧阳无敌和司马无情，都产生了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
刚才……是错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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