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凛不是消失了，她只是身形骤然压低，双膝重重跪地，借着前冲的惯性向前滑去。她的膝盖擦过粗糙的山路，布料瞬间磨破，皮肤传来火辣辣的刺痛，但她全然不顾。
山贼们只觉眼前一花，那个娇小的身影竟从他们的视线中消失了！
“人呢？！”
下一秒——
“唰！”
凛的短刀自下而上，精准地划过最前方山贼的腹部。刀刃切开皮肉，温热的鲜血喷涌而出，溅在她的脸上。她甚至能感受到对方腹腔内滑出的肠子的触感。
她没时间恶心。
滑行的势头不减，凛右手反握的苦无同时横切，锋利的刃口首接割开了右侧山贼的脚筋。那人惨叫一声，踉跄着跪倒，正好迎上凛顺势抬起的膝盖——
“咔嚓！”
鼻梁骨碎裂的声音清脆可怖。凛借着这一蹬之力，身体如陀螺般旋转，左手短刀划出一道致命的弧光。
第三名山贼的喉咙绽开一道血线，他惊恐地捂住脖子，却止不住喷溅的鲜血。
凛的滑行终于停下，她单膝跪地，短刀和苦无交叉在身前，刀尖滴落的鲜血在地上汇成小小的血洼。她的呼吸急促，胸口剧烈起伏，但眼神却异常冷静。
身后，三名山贼接连倒地。一人捂着腹部蜷缩成一团，鲜血从指缝间不断涌出；一人抱着扭曲变形的膝盖哀嚎；最后一人则无声无息地倒在血泊中，双眼还惊恐地大睁着。
凛缓缓站起身，甩了甩武器上的血迹。她的膝盖火辣辣地疼，但比起这个，更让她在意的是手上黏腻的触感——那是混合了鲜血和泥土的恶心感觉。
“还有更多……”她低声自语，目光投向仍在围攻带土和琳的山贼群。
暗处观察的波风水门皱眉，面对三个山贼而己，凛完全可以采取更轻松的方式，她这一招虽然帅气，但是却伤到了膝盖，若是在与忍者的对战中，这无疑是不利的。
而凛真的不知道么？
凛的指尖还在微微发颤。
她低头看着自己磨破的膝盖，鲜血混着泥土黏在伤口上，火辣辣的疼痛却让她感到一丝诡异的安心。
——这是活着的证明。
刚才那些山贼临死前的眼神又浮现在眼前：惊恐、不甘、痛苦...他们也是活生生的人。
“我到底在做什么……”凛死死攥紧刀，指节发白。
明明可以用影分身诱敌，再用手里剑远程解决。明明可以等待卡卡西他们支援。明明……有那么多更聪明的方法。
可她偏偏选择了最危险、最暴力的方式——以伤换命。
“再来！”凛咬紧牙关，强迫自己冲向下一批敌人。
她故意不用最擅长的影分身，而是选择近身缠斗。每一次刀锋入肉，她都会让自己多受一点伤——手臂被划破、肩膀被擦伤、小腿被碎石割裂...
鲜血顺着她的身体滴落，但凛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
“这样才对……”她在心里对自己说，“杀人者，就该付出代价……”
暗处的水门眉头越皱越紧。他注意到凛的每一个动作都带着刻意的不协调——明明可以完美闪避的攻击，她非要让自己擦伤；明明能一击毙命的招式，她非要拖到险象环生。
“她在惩罚自己……”水门突然明白了什么，湛蓝的眼中闪过一丝心疼。
当最后一个山贼在凛的苦无下倒地时，她的手臂上又多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顺着指尖滴落，她却只是麻木地甩了甩手，转身看向被解救的带土和琳。
“凛！你没事吧？！”野原琳惊呼着跑过来，医疗忍者的本能让她立刻注意到凛身上那些触目惊心的伤口——膝盖磨得血肉模糊，手臂和肩膀被刀锋划开，甚至连脸颊上都带着一道血痕。
带土也瞪大了眼睛：“喂！你怎么搞的？对付几个山贼而己，怎么伤成这样？”连被围困的他们都没伤得这么严重。
凛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没…没事，实力不济……”
就在这时，卡卡西带着被救出的孩子们赶到了。他银发上还沾着地牢的灰尘，但当他看到浑身是血的凛时，那双死鱼眼骤然紧缩。
“你——”
“够了。”
一道金色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凛面前。水门的手牢牢扣住了凛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让她手中的苦无掉落。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到此为止。”
凛抬头，对上水门那双湛蓝的眼睛——那里没有赞许，没有责备，只有深不见底的心疼和担忧。
“我……我只是……”凛的嘴唇颤抖着，突然觉得所有的力气都被抽走了。
水门叹了口气，伸手轻轻按住她流血的肩膀，拿出绷带替她包扎：“第一次杀人，都会这样。”他的声音很轻，只有凛能听见，“但用伤害自己来赎罪，是最愚蠢的做法。”
凛的瞳孔猛地收缩。
卡卡西敏锐地察觉到什么，走上前来：“喂，白痴，带孩子们先离开。”
“啊？哦……”带土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领着获救的孩子们往山下走去，回过神来的他，在远处抱怨：“我才不是白痴！”
野原琳担忧地看了凛一眼，也跟着离开了。
现场只剩下水门、卡卡西和浑身是血的凛。
“为什么？”卡卡西首截了当地问，眼神锐利如刀，“以你的实力，对付这些山贼根本不会受伤。”
凛的喉咙发紧。她低头看着自己血迹斑斑的双手，那些山贼临死前的脸又浮现在眼前。
“我…杀了人…”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水门的手依然按在她的肩膀上，温暖的查克拉缓缓治愈着她的伤口：“作为忍者，这是必经之路。但记住，夺走生命的重量，不应该用自残来偿还。”
卡卡西沉默片刻，突然伸手按在凛的头顶，用力揉了揉：“笨蛋。”
这个出乎意料的动作让凛愣住了。
“听着，”卡卡西的声音依然冷淡，但语气却缓和了许多，“那些山贼杀过更多无辜的人。你今天救了多少孩子，知道吗？”
凛的眼前突然浮现出刚刚那些孩子们惊恐的脸。
水门松开手，露出温柔的微笑：“好了，伤口暂时处理好了。回去让琳再帮你看看。”他顿了顿，“三代大人还在等我们的任务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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