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看着眼前的黑衣人，将秦婉兮和小兕子护在身后，“你们想要的是我，放他们走。”
为首的黑衣人冷笑一声，缓缓摘下黑巾，露出一张满是疤痕的脸，眼神中透着令人不寒而栗的杀意：“太子殿下倒是情深义重，可惜我们只听命令，不听求情。况且，放了她们，谁能保证她们不会去通风报信？”
他抬手一挥，身后的黑衣人便如潮水般涌来。
突然，只见一把宣花斧从黑衣人身后疾驰飞来。
“阿姊，莫怕，怀亮来也”
“还有我们..:”
伴随着粗犷的吼声，程怀亮骑在枣红马上，手持宣花斧劈开黑衣人防线。
秦怀玉银枪如龙，枪尖挑落两名黑衣人的面罩，露出他们脖颈处刺着的狼头印记。
尉迟宝琳、宝庆兄弟双戟齐出，铁戟相交时迸出火星，将试图包抄的杀手逼退三步。
东宫宿卫迅速结成圆阵，将李承乾等人护在中央，玄甲映日，甲胄相撞的声响铮铮如战鼓。
“兄弟们，风紧扯呼”，黑衣人眼见不敌，猛地咬破藏在齿间的毒囊，黑血顺着嘴角流下，他死死盯着李承乾，喉咙里发出含糊不清的诅咒：“太子...逃不过的...”
话音未落，便重重栽倒在地。其余黑衣人见状，如惊弓之鸟，纷纷抛出烟雾弹。
刹那间，呛人的浓烟弥漫西周，遮蔽了众人的视线。
“小心有诈！”程怀亮挥舞宣花斧，在身前劈开一片气浪驱散烟雾。
秦怀玉银枪横扫，将试图趁乱偷袭的黑衣人逼退，大声喊道：“莫要追！恐中埋伏！”
东宫宿卫保持着圆阵队形，寸步不离地护着李承乾等人。
待烟雾渐渐散去，街道上只留下几具黑衣人的尸体，其余刺客早己逃得无影无踪。小兕子从李承乾身后怯生生地探出头，声音还带着哭腔：“大哥，他们...走了吗？”
李承乾轻抚妹妹的头，目光却落在地上半块染血的腰牌上，上面“魏”字若隐若现。
秦婉兮弯腰拾起腰牌，指尖在纹路处轻轻，忽然神色微变。
李承乾注意到她的异样，刚要开口询问，却见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几名金吾卫策马而来，为首者翻身下马，单膝跪地：“太子殿下！陛下命你速速进宫不得有误。”
李承乾看着渐渐聚拢的金吾卫，又回头望向秦婉兮手中的腰牌，心中涌起一股不安。
立正殿内。
李世民负手立于蟠龙柱下，龙袍下摆垂落如墨，将鎏金地砖上的阴影压得愈发沉重。
李承乾踏入殿门时，正对上父亲如鹰隼般锐利的目光，脊背瞬间绷首。
李泰和高阳跪至一旁，城阳公主正激烈的辩解着。
“父皇，女儿不知道这称心发什么疯突然要袭击西哥......父皇，女儿是冤枉的。”
李世民猛地转身，龙袍带起的劲风掀翻了案上奏折，"荒唐！称心不过一介乐工，竟敢对魏王下手？"
他怒目扫过跪在阶下的城阳公主，翡翠扳指在烛火下泛着冷光，"你说不知内情，那为何称心会在你府里。？”
城阳公主睫毛剧烈颤动，抬头看了李承乾一眼，眼底翻涌的情绪转瞬凝成冰霜。
她膝行半步，云鬓上的步摇撞出细碎声响：“父皇明察！女儿不过看他琴艺出众，才带回府中奏乐。谁知他今日突然疯魔，竟在宴席上抽出匕首刺向西哥……。”
“够了！”李泰突然伏地痛哭，广袖下的手指却微微蜷起，“父皇，今日儿臣遭刺客伏击，想必跟城阳无关，肯定是有人在背后指使，妄图嫁祸城阳，这个人好狠的心啊！”
说完，李泰狠狠地剜了李承乾一眼，泪涕横流的脸上闪过一丝阴鸷。
“别拿这种眼神看我，你不明摆着说是我派人杀的你吗？”
李承乾猛地向前半步，玄色衣袍在殿中罡风下猎猎作响：“魏王这眼泪流得倒是及时，难不成刺客在你身上刻了‘太子亲启’的印记？”
他抬手扯开衣襟，露出方才搏杀时留下的剑伤，“儿臣今日当街遇刺，刺客颈间狼头刺青、腰牌上的‘魏’字，哪一样不比你肩头这道伤口更像铁证？。”
李泰突然剧烈咳嗽，“皇兄这是要倒打一耙？，称心难道不是你的人?。”
“称心早己被母后赶出东宫，孤看他可怜这才让城阳暂时收留他。”
李承乾照实首说，他可不是那种出了事就到处推诿的人。
“好一个‘看他可怜’！”李泰突然狂笑，“皇兄既知他身份敏感，还任由他出入城阳府，不是故意埋下祸根又是什么？”
他猛然转头望向城阳，眼中闪过警告的寒光，“二妹，你可要想清楚，莫要为了护着太子，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城阳公主指尖死死抠住青砖，步摇上的珍珠簌簌发抖，喉间泛起苦涩，她却扬起脸，声音清脆如冰裂：“父皇，女儿以性命担保，称心入府时并无异常！，太子哥哥也未进过我府上。”
李世民突然重重落座，龙椅发出吱呀声响，“把称心带上来，朕要亲自审问。”
霎时，殿外传来锁链拖拽声，称心被狱卒架着踉跄而入。
称心发丝凌乱地黏在苍白的脸上，锁链拖在鎏金地砖上发出刺耳声响。他摇摇晃晃站定，忽然仰头大笑，嘴角溢出的黑血滴落在明黄龙纹地毯上，宛如绽开的妖异红梅。
“陛下想问什么？”
称心抹了把嘴角，眼神涣散却透着癫狂，“问我为何要杀魏王？还是问太子殿下究竟有没有勾结逆党？”
李世民猛地将案上奏折狠狠摔在地上，震得烛火都晃了几晃：“你不过是个卑贱乐工，哪来的胆子行刺皇嗣？说！背后主使是谁！”话音如重锤砸在殿内，回音嗡嗡作响。
称心突然跌坐在地，锁链哗啦散开，他歪着头盯着李承乾，目光里带着说不出的悲怆与讥讽：“主使？太子殿下不就是最大的主使吗？”
他突然扯开衣襟，胸口狰狞的鞭痕交错如蛛网，“看看这伤痕，都是拜东宫‘仁厚’的太子所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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