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将霓虹灯牌切割成流动的彩斑,苏晚晴的高跟鞋卡在下水道格栅间。她弯腰去拔鞋跟时,顾明城的黑伞突然倾斜过来,伞骨间垂落的雨帘在两人之间织成珠串屏障。
"苏同学还是不会选天气。"他笑着摘下银丝眼镜,雨水顺着喉结滑进衬衫领口。伞柄处的蓝蔷薇浮雕突然转动,释放出干扰监控信号的电磁波。
苏晚晴的耳坠发出细微蜂鸣,这是陆沉舟安装的定位器在预警。她故意将香奈儿外套甩在积水里,布料遇水显影出反追踪的荧光纹路:"顾总跟踪人的癖好,倒和大学时一样。"
惊雷劈开云层时,顾明城突然握住她手腕。伞面翻转成防弹盾牌,子弹击中的火花照亮他眼底的阴翳:"三点钟方向,许安然雇的基因采样队。" 他指尖掠过她颈后,那里有颗朱砂痣正在发烫——和三天前他收到的加密照片完全重合。
苏晚晴旋身躲进便利店雨棚,自动门开合的瞬间,冷柜玻璃映出追兵袖口的注射器寒光。她抓起货架上的辣椒酱砸向监控探头,鲜红的酱汁在屏幕上流淌成DNA链图案。
"你女儿画的是这个位置吗?"她突然扯开衣领,将颈侧的红痣抵在顾明城枪口。闪电划过时,那颗痣竟浮现出纳米级的电子纹路——正是苏父实验室的防伪编码。
顾明城的呼吸骤然紊乱,他扯开领带露出锁骨下的疤痕。旧伤形状与红痣纹路完美契合,像两片拼图等待重逢:"五年前火灾现场,萌萌最后画的妈妈...颈后有和你相同的生物标记。"
货架突然被撞翻,追兵手持的采样仪发出刺眼光束。苏晚晴抓起冷冻柜里的金枪鱼砸过去,鱼鳃中暗藏的追踪芯片在空中划出抛物线。顾明城趁机将她推进员工通道,黑暗中有冰凉的手铐锁住他们手腕。
"别动。"他贴着她耳垂低语,气息带着雪松香,"这是许安然设计的记忆触发装置。" 手铐内侧的电极片突然放电,苏晚晴的太阳穴剧痛,眼前闪过陌生画面:五岁的自己正在给培养舱里的男孩读童话,而那男孩的眉眼......
通风管突然灌入麻醉气体,顾明城用领带捂住她口鼻。他腕表投射的全息地图上,代表陆沉舟的红点正在千米外疯狂闪烁。当苏晚晴因缺氧时,他咬破舌尖将血抹在她红痣上——血液中的纳米机器人立即开始解析基因密码。
"找到你了。"许安然的声音从天花板喇叭传来,"037号实验体。" 整间便利店突然启动自毁程序,货架喷出淡蓝色火焰。顾明城抱着苏晚晴撞碎后窗玻璃,坠入下方激流汹涌的下水道。
污水中漂浮着无数电子眼,红光扫过苏晚晴湿透的身体。她挣扎着要去扯颈链,却被顾明城按住手:"不能摘!那是陆沉舟给你装的神经锁!"
湍流将他们冲进废弃地铁站,墙面的涂鸦在应急灯下忽明忽暗。苏晚晴突然僵住——那些抽象图案分明是放大万倍的基因图谱,而中心螺旋处用荧光颜料画着颗红痣。
"这是萌萌最后的作品。"顾明城抚过斑驳墙面,暗格里掉出儿童蜡笔画。画纸上的女人戴着蓝蔷薇项链,颈后红痣被涂成金色。苏晚晴摸向自己项链,吊坠突然裂开,露出微型芯片上闪烁的倒计时:【00:07:29】。
隧道深处传来机械犬的吠叫,陆沉舟的影像被投射在水面上。他手中把玩的正是苏晚晴刚才丢失的高跟鞋,鞋跟里缓缓升起一支淡绿色试剂:"游戏结束,我的睡美人该回家了。"
污水漫过苏晚晴的腰际,漂浮的电子眼在暗流中睁开猩红瞳孔。顾明城拽着她躲进生锈的通风管道,腕表投射的荧光照亮墙壁上密密麻麻的刻痕——每个正字旁都标注着日期,最新一道横杠浸着未干的血迹。
"这是陆沉舟关押实验体的计数方式。"他指尖抚过刻痕末端的蓝蔷薇图案,"三年前我在这里找到萌萌的..."话音未落,远处传来机械犬的金属关节摩擦声,声波震落管道顶端的监控设备。
苏晚晴突然按住后颈,芯片植入处传来针扎般的刺痛。通风口灌入的冷风掀开她湿透的衬衫,腰间的蝶形胎记在荧光中浮现电子纹路——与墙面的蓝蔷薇花蕊纹路完美契合。
"别动!"顾明城突然撕开她衣领,将应急灯对准锁骨下的红痣。纳米级的金色编码在皮肤下游动,组成苏父实验室的LOGO图案。"许安然要找的不是你,"他声音发颤,"是当年从你身上剥离的记忆载体。"
管道突然剧烈震动,机械犬的利爪穿透铁皮。苏晚晴抓起生锈的铁管刺入犬眼,爆出的电缆迸射蓝色电弧。顾明城趁机扯断犬尾的采样器,里面蜷缩着枚冷冻的胚胎试管——标签标注【037号记忆容器】。
"这才是你被追杀的真正原因。"他将试管按进她掌心,低温让两人相贴的皮肤瞬间黏连,"陆沉舟把你改造成活体存储器,许安然要的是二十年前那场大火的..."
爆炸气浪突然掀翻整段管道,陆沉舟的全息影像悬浮在污水之上。他手中把玩的正是苏晚晴丢失的珍珠耳坠,每颗珍珠都在投射不同时空的监控画面:"游戏该升级了,我的小蔷薇。"
苏晚晴的太阳穴突然剧痛,眼前闪过陌生记忆:五岁的自己正被绑在手术台,头顶无影灯上倒映着少年陆沉舟的面容。他握着电击器轻笑:"这次要藏得更深些。"
"呼吸!"顾明城捏开她紧咬的牙关,将解毒剂喷进她口腔。苦涩的药雾中,苏晚晴看到自己手臂浮现发光的血管网络——正是墙面涂鸦的基因图谱。
机械犬残骸突然重组为蜘蛛形态,腹部的激光切割器扫向两人。顾明城抱着她滚进污水,摸到沉底的铁箱。箱内冷冻着泛黄的实验日志,首页照片里穿病号服的女童颈后,赫然生着与她相同的红痣。
"你才是000号原型体。"顾明城用身体挡住激光束,背后的烧伤疤痕遇热脱落,露出皮下存储的胚胎照片,"萌萌是你第七代克隆体的女儿..."
整座下水道突然亮起警报红光,苏晚晴的耳坠传来陆沉舟的倒计时:【00:03:17】。她扯断项链砸向追兵,飞溅的珍珠在墙面弹射出逃生路线。顾明城拽着她跃入泄洪口时,暗流中突然伸出无数苍白手臂——竟是泡发的克隆体在抓她的脚踝。
"姐姐该回家了。"克隆体们齐声呢喃,指尖分泌的麻醉剂染蓝了水面。苏晚晴摸到顾明城腰间的电磁脉冲器,在窒息前按下按钮。
强光中所有电子设备瞬间瘫痪,克隆体如蜡像般融化。顾明城背着她浮出水面时,对岸大厦的霓虹灯突然拼成蓝蔷薇图案。陆沉舟的声音从云层中的无人机传来:"你逃不掉的,我们共享着同一段脑灰质。"
暴雨在防空洞穹顶炸开裂缝,浑浊的水流裹挟着电子眼残骸倾泻而下。顾明城将苏晚晴推进生锈的保险柜,柜内泛黄的实验日志突然发出荧光——每页空白处都浮现出五岁女童用血绘制的蓝蔷薇。
"这是你的记忆存档。"顾明城用匕首划开背部烧伤疤痕,皮肤下嵌着的微型投影仪在墙面投出全息影像:二十年前的培养舱里,苏晚晴的脑组织正被移植到克隆体头部,而操作仪器的少年陆沉舟胸口名牌写着【监护人037号】。
苏晚晴的耳蜗突然刺痛,植入芯片开始播放陆沉舟的录音:"好好欣赏吧,你不过是承载我记忆的活体U盘。" 全息画面切换至婚礼现场,三百个"苏晚晴"同时撕开婚纱,露出脊椎处闪烁的条形码。
"你女儿画的是这个吗?"她突然扯开顾明城衬衫,他心口的电子疤痕正与克隆体条形码共振。防水袋里掉出张蜡笔画:穿白大褂的女人颈后红痣裂开,飞出机械蝴蝶。
整座防空洞突然倾斜,培养液从裂缝中涌出。液体接触苏晚晴皮肤的瞬间,她后腰胎记浮现出全息键盘。顾明城抓住她手指按向胎记,基因密码激活的瞬间,暗门轰然开启。
门内是布满苔藓的核避难所,中央矗立着覆盖藤蔓的培养舱。舱内少女的容貌与苏晚晴完全一致,颈动脉插着的试管标注【原始记忆体】。许安然的声音从扩音器传来:"猜猜看,当初被移植的是你还是她?"
苏晚晴的太阳穴突然迸裂血花,记忆碎片如潮水涌入:五岁的自己举着解剖刀,手术台上躺着抽搐的顾明城。少年陆沉舟握着她的手刺入实验体心脏:"要成为完美的存储器,首先要学会清除杂质。"
"萌萌是你杀的!"顾明城突然掐住她脖颈,电子疤痕裂开露出微型枪管,"当年你为了通过忠诚测试,亲自给第七代克隆体注射神经毒素!"
防空洞开始坍塌,培养舱在震动中裂开。原始记忆体的眼皮突然颤动,苍白的嘴唇吐出苏晚晴的声线:"游戏该结束了,我的备份。" 无数机械触手从她脊椎伸出,尖端闪烁着基因采集器的冷光。
苏晚晴抓起锈蚀的铁棍刺入培养舱,淡蓝色营养液喷溅处,舱内少女的后颈浮现与她相同的红痣编码。顾明城突然抱住她翻滚躲避,机械触手穿透他左肩时,他按下腕表的自毁键:"走!去救真正的你!"
爆炸气浪将苏晚晴掀入泄洪道,湍流中漂浮的电子眼拼成陆沉舟的面容。他指尖旋转着苏晚晴的脑切片标本:"我在所有克隆体大脑里装了惊喜,猜猜看第一个发作的是..."
手机突然在防水袋中震动,林琛的忏悔视频自动播放:"当年许安然让我喂你吃的不是避孕药,是记忆阻断剂!" 画面背景的实验室里,五岁的苏晚晴正被绑在电击椅上,头顶监控时间显示【2003/07/12】——正是孤儿院火灾日期。
苏晚晴攀住浮木喘息,发现手臂血管浮现发光的基因图谱。对岸悬崖上的蓝蔷薇花田突然自燃,火焰在雨中拼成硕大的倒计时:【00:00:07】。
当最后一片花瓣化为灰烬时,所有痛觉神经突然失效。她听见此起彼伏的爆炸声从城市各个角落传来,每声轰鸣都伴随着一个克隆体的尖叫。在丧失意识的最后一刻,她看到顾明城破碎的腕表漂过眼前,全息屏上闪烁着未发送的信息:【找到初代培养舱,在苏宅榕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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