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等舱的舷窗映着张清玄懒散的倒影，他漫不经心地翻动刚从空姐那里顺来的《航空安全指南》，指尖突然顿住——书页间夹着一缕灰白色的头发，发丝末端还沾着半片腐烂的指甲。
"先生，需要毛毯吗？"空姐甜美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张清玄转身时，瞥见她脖颈处缠着一圈暗红色的勒痕，像是被人用丝袜勒过。他接过毛毯，凑近闻了闻，瞳孔微微收缩——毛毯上弥漫着淡淡的尸蜡味。
隔壁座位传来纸张脆响。张清玄侧头，看见穿民国长衫的男人正用枯槁的手指翻动《航空安全手册》，泛黄的书页在他指尖化作齑粉。男人突然转头，腐烂的面皮从颧骨剥落，露出森白的牙床："先生，知道高空坠亡的人最恨什么吗？"
张清玄抿了口香槟，舌尖尝到铁锈味："恨机票不退钱？"男人眼眶里爬出的青铜小蛇突然僵住，仿佛被这句话噎住。
经济舱的尖叫刺破耳膜时，张清玄正在用筷子夹香槟里的冰块。冰块在杯中碎裂，映出窗外密密麻麻的黑影——数百只青铜小蛇正吸附在机翼上，鳞片摩擦玻璃发出刺耳的声响。
他刚冲进经济舱，行李架的舱门便集体爆开。黑血如瀑布般倾泻，在地毯上汇成血河，血泡破裂时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声响。乘客们疯狂拍打身上的苍白手掌，那些手从座椅缝隙中钻出，指甲缝里嵌着黑色的航空燃油。
"都别动！"张清玄甩出一沓符纸，每张符纸都粘在尖叫乘客的额头上。符纸燃起幽蓝火焰，将他们身后的鬼影灼得滋滋作响。他摸出手机，打开早己下载好的《大悲咒》DJ版，重低音炮的震动让机舱内的幽灵集体抱头鼠窜。
驾驶舱的金属门在张清玄踹击下轰然倒地。机长和副驾驶如同提线木偶般扭曲着，双手反向转动操纵杆，仪表盘上的指示灯疯狂闪烁。张清玄注意到他们后颈上蠕动的青铜蛊虫，蛊虫尾部刻着窃天组织的双蛇图腾。
"慕晚晴！"他大喊着扑向操纵杆，桃木剑抵住机长后颈，"开枪打高度表！"
子弹穿透驾驶舱玻璃的瞬间，强风将张清玄的道袍鼓成帆。慕晚晴单手吊在行李架上，另一只手扣动扳机，子弹精准击碎高度表。侏儒鬼的惨叫声中，表盘里爬出的侏儒鬼被气流卷出窗外，化作一团黑雾。
飞机剧烈俯冲，张清玄和慕晚晴滚进餐车。她揪着他的领子怒吼："你早知道这是鬼航班？！"
"临时改的行程。"张清玄笑嘻嘻地从怀里摸出两张升舱券，"要不去头等舱喝杯血腥玛丽？"
当飞机在撒哈拉沙漠迫降时，夕阳将机身染成血红色。救援队赶到时，看到了诡异的景象——所有乘客都戴着张清玄发的镇魂符，安详地沉睡；行李架里塞满写着"国泰航空"的缚灵袋；驾驶舱仪表盘上贴着密密麻麻的符纸，像给飞机纹了一身诡异的纹身。
黑匣子的录音让调查员毛骨悚然。最后一段录音里，张清玄的声音混着风声："跨国驱鬼算国际业务，得加钱。对了，把我师父的天师令磨损费也算上......"
沙漠深处，张清玄蹲在半截青铜锁链前。锁链上的符咒己经斑驳，另一端消失在流沙深处。他捡起锁链上的青铜碎片，碎片上的双蛇图腾与西汉墓中蚩尤护法尸骸的印记如出一辙。
"看来，窃天组织在转移那具尸体。"他对着通讯器低语，"告诉蓝小蝶，蚩尤的左护法......要苏醒了。"
夜风掠过沙丘，卷起漫天黄沙。在飞机残骸的阴影里，无数青铜小蛇正从沙粒中钻出，排成箭头形状，指向东方——那里，北京的天空正被阴云笼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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