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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道蚀生,因果烬

小说: 彼岸星灵   作者:小金鱼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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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最后一道因果锁链在混沌潮汐中湮灭时,亿万道泛着青铜锈迹的魂光升腾而起。黄埔均的道心突然泛起涟漪——那些本该消散于天地的族人残魂,竟在混沌海中凝结成星砂般的玄奥轨迹。每粒星砂都承载着被岁月侵蚀的族运,此刻正沿着某种超越时空维度的纹路,注入他眉心的混沌道种。

"道蚀..."

他轻触道种表面浮现的青铜斑痕,忽然明悟这才是天道残念最恶毒的诅咒。那些被镇世鼎吞噬的族人,其存在本身己被篡改为侵蚀本族气运的铜锈。识海中的青铜剑突然发出悲鸣,剑脊浮现的纹路开始逆向吞噬星砂。

混沌法相骤然坍缩成奇点。

黄埔均的元神突然坠入无始无终的真空海,这里漂浮着被青铜锈蚀的文明残骸。他看到自己的混沌道种正在裂解,每一道裂痕中都涌出星河流沙——那竟是黄氏数万代修士破碎的观想宇宙。无数个微缩的天地在道种内部碰撞湮灭,迸发的余烬里生长出青铜色的道则藤蔓。

"原来如此。"元神指尖绽开七窍玲珑火,火光照亮藤蔓上密密麻麻的青铜道纹。每道纹路都是被篡改的族运,此刻却在混沌余烬中显化本相:那些藤蔓根本不是什么天道法则,而是数百万年来族人挣脱枷锁失败的怨念具象。

念力洪流突然沸腾。

被焚毁的青铜藤蔓化作液态光阴,在真空海中重构出玄牝之门。门内涌出的确非灵气,而是裹挟着星骸的太初潮汐。黄埔均的元神突然分裂成十二万九千六百道神念,每道神念都在演绎不同的文明兴衰——某个瞬间他是开天辟地的巨人,转眼又化作湮灭星河的尘埃。

当神念重聚时,真空海己化作旋转的太极弦。阴阳鱼眼处各悬浮着一物:左眼是布满裂痕的镇世鼎,右眼竟是姐姐破碎的本命剑。黄埔均突然想起幼时在祠堂看到的那盏青铜灯,灯芯跃动的火苗里,分明倒映着此刻的太极弦图。

道种终于完成蜕变。

当元神触及道种最古老的切面时,青铜鼎吞噬人形的场景突然染上血色。那被吞噬者破碎的衣袂间,赫然翻涌着与姐姐本命剑气同源的截天之意。黄埔均的元神突然泛起涟漪——方才青铜雪中悟道时,分明看见姐姐鬓角那缕被削落的青丝,在雪地上勾勒出与此人完全相同的剑意轨迹。

切面中的青铜鼎突然渗出暗红锈迹,那些锈斑在道种空间里凝结成两行血泪。更令他道心震颤的是,泪痕走向竟与姐姐眼尾的先天纹路完全重合。当年替自己挡下鼎器反噬时,少女面颊滑落的血珠里,就悬浮着这般微缩的青铜鼎虚影。

"血脉记忆..."元神指尖燃起七窍玲珑火,火光中浮现出幼年时的画面:七岁的黄灵欣在祠堂昏睡三日,苏醒时掌心多出玄鸟图腾。此刻细看,那图腾翅尖的纹路分明与道种切面上的饕餮纹同源。

切面景象突然扭曲,被吞噬者破碎的衣袂翻卷,露出一截缠绕混沌锁链的皓腕。锁链末端连接的青铜环内侧,刻着微不可察的"欣"字古篆——这分明是姐姐及笄那年,自己亲手为她锻造的护身法器。

道种突然剧烈震颤,十二面体所有切面同时映照出惊人异象:每个纪元的黄昏时刻,都有眉心烙印玄鸟图腾的女子在青铜鼎阵中舞剑。她们的剑锋最终都指向某个时空坐标——正是此刻黄浦均的所在。

虚空突然传来锁链断裂的脆响。黄埔均猛然睁眼,发现掌心的琉璃元婴正在异变。剑匣表面浮现出姐姐的青铜泪痕,而匣内蕴养的剑气核心,竟悬浮着缩小万倍的玄鸟图腾。更诡异的是,当他试图追溯图腾来源时,神识中突然涌现大量陌生记忆——那是属于九百代前某位先祖的渡劫画面,而劫云深处悬着的,赫然是姐姐破碎的本命剑。

山风裹挟着青铜雪掠过崖畔,某片雪花突然在元婴剑匣上撞出清越剑鸣。黄浦均瞳孔收缩,他在西溅的青铜碎屑里,看到某个正在重组的画面:十二岁的姐姐顿足在镇世鼎前,三千青丝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染上铜锈,而鼎身上新增的裂痕里,缓缓渗出带着截天剑意的血珠...

"因果闭环..."

他抬手轻触那个切面,整个识海突然响起晨钟暮鼓的道音。十二面体开始自主坍缩,在绝对寂静中化作青铜色的奇点。当第一个量子波纹荡漾开来时,黄埔均看到了真正的太初——那不是混沌未分的状态,而是无数破碎天道相互啃食的修罗场。

暮色浸染群山时,黄浦均正凝视着掌心悬浮的琉璃元婴。小人手中的微缩铜鼎己完全蜕变成剑匣模样,匣内蕴养的剑气,竟与姐姐当年炼化的青铜短剑同源。

山风拂过崖畔古松,带起一阵金铁交鸣之音。他忽然抬手截住一片飘落的松针,针尖上凝结的夜露中,倒映出万里外黄泉禁地的景象——百尊青铜鼎组成周天星辰阵,鼎口喷涌的混沌之气正在侵蚀某种封印。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劫数。"黄浦均碾碎松针,夜露坠地时竟发出晨钟暮鼓般的道音。他身后的混沌法相突然逆转阴阳,显化出鸿蒙初判时的清浊二气。

虚空中的青铜雪越下越密,每片雪花都刻着细小的饕餮纹路。当积雪没过脚踝时,黄浦均忽然感应到识海中的青铜剑发出示警。剑柄处的竖瞳全部睁开,映照出某个正在跨越时空长河而来的恐怖存在。

"终于来了么..."他并指抹过眉心剑印,混沌罡气在身前凝成三千道卦象。这些卦象不断重组排列,演绎着天道运行的亿万种可能。

积雪突然沸腾,化作青铜色的雾霭。雾中走出九道身影,皆是黄浦均的模样。这些身影手持不同的道器,有的驾驭雷法,有的操控因果,更有一人身后悬浮着完整的青铜鼎阵。

"道心劫?"黄浦均轻笑,眼中流转的混沌之气突然具象成两仪微尘阵,"用我斩出的三尸九虫来对付我,天道残念技止此耳?"

九道身影同时开口,声音重叠成天道轰鸣:"汝窃天机,当诛!"

大战一触即发时,东方天际突然亮起青色剑光。那剑光中蕴含的截天之意,竟比黄浦均的混沌罡气还要纯粹三分。九道身影同时震颤,最左侧操控因果的身影突然崩解成青铜碎屑。

黄浦均抚过剑匣表面的泪痕,眼底混沌星璇逆旋,"那就先替这数百万年被囚的先祖们,收些利息——"手中虚化出青铜短剑指向苍穹,虚空突然浮现第九百代先祖渡劫的画面,"尔等被篡改的族运,今日便化作诛天利刃!"

无数破碎的青铜锁链自劫云深处垂落,却在触及他周身三丈时骤然凝滞。混沌法相突然张开巨口,竟将那些裹挟天道法则的锁链尽数吞噬。黄浦均七窍渗出青铜血丝,瞳孔深处却燃起混沌之火:"天道残念,可尝到自己酿的苦酒了?"

"技穷了?看来游戏要提前结束了。"黄浦均突然抬手按在胸口,指尖刺入血肉挖出跳动的心脏。这颗缠绕着混沌道纹的心脏,竟是他真正的元婴所化。

心脏坠入混沌海的刹那,整片天地陷入绝对静止。九道身影保持着进攻姿态凝固在空中,连飘落的青铜雪都悬停在毫厘之间。唯有黄浦均从容行走在时停的领域内,指尖轻点每个"自己"的眉心。

"该醒了。"

当他点破最后一道幻影时,虚空突然传来瓷器破碎的脆响。静止的时空重新流动,九道身影却己化作青铜粉尘。混沌法相鲸吞着粉尘中的天道残韵,竟在黄浦均背后凝聚出第三轮法相—半鼎半剑的奇异道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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