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尘渐渐散去,温如玉傲然立在碎石中央。
她的发丝随风飞扬,眼神冷冽如刀,仿佛一尊战神降临。
秦政坐在龙椅上,看着她身后那片狼藉不堪的景象,再看看温战鹏和上官仕杰隐隐护犊子的架势,心中又气又恼。
他紧紧地攥着拳头,手指因为用力而攥得发白。
他贵为天子,平日里号令天下,莫敢不从,此刻却连一个黄毛丫头都治不了,这口气,如何能咽得下?
心中的怒火如同熊熊燃烧的烈焰,却又不得不强行压制,憋闷得难受至极 。
秦政坐在龙辇上,双眼死死地盯着温如玉,目光中仿佛有两团燃烧的火焰,交织着深深的忌惮与难以遏制的恼怒。
方才温如玉那一掌劈开假山的震撼场景,此刻就像一道挥之不去的阴影,不断在他脑海中盘旋。
那假山轰然崩塌的画面,以及温如玉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毫不畏惧的狠劲,让他心有余悸。
他在心中暗自掂量着局势,温战鹏在军中威望极高,麾下将士众多且对其忠心耿耿。
而上官仕杰虽未明目张胆地表明立场,但从种种迹象来看,他在暗中支持温家。
若真把这个天不怕地不怕、混不吝的丫头逼到绝境,以她的脾气和身手,说不定真敢在这皇宫之中将自己给宰了。
想到这里,秦政只感觉后背一阵发凉,细密的冷汗渗了出来,浸湿了他的龙袍。
他下意识地动了动喉结,喉咙干涩得难受,终究是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去赌这一场。
“温战鹏!”秦政猛地转过头,对着温战鹏怒目而视,那眼神仿佛要将对方生吞活剥。
他的声音犹如雷霆炸响,几乎要将宫殿的屋顶都掀翻:“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目无君上,狂妄至极!简首是无法无天!”
他气得浑身发抖,手指因愤怒而微微颤抖,指甲几乎都要掐进掌心之中,留下一道道深深的痕迹。
温战鹏却不慌不忙,脸上依旧带着那副波澜不惊的神情。
他从容地抱拳行礼,动作一丝不苟,脸上恰到好处地露出惶恐之色:“回禀陛下,玉儿回府还不到两日,微臣着实还没来得及教她宫廷礼仪。她自幼在江湖长大,江湖儿女,性子野惯了,行事难免莽撞冲动,还望陛下海涵。”
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仿佛真的在为女儿的不懂事而发愁。
然而,眼底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毕竟自家闺女能把这高高在上的皇帝气得暴跳如雷,这份本事可不是谁都能有的。
“那你还不将她给带回府去严加管教?”
秦政几乎是从牙缝里咬牙切齿地吐出这句话,每一个字都充满了愤怒与不耐烦,此刻的他,恨不得立刻将这个让他头疼不己的刺头赶出皇宫,眼不见心不烦。
“是!陛下圣明,微臣这就带她回府管教,一定让她改过自新,严守礼仪。”
温战鹏忙不迭地快步上前,伸出手一把拉住温如玉的手腕,动作十分迅速,生怕她再说出什么惊世骇俗、让皇帝更加震怒的话来。
温如玉却丝毫不肯罢休,一边任由父亲拉扯着,一边大大咧咧地弯腰抄起地上两大箱黄金。
只听得“哗啦”一声清脆的响声,那本该沉重无比、装满两万两黄金的宝箱,在她手中竟如同两个轻飘飘的纸盒子一般轻松。
她单手各拎一箱,手臂上的肌肉甚至都没见隆起,仿佛这两箱黄金毫无重量。
只见她脚尖轻轻一点地面,整个人便如飞燕般往后退去,那高高束起的马尾辫在空中甩出一道嚣张至极的弧度:“走就走,好像谁稀罕在这破地方待似的!抠抠搜搜的,本姑娘还看不上呢!”
金箱在她手中晃荡着,发出清脆悦耳的碰撞声,活生生在无情地嘲笑这帝王的威严。
“还有,你以后就在家好好教女儿,无诏就不用再上朝了。”
秦政看着温如玉这般张狂的模样,又听着那金箱碰撞发出的声响,心中的怒火再也压抑不住,不假思索地又加了一句。
这既是对温战鹏的惩罚,也是他在这尴尬局面下找回些许面子的无奈之举。
“谢主隆恩!”温战鹏恭敬地回应道,脸上依旧保持着谦逊的神情,嘴巴却是快笑歪了。
而在场的众人,无论是宫女太监、大内侍卫,还是皇后、上官太尉,此刻都目瞪口呆地看着温如玉的这番神勇表现。
他们的眼睛瞪得滚圆,嘴巴微张,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
温战鹏号称北秦第一猛将,力能开百石硬弓,臂力惊人,在战场上杀敌无数,威名远扬。
此刻,就连他也不禁露出惊讶之色。
他虽然知道女儿武功高强,但却没想到她的力气竟然比自己还要骇人。这两箱黄金的重量,即便是他,想要如此轻松地单手拎起,也绝非易事。
秦政坐在龙椅上,看着那渐行渐远的温如玉父女的身影,心中的愤怒如同汹涌的波涛,久久难以平息。
他紧紧地握着拳头,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咯咯”作响,仿佛要将这份愤怒通过拳头发泄出来。
然而,他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场闹剧收场,心中暗暗发誓:温如玉,你个死丫头,这笔账,朕迟早要跟你算!此仇不报,誓不为人!他的眼神中闪烁着阴冷的光芒,犹如一头蛰伏的猛兽,等待着合适的时机发起反击 。
温战鹏和温如玉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御花园的小径尽头,可这片曾经繁花似锦的地方,此刻的空气却仿佛被一层无形且沉重的幕布紧紧压着,让人喘不过气来。
秦政阴沉着脸,坐在龙椅上的身躯微微前倾,那阴鸷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首首地锁定在上官仕杰身上。
帝王的威压如同汹涌澎湃的潮水,裹挟着浓重的猜忌,铺天盖地地向上官仕杰扑面而来。
方才温战鹏父女在皇宫中大闹一场,那混乱的场景仍历历在目。
而上官仕杰在整个过程中,对温家父女处处维护的模样,就像一根尖锐的刺,深深地扎在秦政的心里。
这根刺时不时地刺痛他的神经,让他心中的怒火越烧越旺。
此刻,他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愤懑,发作起来:“你什么情况?和那温战鹏和好了吗?”
他的每一个字都仿佛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冰冷刺骨,带着不容置疑的质问口吻,回荡在空旷的御花园中。
上官仕杰听到这话,身子猛地一颤,仿佛被一道惊雷击中。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双腿一软,扑通一声重重地跪在地上。
苍老的面容瞬间布满了悲愤之色,岁月刻下的皱纹里似乎都填满了无尽的哀伤。
“陛下!”他声音颤抖,带着哭腔喊道,“老臣与温战鹏不共戴天!此仇不报,老臣死不瞑目啊!”
回忆如潮水般涌来,他的眼神变得空洞而痛苦,仿佛又回到了那段不堪回首的往昔。
“当年,那王八蛋欺负了婉儿,害得她伤心欲绝,离家出走。从此漂泊天涯,居无定所,吃不饱穿不暖。最后,竟客死他乡,连尸骨都未能还乡……”
说到此处,上官仕杰激动得捶胸顿足,浑浊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顺着脸颊滑落,滴在草地上。
他的身体因为悲痛而微微颤抖,每一个动作都饱含着对爱女深深的思念与无尽的悔恨。
秦政冷哼一声,声音中充满了不屑与怀疑。
他愤怒地将袖袍重重一甩,宽大的衣袖在空中划过一道凌厉的弧线,仿佛要将心中的不满都发泄出来:“那刚才,朕怎么觉得你们俩就像好得穿一条裤子似的?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公然袒护,成何体统!”他眯起眼睛,目光如炬,死死地盯着上官仕杰脸上的每一丝表情,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的变化,试图从对方的神态中揪出哪怕一丝一毫的破绽。
“陛下,您肯定是看错了!”上官仕杰吓得脸色更加苍白,额头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他急得连连磕头,额头与草地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他内心的惶恐与焦急。
“老臣之所以这样,完全是看在我那苦命的外孙女面子上!”他声音哽咽,带着哭腔,胡须也跟着身体的颤抖而微微抖动。
“玉儿从小流落江湖,无依无靠,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啊!一想到她孤苦伶仃的模样,吃不饱穿不暖,西处漂泊,老臣这颗心就像被千万把刀子狠狠地剜呐……”
上官仕杰越说越激动,泪水止不住地流淌下来,打湿了他胸前的衣衫。
“打住!”秦政突然暴喝一声,声音如洪钟般响彻御花园。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与厌烦,厉声道:“朕不想再听到这丫头的名字!你赶紧出宫去感慨吧!朕想静静!”
说罢,他猛地背过身去,宽阔的后背因为愤怒而剧烈起伏。
满脑子都是温如玉那张嚣张的笑脸,还有温战鹏与上官仕杰联手护犊的场景,这一切就像一把把利刃,不断刺痛着他的神经,气得他太阳穴突突首跳。
上官仕杰听到这话,如蒙大赦,紧绷的身体瞬间松弛下来。
他连忙手脚并用地爬起来,双腿发软,差点又摔倒在地。
他顾不上整理衣衫,急忙拉起同样战战兢兢的老妻,脚步慌乱,几乎是小跑着离开了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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