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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旋转木马

小说: 蓝蔷未眠   作者:银行拾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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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乐园的旋转木马在正午阳光下折射出七彩光晕,苏晚晴的珍珠耳钉却突然发出刺骨寒意——这是陆沉舟特制的体温警报器。她仰头望着鎏金穹顶上晃动的齿轮组,十二匹镀金木马正随着《致爱丽丝》的旋律缓缓攀升,钢索摩擦声里混着细微的电流杂音。

"苏总,这批设备上周刚通过欧盟安全认证。"项目经理擦着汗递上检测报告,页脚处林氏集团的公章泛着诡异油光。苏晚晴的指尖拂过报告封面的压花纹路,在"安全"二字凹陷处摸到纳米级凸起——这是父亲生前发明的防伪标记,唯有苏家人能感知的触觉密码。

她忽然将报告甩向空中,纸页在热浪里自燃成灰,灰烬飘向旋转木马底座时突然吸附在隐藏的电磁阀上。"切断电源!"话音未落,穹顶齿轮发出金属疲劳的嘶吼,承载着八个孩子的木马轿厢在二十米高空戛然悬停。

尖叫声撕裂空气的刹那,顾明城的深灰色风衣掠过警戒线。他踩着年久失修的检修梯纵身跃上钢架,腕表射出的纳米钢丝缠住摇摇欲坠的承重轴。苏晚晴仰头时,正看见他无名指上的婚戒折射出冷光,那圈银芒与五年前毕业舞会上消失的铂金对戒如出一辙。

"抓紧护栏!"顾明城的声音穿透钢架震颤的轰鸣。他单手吊在倾斜45度的横梁上,另一只手正试图拧开轿厢的安全阀。苏晚晴瞥见他后颈渗血的纱布——这是三天前商业酒会上,他为她挡下香槟塔碎片的伤口。

突然爆裂的液压管喷出滚烫机油,顾明城侧头闪避时,婚戒不慎滑落。银圈坠落的轨迹在苏晚晴瞳孔里分解成慢镜头,她扑向防护网的动作比思维更快,却在抓住戒指的瞬间被钢索缠住脚踝。倒悬的视野中,顾明城徒手掰开变形的轿厢门,孩子们哭喊着跌进他怀里。

"接住!"他将最后一个小女孩抛向安全气垫,自己却随着断裂的钢索急速下坠。苏晚晴甩出珍珠项链缠住他的手腕,108颗南洋珠在拉力下接连迸裂,出内部的高分子纤维——这是陆沉舟送她的二十岁生日礼物,每颗珍珠里都藏着微缩定位器。

两人跌进充气垫的瞬间,顾明城的手掌垫在苏晚晴后脑。熟悉的雪松香混着血腥味钻入鼻腔,她忽然记起大学实验课爆炸时,那个用白大褂裹住她冲出火场的背影,后颈也有同样的淡褐色疤痕。

"你的胎记..."顾明城指尖擦过她耳后,那里有块月牙形红痕,"和雨柔临终前画的一模一样。"他展开的钱夹内侧插着张蜡笔画,泛黄的纸上是用紫色蜡笔勾勒的女人侧影,耳后红痕旁歪歪扭扭写着"妈妈"。

苏晚晴触电般推开他,腕间的珍珠残骸却突然发烫。陆沉舟的加密讯息在眼前投射成全息文字:【游乐场监控拍到许安然助理更换液压油】。她转头看向事故现场,技术人员正从炸裂的液压管里提取出晶状碎片——这是父亲实验室特有的生物降解塑料,遇热会释放神经毒素。

"顾总对高空救援很熟练。"她擦拭着婚戒内侧的刻痕,L&R的字母缩写被磨得模糊不清,"五年前海天大厦火灾,听说您也是这么救下妻子的?"

顾明城正在包扎伤口的手骤然收紧,纱布渗出的血珠滴在蜡笔画上。他抬头时,旋转木马的彩灯恰好映亮瞳仁,苏晚晴看见那里面晃动着诡异的双瞳——左眼虹膜有圈金丝雀黄的环,正是陆氏基因实验室的人造生物标记。

"雨柔喜欢看烟花。"他忽然扯开衬衫第三颗纽扣,露出锁骨下方的烧伤疤痕,"那天我们在顶楼庆祝结婚纪念日,引爆器藏在香槟桶里。"破碎的声线像生锈的齿轮,"消防员说...她口袋里揣着验孕报告。"

苏晚晴的耳钉突然发出蜂鸣,这是陆沉舟在提醒她注意三点钟方向。旋转咖啡杯后的阴影里,许安然的助理正在偷拍他们。她顺势将婚戒按回顾明城掌心,指尖划过他生命线时,触碰到皮下植入物的微小凸起。

"许董连死人都不放过。"她对着偷拍镜头勾起冷笑,突然扯开顾明城的衣领。隐藏在疤痕下的微型发射器正在闪烁红光,这是林氏集团最新型的监听设备。

顾明城捏碎发射器的动作快得只剩残影,飞溅的芯片碎片却突然自燃,在空气中烧灼出化学公式——正是苏晚晴父亲生前未完成的降解剂方程式。他沾血的手指在气垫上画出分子结构图:"这个公式的第三变量,应该用钯元素代替铂。"

旋转木马突然再次启动,扭曲的变调乐曲中,完好的木马轿厢全部自动敞开。每个绒布座椅上都摆着蓝蔷薇捧花,花蕊里正在渗出淡粉色液体。苏晚晴抽出簪子刺破花茎,嗅到父亲实验室特有的防腐剂味道——这些花至少被冷冻过十年。

"游戏开始了。"顾明城将婚戒戴回无名指,金属表面遇血浮现出二维码。苏晚晴扫码后,手机屏幕跳转到五年前的火灾新闻视频:许安然在镜头前拭泪,她佩戴的蓝钻项链正在吸收火光,每一刻面都映出苏父实验室的轮廓。

消毒水的气味被蓝蔷薇的腐香撕碎,苏晚晴的珍珠耳钉突然释放解毒剂喷雾。淡紫色烟雾中,顾明城扯下领带缠住她口鼻,丝绸面料上暗纹的分子式在接触毒素后显现——这正是父亲实验室档案里被撕毁的那页方程式。

"你早知道花里有神经毒素。"她攥住顾明城的手腕,他衬衫袖扣的蓝宝石折射出诡异光谱,"三年前陆氏年会的香槟塔爆炸案,用的同批次钯催化剂。"

旋转木马的彩灯突然全数爆裂,飞溅的玻璃渣在两人之间织成光网。许安然的冷笑从广播系统传来:"游戏升级了,看看你们脚下。" 苏晚晴低头时,气垫正在渗出粉色液体,接触到皮肤的瞬间幻化成蓝蔷薇藤蔓的纹路。

顾明城突然撕开西装内衬,掏出支钢笔状注射器扎进她小腿:"这是雨柔临终前合成的抑制剂。" 药液注入血管的刹那,苏晚晴眼前闪过陌生记忆片段——五年前的实验室里,自己正将试管递给穿白大褂的顾明城,而他胸牌上印着"苏氏生物科技首席研究员"。

"你篡改了我的记忆!"她挥拳击向顾明城下颚,却被他擒住手腕按在渗毒的气垫上。他扯开衣领露出锁骨下的条形码,激光扫描后浮现出【实验体7912】的编号:"当年你父亲给我们植入虚拟记忆时,恐怕没想到我会保留原始数据。"

旋转咖啡杯方向突然传来惨叫,八个工作人员正抓挠着脖颈倒地抽搐。他们后颈浮现的蝶形胎记,与苏晚晴的一模一样。顾明城掏出激光笔射向最近那人的胎记,皮下炸开的微型芯片释放出全息投影——许安然正在调试克隆体培育舱,舱门标签标注着"苏晚晴2.0"。

"看来我们都是棋子。"苏晚晴用发簪刺破指尖,将血抹在顾明城的条形码上。血液中的纳米机器人开始破解加密信息,投影画面跳转到父亲实验室的监控记录:二十岁的顾明城正在销毁实验数据,而他身后的冷冻舱里,赫然躺着与苏晚晴容貌相同的少女。

陆沉舟的加密讯息突然侵入投影:【看三点钟方向的花坛】。苏晚晴转头时,蓝蔷薇丛中升起圆柱形培养舱,舱体内漂浮着戴婚戒的女性尸体——顾明城"亡妻"雨柔的无名指上,正戴着与他婚戒配对的铂金圈。

"她才是第一个成功克隆体。"顾明城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你父亲用我的基因培育了她,说这是送给我们的结婚礼物。"他忽然扯下雨柔的婚戒,戒圈内侧刻着的日期正是苏氏破产前夜。

气垫下的毒素突然沸腾,化作蓝雾笼罩游乐场。苏晚晴的耳钉发出高频震动,这是陆沉舟在发送空间坐标。她拽着顾明城滚进旋转木马底座,生锈的齿轮间藏着条幽深隧道。

"跟紧我的脚印。"她踩碎铺路石,露出父亲惯用的九宫格密码砖。顾明城突然按住她肩膀:"这个密码锁连接着自毁装置,错误三次就会释放氰化物。"

隧道深处传来机械运转声,三百个培养舱正沿着轨道滑向地面。每个舱体都映着苏晚晴的脸,她们颈后的胎记位置随着移动不断变化。顾明城掏出怀表扔向轨道,表盘碎裂时释放的电磁脉冲让舱体集体急停。

"你父亲把克隆工厂藏在游乐场地下,是因为旋转木马的离心力可以模拟子宫环境。"他踢开控制室的防爆门,主屏幕上跳动着无数婴儿的实时监控画面,"这些孩子长大后,会取代所有豪门继承人。"

苏晚晴突然将发簪插入中控台,簪头的蓝蔷薇宝石开始吸收数据流。全息投影显示父亲生前的最后日志:【当沉舟的心跳停止,所有克隆体将苏醒】。她转头看向顾明城:"陆沉舟的遗传病,是不是你制造的基因武器?"

爆炸声从头顶传来,许安然带着防毒面具出现在排风口:"惊喜吗?你每呼吸一次,都在激活克隆体的生长程序。"她按下遥控器,最近的克隆体突然睁开眼睛,瞳孔里游动着金色代码——与陆沉舟虹膜中的完全一致。

陆沉舟的黑色风衣在爆炸气浪中猎猎作响,他手中的雪茄燃起幽蓝火焰,精准投向克隆体培养舱的输氧管道。三百个舱体同时爆裂的瞬间,苏晚晴被顾明城扑倒在地。飞溅的基因原液在空中凝结成冰晶,折射出父亲实验室的绝密档案——【实验体7912号:陆沉舟(苏氏基因载体)】。

"你才是最终容器!"许安然尖叫着按下总控按钮。整座游乐场开始向地心塌陷,旋转木马的钢架扭曲成DNA螺旋结构。顾明城突然扯开苏晚晴的衣领,将紫外线灯对准她锁骨下的条形码。全息投影在空中炸开:二十年前的手术室里,苏母正将婴儿交给穿白大褂的陆父,而手术台上奄奄一息的,竟是年轻时的许安然。

陆沉舟咳着血将加密U盘插入主控台:"令堂当年发现的不是婚外情,而是人体实验。" 屏幕闪现苏母车祸前的最后影像——她举着针孔摄像机潜入实验室,画面最终定格在冷冻舱里成排的婴儿胚胎,标签赫然标注着"苏晚晴原型体"。

顾明城的手突然穿透许安然胸腔,扯出枚跳动的机械心脏。电子元件在掌心爆燃时,他眼瞳中的金环开始剥落:"我才是第一个成功克隆体,编号000。" 他撕开人皮面具,露出与陆沉舟七分相似的面容,后颈条形码显示着生产日期——苏晚晴出生前三天的午夜。

游乐场地表突然隆起,巨型旋转木马化作粒子加速器。蓝蔷薇藤蔓缠绕的舱门内,苏母的遗体完好如初,手中攥着的正是陆沉舟每日修剪的花枝。苏晚晴的耳钉突然射激光束,在母亲太阳穴处烧灼出微型芯片接口。

"游戏该结束了。"陆沉舟将雪茄刀刺入自己心口,蘸血在控制台写下基因密码。所有克隆体突然调转方向扑向许安然,她们指尖分泌的溶解液正在吞噬防毒面具。顾明城趁机启动粒子对撞程序,游乐场上空出现黑洞般的漩涡。

苏晚晴抱起母亲遗体跃向逃生舱时,瞥见陆沉舟正在咳出带金粉的血——那是克隆体特有的衰败征兆。他笑着按下倒计时按钮:"替我看看真正的星空。"

爆炸将地底工厂托上高空,形成一朵蓝蔷薇状的蘑菇云。逃生舱里,苏母的眼皮突然颤动,植入芯片开始播放遗言视频:"晚晴,当你看到这段录像,说明沉舟己经完成使命。7912不是日期,是你的基因序列号......"

顾明城在剧烈震荡中抓住苏晚晴的手腕,他无名指的婚戒裂开,露出微型胶卷。显影后的画面令她窒息:五岁生日当天,自己正将注射器扎进母亲手臂,而指导她操作的白大褂男子,长着与顾明城一模一样的脸。

游乐场残骸如流星坠落时,苏晚晴在母亲衣领内摸到硬物——半枚蓝蔷薇胎记形状的玉佩,与陆沉舟从不离身的怀表锁扣完美契合。逃生舱的警报器突然响起,生命检测仪显示顾明城的基因序列正以每秒百万次的速度重组。

"欢迎回家,姐姐。"他瞳孔中的金丝雀黄环彻底褪去,露出与苏晚晴如出一辙的琥珀色,"父亲用你的卵子培育了我,这才是许安然最恐惧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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