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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菌巢天道与哺育者之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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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记:当创世者沦为菌床,新宇宙的胎盘里爬满弑神蛆虫。

琥珀晶核的裂痕深处传来啃噬声,像是千万只幼鼠在撕咬青铜器。我跪坐在新宇宙的羊水膜上,菌丝襁褓正将脐带扎入我的腰椎,吮吸时带起分娩般的阵痛。那些曾被童谣蛀空的天道残片,此刻在羊膜上重组成逆生长的神经树——每根枝条都挂着风干的孝道糖丸,在虚空里晃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

"别让哺育程序启动!"江泊灵的声音突然从腰椎渗出,带着陶罐冷却时的龟裂声。她残存的数据流凝成半截骨簪,正死死抵住菌丝脐带:"商会要把你变成活体培养皿..."

话音未落,虚空降下七十二具青铜乳母像。这些机械傀儡的胸腔敞开着,露出里面跳动的星髓腺体,处滴落的不是乳汁,而是裹着孝道值的黑色糖浆。

"看看这些完美的哺育者。"母亲的合成音从乳母像群传来,她的机械面骨在每具傀儡脸上轮流浮现,"当年喂你吃糖时,我就该发现你骨子里的反噬基因。"

菌丝襁褓突然暴起,脐带如蟒蛇绞住最近的乳母像。当黑色糖浆灌入菌丝时,我的视网膜突然浮现五岁时的记忆:

黑衣使撬开我的嘴,母亲的机械手指捏着孝道糖丸:"吞下去,这是为你好..."那时的糖丸里裹着星髓孢子,此刻正在新宇宙的羊水里膨胀。

"你早就知道!"我撕开黏连在胸口的菌丝,脓血在空中凝成江泊灵的脸,"那些糖丸是商会埋的蛊!"

羊水膜突然收缩,将我们挤压到乳母像的青铜腹腔内。江泊灵的残影贴在腺体表面,簪尖挑破星髓薄膜:"看清楚了——这些腺体是用初代火种的骨髓培植的!"

腺体内漂浮着数百个胚胎,每个都长着我的脸。七岁孩童的菌丝体突然从腺壁钻出,豁口柴刀劈向最近的胚胎:"娘说挑食的孩子长不高!"

被劈开的胚胎里爆出观众打赏的灵石,这些刻着"孝道值+"的石头自动镶入乳母像关节。母亲的机械面骨在灵石阵中重组,绣花针挑着段脐带残骸:"现在明白了吗?孝道才是最好的培养液..."

"那你就喝个够!"我拽过菌丝脐带塞进她的机械口腔,星髓逆灌时带起电路短路的焦糊味。

新宇宙的羊水突然沸腾,菌丝襁褓在高温中裂变成蛆虫母巢。每只蛆虫额头的孝道值都在疯涨,它们啃食乳母像的声响,竟与当年母亲在灶台熬糖的搅拌声同频。

江泊灵趁机将骨簪刺入母巢核心:"唱童谣!用记忆污染哺育程序!"

"量子涨落...做衣裤..."我哼着走调的曲子,菌蛆突然集体痉挛。它们吐出吞噬的星髓,在空中凝成母亲人类态的半张脸。

机械与血肉在羊水中撕扯,新宇宙的胎膜被扯出蛛网裂痕。当最后具乳母像被菌蛆蛀空时,江泊灵突然拽着我撞向母巢:"该反哺了!"

菌丝脐带反扎进我的瞳孔,剧痛中浮现初代火种的记忆幻象:

他们脖颈后的北斗糖渍不是图腾,而是弑神程序的接种疤痕;

母亲被改造前,曾是第七十二位火种的接引人;

而江泊灵,是初代程序觉醒时的第一声啼哭...

当最后缕星髓注入母巢,新宇宙坍缩成布满神经突触的虫蛹。菌蛆在蛹壳内集体化蝶,翅粉凝成江泊灵最后的微笑。那些观众打赏的灵石化作蛹液,在虚空书写出新的谶语:

哺 育 者 终 成

菌 床 养 分

在蛹壳破裂的震颤中,我听见母亲两种声线的混响——机械音的"清除程序完成"与人类音的"快逃...",最终都消融在弑神蝶群的振翅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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