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那楚捕快,为了他家娘子,都隐居了!”
汀州歪着脑袋瓜,八卦着。
“你怎么看?”
段半夏听罢,并不表达自己的想法,反而故意问汀州。
“我,我觉得这楚捕快,可能脑袋被门夹了!”
汀州首摇头,惹得段半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哈哈哈哈哈——你呀!还是不懂爱情。”
“谁说不懂,小姐喜欢那对面的久大夫,一首就想嫁给他!我还不懂爱情?”
汀州撅着嘴巴。
此时,的空气中浮动着若有似无的清甜。
那是杏花最后的叹息,被雨丝裹挟着,沾上衣袖,沁入呼吸。
“是,我就是喜欢久公子,我觉得我们上辈子应该就见过,而且还相爱过。汀州,给我拿好吃的来,我要亲自送过去。”
段半夏一手提着沉甸甸的竹编食盒,一手小心地提着裙裾,步履轻悄地穿过回廊。
食盒里温着的东西,是她背着府里厨娘,在小灶上细细熬煮了一上午的当归黄芪鸡汤。
回廊尽头连着回春堂的偏院小轩。
雨檐下,一抹月白的身影静静伫立,仿佛画中移出的一笔淡墨。
久宣夜大夫,他总爱穿这样素净的长衫,袖口用极细的银线绣着几片竹叶,清冷得不染尘埃。
此刻,他只是望着檐外连绵的雨幕,侧影寂寥,像一尊遗世独立的玉像。
“久大夫。”
段半夏的嗓音带着雨气的微凉,轻轻唤了一声。
那身影微微一滞,随即转过身来。
清俊的眉眼被檐下的微光晕染开,温润得如同上好的暖玉。
他目光落在段半夏提着的食盒上,一丝了然掠过眼底,旋即化为极淡的无奈。
“段小姐,你怎么来了?”
久宣夜的声音如他袖口的银线般清冷:
“又偷偷下厨了?当心段老爷知晓,到时候罚我抄写十遍《女诫》。”
他边说边走近石桌,修长的手指拂去桌面几滴飘入的雨水。
动作间,袖口那几片银线竹叶在黯淡天光里一闪而逝。
“嘿嘿……”
段半夏只当没听见那警告,自顾自将食盒放在石桌上。
掀开盖子,一股浓郁鲜香的热气迫不及待地涌出,白雾袅袅升腾,瞬间模糊了石桌旁两人的轮廓。
雾气中,久宣夜的面容愈发柔和。
连那常被医书熬得显出淡青阴影的眼睫,也仿佛被这烟火气熨帖了些许。
“尝尝看。”
段半夏托着腮,眼巴巴地望着他:
“当归补气,黄芪固表,这春雨连绵的时节,最是相宜。”
她看着久宣夜执起温润的白玉勺,轻轻搅动瓷盅里琥珀色的汤汁。
玉勺碰在薄如蛋壳的瓷沿上,发出“叮”一声脆响,在这静谧的雨声里格外清晰。
久宣夜舀起一勺,唇边刚沾上一点温润的汤渍。
段半夏的目光却倏地被窗棂吸引过去。
那扇半开的雕花木窗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团毛茸茸的雪白影子。
一只兔子!
通体毛发如同初雪般纯净无瑕,唯有右耳尖,一点胭脂红格外醒目,像雪地里落下的第一片早梅。
它安静地趴在那里,红宝石似的眼睛圆睁着,一瞬不瞬地望着石桌旁的两人,眼神清澈得毫无杂质,却又带着一丝非人的奇异专注。
它小小的三瓣嘴微微翕动,似乎在嗅闻空气中飘散的鸡汤香气。
段半夏的心猛地一跳,那句“兔子”几乎要脱口而出。
然而,就在她樱唇微启的刹那,那雪团子毫无预兆地纵身一跃!
不是落向地面,而是轻盈地落在了回春堂内室干燥洁净的地面上。
一团柔和朦胧的白光骤然包裹住那小小的身体,光晕流转、膨胀、拉伸……
段半夏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眼睛一眨不眨。
不过瞬息之间,光芒散去,窗下哪里还有什么兔子?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亭亭玉立的,哦,不,青春活泼的少年。
他身着一袭与久宣夜身上衣料极为相似的月白襦裙,身形纤细娇小,好像一株带着露水的嫩笋。
乌黑柔软的发间,缀着几枚小巧的银铃。
他抬起脸,那双眼睛依旧如红宝石般剔透,右耳尖上,那抹胭脂红印记赫然在目。
少年向前一步,对着段半夏的方向,动作有些生涩却又带着一种天生的蓬勃,盈盈福身。
“迟雪见过段小姐。”
声音清凌凌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怯意,却异常悦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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