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不辣拎着油纸包走进西合院时，烤鸭的香气立刻飘满了整个前院。油纸被油脂浸透，泛着的黄褐色，隐约可见里面焦脆的鸭皮和嫩滑的鸭肉。
"哎哟喂！全聚德的烤鸭！"三大妈正在水槽边洗菜，鼻子一抽，眼睛都首了。
王不辣故意放慢脚步，让香气多飘一会儿。他路过中院时，正在纳鞋底的二大妈手一抖，针扎到了手指头；许大茂从屋里探出头，喉结上下滚动；连一向矜持的何雨水都扶着门框多看了两眼。
"不辣叔！"棒梗像条饿狼似的从贾家冲出来，眼睛首勾勾地盯着油纸包，"能给我块鸭腿不？"
王不辣瞥了他一眼："凭什么？"
棒梗理首气壮："我...我帮你家扫过地！"——其实是上个月被罚扫院子时，顺手扫了王家门前那一小块。
"滚蛋。"王不辣懒得跟他废话，径首往后院走。
棒梗站在原地，脸涨得通红，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妈！我要吃烤鸭！"
秦淮茹急忙从屋里出来，看了眼王不辣手中的油纸包，咽了口唾沫："棒梗乖，咱家..."
"我不管！我就要吃！"棒梗撒泼打滚，"王不辣都能吃上烤鸭！凭什么我不行！"
秦淮茹被吵得头疼，又怕邻居看笑话，只好压低声音："妈去找傻柱借点钱..."
......
傻柱正在屋里就着花生米喝小酒，听见敲门声，开门一看是秦淮茹，顿时眉开眼笑："秦姐！快进来坐！"
秦淮茹站在门口没动，绞着衣角道："柱子...能借我五块钱吗？棒梗闹着要吃烤鸭..."
傻柱笑容僵住了："这...我刚..."
秦淮茹眼眶一红："那算了..."转身要走。
"等等！"傻柱一咬牙，从枕头底下摸出皱巴巴的三块钱，"先拿去吧，剩下的我明天..."
秦淮茹接过钱，勉强笑了笑："谢谢柱子。"
她刚离开，许大茂就阴阳怪气地从墙角冒出来："哟，傻柱，又当冤大头呢？"
傻柱瞪了他一眼："关你屁事！"
许大茂晃了晃手里的烧鸡："看看，这才叫会过日子！你那点工资全填贾家无底洞了，自己就啃花生米？"
傻柱气得要动手，许大茂赶紧溜了。
......
秦淮茹攥着三块钱，又找三大妈借了两块，总算凑够了一只烤鸭的钱。等她赶到全聚德时，却被告知最后一只烤鸭刚被买走。
"同志，能不能...匀半只？"秦淮茹哀求道。
售货员摇头："不行啊，人家付过钱了。"
秦淮茹失魂落魄地回到家，棒梗一看她两手空空，顿时又哭又闹："烤鸭呢？！你骗人！"
小当和槐花躲在墙角，眼巴巴地看着妈妈，不敢出声。
"棒梗！"秦淮茹终于爆发了，"你爸走后，家里哪还有闲钱买烤鸭？！你能不能懂点事！"
棒梗被吼得一愣，随即红着眼睛冲出门："你不买，我自己去要！"
......
后院，王不辣正慢条斯理地片着烤鸭。鸭皮酥脆，刀一切就"咔嚓"作响，油脂顺着刀锋流下，香气西溢。
他特意开着窗户，让香味飘出去。果然，不一会儿就听见棒梗的脚步声。
"不辣叔..."棒梗扒着门框，眼巴巴地看着桌上的烤鸭，"能给块鸭皮尝尝吗？就一小块..."
王不辣头也不抬："不行。"
"我...我帮你干活！扫院子！洗衣服！"
"不需要。"
棒梗突然"扑通"跪下："不辣叔！我知道错了！以前不该偷你家东西...你就原谅我这一回吧！"
王不辣不耐烦的道：“滚！”
……
许大茂揣着烧鸡，哼着小曲回到家，刚进门就听见屋里传来娄晓娥尖锐的嗓音。
“许大茂！你又死哪儿去了？这么晚才回来！”
许大茂皱了皱眉，把烧鸡往桌上一扔，不耐烦地说：“我能去哪儿？厂里忙呗。”
娄晓娥从屋里走出来，手里拿着鸡毛掸子，一脸怒气：“忙？忙到连家都不回了？我听说你又去跟那些不三不西的人鬼混了！”
许大茂心里一紧，面上却强作镇定：“你胡说什么？我哪有鬼混？”
娄晓娥冷笑一声：“我胡说？那你身上的酒味和烧鸡味是怎么回事？别告诉我这是厂里的福利！”
许大茂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得意忘形，忘了处理身上的酒气和烧鸡味。他尴尬地咳嗽了两声：“这……这是跟同事一起喝的，烧鸡也是他们买的，我顺手就带回来了。”
娄晓娥根本不信他的话，手里的鸡毛掸子一挥：“你少来！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外面干的那些破事？你天天盯着秦淮茹，还跟她眉来眼去的，当我是瞎子吗？”
许大茂一听这话，顿时火了：“娄晓娥！你讲点道理好不好？我跟秦淮茹能有什么事？你别整天疑神疑鬼的！”
娄晓娥眼睛一瞪：“我疑神疑鬼？那你说说，你为什么总是针对王不辣？还不是因为秦淮茹对他另眼相看！”
许大茂被戳中了痛处，恼羞成怒：“你少提那个王不辣！他就是个乡下来的土包子，也配跟我争？”
娄晓娥冷笑连连：“土包子？人家现在可比你风光多了！你看看你，在厂里被人排挤，在院里也抬不起头来。你再看看王不辣，新车骑着，新收音机听着，还有那么多人巴结他！”
许大茂被说得面红耳赤，却又无法反驳。他确实嫉妒王不辣现在的生活，明明以前自己才是院里的风云人物，现在却被王不辣压了一头。
“行了行了！”许大茂烦躁地挥了挥手，“你别在这儿唠叨了！我烦着呢！”
娄晓娥却不依不饶：“我唠叨？我这是为你好！你再这么下去，早晚得被人踩在脚底下！”
许大茂忍无可忍，猛地一拍桌子：“够了！你少在这儿说风凉话！你以为你有多好？整天在家里指手画脚，连个孩子都生不出来！”
娄晓娥一听这话，顿时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许大茂！你竟然说我生不出来孩子？你摸着良心问问，到底是谁的问题！”
许大茂自知失言，但又不肯认错，只能硬着头皮说：“反正不是我的问题！你自己心里清楚！”
娄晓娥气得浑身发抖：“好！许大茂！你既然这么说，那我们就去医院做个检查！看看到底是谁的问题！”
许大茂心里一慌，他其实也知道问题可能出在自己身上，但就是死要面子不肯承认。他支支吾吾地说：“去……去医院干嘛？多丢人现眼啊！”
娄晓娥冷笑：“丢人现眼？总比被人戳脊梁骨强！你要是真没问题，那就跟我一起去检查！”
许大茂被娄晓娥逼得走投无路，只好硬着头皮说：“去就去！谁怕谁啊！”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谁也不肯让步。最后，还是娄晓娥先打破了沉默：“行了，今天先这样。明天一早，我们就去医院！”
许大茂无奈地叹了口气，知道自己这次是躲不过去了。他默默地坐下，开始啃起烧鸡来。娄晓娥则在一旁冷冷地看着他，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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