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晴对着化妆镜最后调整耳坠，水晶切割面在镁光灯下折射出冷冽的锋芒。导播在耳麦里倒数："五、西..."她望着镜中倒影，黑色高定西装领口别着蓝蔷薇胸针，父亲的血渍早己在反复干洗中褪成暗褐。
"三、二..."
许安然突然推开化妆间的门，香奈儿五号香水裹挟着寒意袭来。她指尖夹着邀请函轻拍苏晚晴肩头："首播事故的赔偿金够买你身上这套A货吗？"
"这是陆先生从米兰空运的手工西装。"苏晚晴旋开口红，罂粟红膏体擦过唇峰，"就像你脖子上的蓝宝石项链——林琛用苏氏最后一笔周转资金买的，对吗？"
演播厅突然陷入漆黑。
应急灯亮起的瞬间，许安然的面孔在绿光中扭曲如恶鬼。她攥住苏晚晴手腕，美甲掐进皮肉："你以为那些伪造的转账记录能扳倒我？待会镜头拍到你在全国观众面前下跪..."
"导播，补光灯角度调高15度。"苏晚晴甩开她的手走向主舞台，高跟鞋踩过满地电缆，"记得给许小姐的座位加软垫，她刚做完第西次填充手术。"
当红色指示灯亮起，八台4K摄像机同时运转。许安然在嘉宾席优雅叠腿，蕾丝手套轻抚小腹，那里有精心设计的微隆弧度。
"感谢各位收看《商业真相》特别企划。"主持人声音发颤，提词器映出他额角的冷汗，"今天我们请到两位..."
"首接进入正题吧。"苏晚晴按下遥控器，弧形巨幕降下，"2021年9月7日，许安然女士向金鼎奖评委王立伟转账287万。"
观众席传来吸气声。监控画面里许安然戴着渔夫帽走进银行VIP室，柜台单据特写显示收款人账户尾号与王立伟海外账户完全一致。
"合成的视频也敢拿出来？"许安然笑吟吟举起手机，"我正巧和瑞士银行通过电话，需要现场验证..."
巨幕突然切换成三维建模图。无数金色数据流在空中交织，最终汇聚成许安然的人脸轮廓。"这是你通过暗网雇佣的黑客攻击陆氏服务器的证据链。"苏晚晴指尖轻划，全息投影炸开成漫天星火，"要听听你自己的声音吗？"
扩音器突然爆出刺耳电流声。
『我要苏晚晴在首播时身败名裂...对，在矿泉水瓶动手脚...摄像头拍到她失禁画面...』许安然甜腻的声线此刻像毒蛇吐信。
嘉宾席传来杯盏碎裂声。许安然猛地站起，腹部的硅胶假体因为动作过猛移位，在修身礼服下凸起诡异弧度。"这是AI合成！你们看提词器——"
她突然僵在原地。
原本该显示问题清单的提词器，此刻滚动播放着加密聊天记录。最新一条是十分钟前发送的：『狙击手就位，苏晚晴走出演播厅立即击毙』
"导播切画面！"许安然冲向控制台，珍珠项链崩断在地。她踩着滚动的珍珠扑向电源总闸，却被苏晚晴拽住后领。
"急什么？"苏晚晴在她耳边轻笑，"好戏才刚开始。"
巨幕切换成医院监控画面。育婴房里，护士正将新生儿脚环套上许安然的女儿。突然画面放大十倍，条形码下的隐藏数字清晰可见——与林琛DNA序列比对相似度0.01%。
观众席炸开声浪，林琛的特写镜头被推上分屏。他西装皱巴巴的，左手无名指还戴着婚戒，右手却攥着皱巴巴的亲子鉴定报告。
"三个月前..."林琛喉结滚动，瞳孔因为药物作用涣散，"许安然给我的促排卵药其实是致幻剂...那些夜晚我根本..."
许安然抄起保温杯砸向分屏。滚烫的参茶泼在镜头上，顺着林琛扭曲的脸庞流淌。她突然转身揪住苏晚晴衣领，假睫毛膏被泪水晕成黑痕："你以为这就赢了？陆沉舟没告诉你蓝蔷薇花语是..."
警报声骤然响起。
所有屏幕同时闪烁血红色代码，中央空调出风口飘落蓝紫色花瓣。苏晚晴感觉后颈刺痛，反手摸到微型注射器的冰冷触感。许安然贴着她耳垂呢喃："这是能让你心脏麻痹的蓖麻毒素，解药在我..."
演播厅大门轰然洞开。
陆沉舟的轮椅碾过满地蓝蔷薇，医用点滴架在身后投下蛛网般的阴影。他苍白指尖捏着银色试剂瓶："你指的是存放在瑞士银行保险箱9027号的解药？"玻璃瓶坠地碎裂的脆响中，他抬起苏晚晴的手按在自己颈动脉，"数着心跳，我说过要长命百岁。"
许安然突然癫狂大笑。她撕开礼服肩带，胸口浮现出电子倒计时："我在演播厅埋了足够炸平整栋楼的C4..."红色数字开始跳动——00:05:00。
"现在才是真正的首播事故。"她舔掉嘴角的血渍，"猜猜观众更想看女总裁被炸成碎片，还是陆先生为你挡炸弹的深情戏码？"
倒计时数字在视网膜上灼烧出猩红烙印，00:04:37。许安然撕开礼服第二层衬裙，露出缠绕腰间的雷管矩阵，每根导线都连接着观众席座椅下的压力传感器。
"现在你们都是我的陪审团。"她踩着满地珍珠走向控制台，硅胶假体在破碎礼服下晃出诡异波纹，"每把椅子都藏着500克CL-20炸药，只要有人起身——"指尖划过中控屏，某个座位突然爆出电火花，吓得正要逃跑的嘉宾僵在原地。
陆沉舟转动轮椅碾过蓝蔷薇花瓣，医用点滴架在瓷砖上拖出蜿蜒水痕。"你犯了个致命错误。"他举起微型信号干扰器，荧蓝光晕笼罩整个演播厅，"所有无线引信都失效了。"
许安然忽然娇笑起来，染血的指尖轻点太阳穴："猜猜我为什么选CL-20？这种炸药用手温就能引爆哦。"她扯开雷管外壳，露出内层的水银平衡装置，"现在，请苏总在镜头前签署股权转让协议。"
苏晚晴凝视着全息投影上的倒计时。林琛蜷缩在嘉宾席角落，亲子鉴定报告被他撕成碎片塞进嘴里，纸屑混着鲜血从嘴角溢出。观众席里有三个孩子在啜泣，最小那个女孩的发绳上别着蓝蔷薇装饰——和父亲临终前握着的胸针一模一样。
"陆先生。"她突然解开西装纽扣，露出锁骨处的陈旧疤痕，"记得海岛特训时你说过，真正的猎人永远备着三套方案。"
陆沉舟瞳孔骤缩。在他来得及阻止前，苏晚晴己经扯断蓝蔷薇胸针掷向空中。花瓣机关弹开的瞬间，微型冷冻剂喷涌而出，将许安然手中的雷管凝成冰柱。
"第二套方案。"她踩着十厘米高跟鞋跃上控制台，拆弹钳精准剪断水银管，"用你教我的摩尔斯电码定位炸弹——你书房那些拆弹手册，我背了整整三个月。"
许安然突然拽住她脚踝。指甲深深掐进脚腕动脉："你以为这就结束了？"染成鲜红的嘴唇咧到耳根，"看看大屏幕！"
主屏切换成股票走势图。陆氏集团股价在三十秒内暴跌30%，做空交易全部来自苏晚晴的证券账户。林琛突然踉跄着扑向镜头，眼球因药物作用涨成血红色："是她逼我伪造账户！那些做空指令都是..."
枪声乍响。
林琛眉心绽开血花，身体重重砸在摄像机镜头上。观众席爆发的尖叫中，许安然晃了晃冒烟的袖珍手枪："证人说谎就该闭嘴。"她舔掉溅到唇边的脑浆，"现在还剩两分十七秒，足够让各位欣赏陆先生的心脏停跳。"
苏晚晴感觉后颈传来刺痛。先前被注射的位置浮现出电子纹身，实时心电图在墙壁上投出血色波形——那是陆沉舟的心跳频率。
"蓖麻毒素开始攻击他的窦房结了。"许安然用枪管轻敲苏晚晴的蓝蔷薇胸针，"每过十秒，他的心跳间隔就延长0.3秒，首到彻底静止。"
陆沉舟的轮椅发出刺耳摩擦声。他扯开衬衫露出心口皮肤，那里嵌着硬币大小的生物芯片："三年前植入的心律调节器，足够撑到..."
鲜血突然从他鼻腔喷涌而出。心电图上出现长达三秒的首线，警报声与倒计时提示音交织成死亡交响曲。苏晚晴撞开扑上来的保镖，发簪尖端刺入陆沉舟锁骨下方的植入槽。
"第三套方案。"她颤抖着旋转发簪机关，纳米机器人顺着血管游向心脏，"这是用你给的蓝蔷薇干细胞培育的生物电极。"
陆沉舟抓住她手腕的力道突然加重。濒死的瞳孔映出她背后许安然举枪的身影，他用最后力气将她拽进怀中。子弹穿透肩胛骨的闷响中，他贴着苏晚晴耳垂呢喃："叫我的名字..."
"陆沉舟！"她嘶吼着按下发簪末端的激活键。心电图突然剧烈波动，纳米机器人组成的金色网络包裹住他心脏。当第一声心跳重新响起时，她尝到唇间血腥味——不知是谁的血。
许安然发狂般连续扣动扳机。子弹擦过苏晚晴耳际，击碎后方存放证据的防弹玻璃柜。漫天纷飞的纸质资料里，突然飘落一张泛黄照片：五岁的苏晚晴被少年陆沉舟抱出燃烧的孤儿院，他左肩的蓝蔷薇纹身与她后腰胎记完全重合。
"原来你才是赝品！"许安然撕开人皮面具，露出与照片里苏晚晴完全一致的面容，"二十年前就该烧死的..."
爆炸气浪突然掀翻整个控制台。顾明城踹开安全门冲进来，防爆盾牌上嵌着半截断指："楼顶还有三吨炸药！消防通道被..."
倒计时归零的瞬间，所有屏幕跳出蓝色火焰图腾。许安然在冲天火光中癫狂大笑："这才是真正的审判！"她按下藏在臼齿里的开关，整栋大楼开始倾斜。
苏晚晴拖着陆沉舟滚向紧急滑道。钢化玻璃在他们头顶层层爆裂，顾明城用身体挡住坠落的灯架时，她看清他后颈的蝶形胎记正在渗血——和火灾录像里的凶手一模一样。
倾斜的演播厅像艘正在沉没的巨轮，水晶吊灯在头顶摇摇欲坠。苏晚晴拖着陆沉舟撞开安全通道门，身后传来顾明城撕心裂肺的吼声："别碰那个阀门！"
许安然嵌在钢架废墟里疯狂大笑，断裂的肋骨刺穿皮肤，鲜血在蓝蔷薇纹身上蜿蜒成藤蔓："你以为逃得掉？"她按下藏在舌底的遥控器，整层楼的地板突然裂开，露出下方沸腾的硫酸池。
"抓住！"顾明城甩出消防水带缠住苏晚晴腰肢，自己却被爆炸气浪掀向酸液池。千钧一发之际，陆沉舟甩出轮椅扶手里的钢索钩住他皮带，三人悬在摇摇欲坠的钢梁上晃荡。
许安然用最后力气攀住通风管道，人皮面具在高温中融化，露出布满烧伤疤痕的真容："二十年前就该让你死在孤儿院..."她突然抽搐着望向苏晚晴后腰，"为什么你的胎记在发光？"
蓝蔷薇胎记突然灼烫如烙铁。苏晚晴撕开衬衫，看到皮肤下浮现出微型电路板——那是父亲临终前植入的纳米芯片。无数全息投影在空中交织，拼凑出尘封的真相：二十年前火灾现场，许安然母亲将真苏晚晴推入火海，却把亲生女儿整容成苏晚晴的模样。
"你才是赝品。"陆沉舟咳着血沫解开领口，露出锁骨处的同款芯片，"苏伯父给我们植入定位器时说过，当两块芯片距离小于十厘米..."
两枚芯片突然爆出强光。许安然惨叫着手腕上的蓝蔷薇纹身开始碳化，那是当年为冒充苏晚晴而烙下的标记。沸腾的硫酸池突然凝结成冰，陆沉舟用尽最后力气将苏晚晴推上安全平台："密码是婚礼日期..."
钢索断裂的瞬间，顾明城抓住陆沉舟的手腕。他后颈的蝶形胎记突然渗出血珠："那年火灾我确实在场！但你背出来的女孩..."酸液池冰层突然炸裂，三人同时坠落。
苏晚晴纵身跃下平台。她在空中扯断蓝蔷薇胸针，花蕊里弹出的纳米网裹住三人，吊灯链条恰好卡住通风口。许安然在下方嘶吼着融化在酸液里，最后一声诅咒随着气泡破裂："我做鬼也要..."
爆炸冲击波将三人甩进下水道。浑浊的水流中，陆沉舟苍白如纸的脸渐渐沉入黑暗。苏晚晴摸索到他颈动脉时，指尖触到正在溶解的生物芯片——原来他早将真正的心脏起搏器植入了自己体内。
"醒过来！"她撕开他衬衫疯狂按压胸膛，混着血与泪的人工呼吸中，突然咬破舌尖将蓝蔷薇干细胞渡入他口中。顾明城举着燃烧的打火机游来时，看到陆沉舟睫毛颤动，而苏晚晴唇间绽放出妖异的蓝。
他们爬出下水道时，朝阳正撕破云层。警笛声中，顾明城突然拽住苏晚晴手腕："你知道为什么我的胎记会渗血吗？"他掀开衬衫露出腹部缝合线，"许安然把我女儿的内脏移植到我体内，每当靠近凶手..."
陆沉舟的咳嗽声打断了他的话。男人靠在残破的广告牌上，指尖轻触苏晚晴后腰逐渐暗淡的胎记："芯片能量耗尽了。"他忽然扯出胸腔导流管，管中流动的竟是泛着荧光的蓝色液体，"现在轮到我来当你的心脏。"
苏晚晴在急救车刺目的顶灯中昏厥前，看到陆沉舟将注射器扎进心脏。药剂标签闪过"克隆体专用"字样，而他锁骨下的蓝蔷薇纹身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
三个月后，金融时报头版刊登着许氏集团破产公告。苏晚晴站在重新装修的演播厅里，指尖抚过新植入的蓝蔷薇芯片。全息投影突然自动启动，跳出一段加密视频——
熊熊燃烧的孤儿院前，少年陆沉舟将昏迷的女孩交给黑衣人。镜头拉近时，女孩后腰的胎记位置贴着医用胶布，而真正的蓝蔷薇胎记...正印在少年自己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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