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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家族诅咒

小说: 蓝蔷未眠   作者:银行拾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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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像银色的刀锋劈开陆宅穹顶的彩绘玻璃,苏晚晴赤脚踩过满地碎裂的圣母像。三小时前陆沉舟突然咳血昏迷,此刻整座庄园的保镖都在疯狂搜寻消失的私人医生——而她正握着从管家身上偷来的黄铜钥匙,站在通往地下室的暗门前。

钥匙插入锁孔的瞬间,蓝蔷薇浮雕突然渗出粘稠液体。苏晚晴迅速用丝帕包裹手掌,却仍被腐蚀性液体灼伤。当石门轰然开启时,霉味裹挟着某种熟悉的药香扑面而来,那是陆沉舟每日服用的止痛药气味。

旋转楼梯的铜制扶手上刻满数字,苏晚晴数到第35级台阶时停住——这正是陆氏历代家主去世的平均年龄。手机电筒照亮墙壁的刹那,她看到自己的脸出现在泛黄的照片墙上:1903年的黑白照片里,"陆沉舟"穿着清朝官服,怀中婴儿的襁褓上绣着蓝蔷薇。

"不可能..."她颤抖着触碰照片下的金属铭牌,却触发隐藏机关。整面墙翻转成病历陈列柜,三十七个玻璃罐里漂浮着人类心脏标本,每个器皿标注着死亡日期:1918.9.28、1953.4.15、2023.3.15...

最新那颗心脏浸泡在淡蓝色液体中,电子标签显示"陆沉舟,35岁,心源性猝死(预计)"。苏晚晴的指甲掐进掌心,突然发现所有标本的心脏瓣膜处都有相同的机械装置,正在防腐液里规律跳动。

"你在找这个吗?"陆沉舟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他斜倚着石墙,指尖捏着撕碎的抗癌药说明书,"我告诉过老林,地下室密码不该用你的生日。"暗红血迹顺着他的西装袖口滴落,在地面绘出诡异的基因链图案。

苏晚晴抓起最近的心脏标本砸向玻璃柜:"这些赝品骗得了谁?"飞溅的液体中,机械心脏突然伸出纳米导线缠住她的脚踝,"你早就死了对不对?现在的你不过是..."

"不过是靠这些玩具苟延残喘?"陆沉舟扯开衬衫,人工心脏的蓝光映亮胸口的蓝蔷薇纹身,"要不要验证下?"他握住她的手按向自己颈动脉,"感受不到心跳对吧?毕竟十年前就该停止跳动了。"

地下室的灯光突然大亮,苏晚晴这才看清天花板的星图——北斗七星的方位镶嵌着七具水晶棺,里面躺着不同年龄的"陆沉舟"。最年幼的那具棺椁里,少年手中攥着褪色的芭蕾舞票根,日期正是她五岁被绑架那天。

"家族诅咒的真正含义,是永远无法以真身爱你。"陆沉舟突然剧烈咳嗽,黑色血块溅在苏晚晴雪白的睡裙上,"每一任继承人都要在35岁前制造替身,而本体..."他掀开地板暗格,成堆的蓝蔷薇花瓣下,数百个"陆沉舟"的头骨排列成DNA螺旋。

苏晚晴踉跄着撞翻药柜,玻璃瓶中的止痛药丸滚落满地。她捡起印着"α-35"的药瓶,突然想起父亲临终前塞给她的蓝蔷薇胸针内层,刻着同样的编号。

水晶棺内的冷气在地面凝结成霜,苏晚晴的指尖抚过棺盖上镌刻的基因序列。当她看清那些碱基对组合与自己胎记下的微型芯片完全匹配时,陆沉舟突然拽着她的手腕按向墙壁——隐藏的基因检测仪瞬间刺破皮肤,荧蓝血液顺着导管流入星图中央的日晷。

"滴——"

刺耳的警报声中,日晷投影出全息影像:1903年的实验室里,初代陆沉舟正将针管扎进婴儿苏晚晴的脊椎。泛黄的实验日志悬浮在空中,狂草字迹犹如诅咒:"每代苏氏女婴实为基因修正容器,待其35岁成熟时收割心脏,方可延续陆氏血脉。"

"这才是蓝蔷薇契约的真正含义。"陆沉舟扯开领带,露出锁骨下植入的微型冷冻舱,里面蜷缩着胚胎状的生命体,"你父亲没告诉你吗?苏家女儿生来就是为我培养的活体药引。"

苏晚晴撞翻陈列柜,玻璃碎片划破她的脚踝。当带有编号α-35的药丸滚入血泊,竟生长出蓝蔷薇藤蔓缠住她的腰肢。藤蔓尖刺扎入皮肤的瞬间,她看到走马灯般的记忆画面:五岁那年被绑在手术台,十五岁的陆沉舟握着她的检测报告冷笑,父亲在监控室按下麻醉剂按钮...

"这些止痛药..."她捏碎掌心的药丸,纳米机器人顺着血管游走,"根本不是治你的病,是在抑制我的细胞变异!"

陆沉舟突然抽搐着跪地,人工心脏的警报声与地下室的古老座钟产生共鸣。当钟摆指向35这个数字时,所有水晶棺的棺盖同时弹开。历代"陆沉舟"的克隆体睁开机械义眼,手持激光手术刀围拢过来。

"还有23分钟。"陆沉舟的虹膜变成诡异的银白色,"你的心脏达到最佳移植状态..."他扯开西装内衬,皮肤下密密麻麻的电子元件如虫豸蠕动,"或者你更想见见真正的本体?"

苏晚晴抓起燃烧的蓝蔷薇藤蔓砸向星图,火焰顺着基因链图案蔓延。当火星触及1903年的实验影像,初代陆沉舟的脸突然扭曲成苏父的模样。全息画面急速闪动,她终于看清真相——历代苏家女儿都在重复相同的命运:被爱人亲手剖出心脏,成为延续陆氏诅咒的祭品。

"你以为自己是特殊的?"陆沉舟拽着她撞向最年轻的那具克隆体,少年冰冷的唇贴上她后颈的胎记,"这具身体是用你十八岁时的干细胞培育的,心跳频率都与你同步..."

地下室的暗门突然爆破,顾明城举着火焰喷射器冲入。他身后的许安然戴着防毒面具,手中遥控器闪烁红光:"好戏该收场了,我亲爱的实验品们。"

燃烧的蓝蔷薇藤蔓在金属地板上蜿蜒成基因链图案,许安然的面具在高温中剥落,露出与苏晚晴完全相同的脸。她指尖轻点遥控器,历代陆沉舟的克隆体突然调转枪口,激光手术刀齐齐指向陆沉舟本体的机械心脏。

"惊喜吗?"许安然撕开旗袍,露出心口与苏晚晴如出一辙的蓝蔷薇纹身,"我才是初代成功的实验体。"她踹开少年克隆体的水晶棺,拽出里面泛黄的实验日志——1903年的记录显示,苏父用自己女儿的基因创造了永生的蓝蔷薇病毒,而许安然是唯一能与病毒完美融合的宿主。

陆沉舟突然暴起掐住苏晚晴的脖颈,人工心脏伸出纳米导管刺入她的胎记:"你才是最后的疫苗载体..."鲜血顺着导管回流,他胸口的冷冻舱开始膨胀,胚胎状生命体睁开血红的眼睛。

"现在!"顾明城突然扯开衬衫,胸腔内嵌的电磁脉冲器爆出蓝光。所有克隆体应声倒地,许安然手中的遥控器冒出黑烟。苏晚晴趁机咬破舌尖,将混着纳米机器人的血喷向星图日晷——被血染红的北斗七星突然投射出全息键盘,她快速输入父亲临终前在她手心划过的密码。

地下室剧烈震动,镶嵌在墙内的三十七颗机械心脏同时炸裂。陆沉舟的皮肤开始碳化,他疯狂大笑:"你激活了最终净化程序..."话音未落,苏晚晴扯出他锁骨下的冷冻舱,将胚胎按向燃烧的蓝蔷薇花蕊。

"你错了。"她踩碎少年克隆体的头颅,露出藏在脑中的微型芯片,"从发现止痛药真相那天,我就在血液里培养了抗体。"淡金色的液体从她毛孔渗出,所到之处克隆体纷纷自燃。许安然尖叫着扑来,却在触碰到她的瞬间化为灰烬。

顾明城突然用机械臂贯穿陆沉舟的胸膛,挖出冒着电弧的人工心脏:"该物归原主了。"他将心脏按进自己破碎的胸腔,皮肤下浮现出与苏晚晴胎记同源的电子纹路——原来他才是初代陆沉舟用苏父基因培育的完美容器。

整座陆宅开始坍塌,苏晚晴在冲天火光中捡起烧焦的实验日志。最后几页黏连着父亲的照片,背面是用血写成的忏悔:"当你看到这些,说明我未能阻止病毒扩散。唯一解法是让沉舟亲手杀死你,释放抗体..."

暴雨浇灭余烬时,她看到顾明城站在废墟最高处,手中握着两颗仍在跳动的心脏。月光穿透他半机械化的身体,在地面投下蓝蔷薇与蝶形胎记交织的阴影:"现在,我们才是真正的共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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