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阿烬刚走到膳房门口，就听见云澜爽朗的声音："阿烬！来得正好！"
云澜快步走来，手里还拿着一个油纸包："今日宗门开始休沐了，尊上给你放假了吗？"
阿烬一怔，手中的食盒差点滑落。
休沐日？他这才想起仙门确实有这个规矩——每年一次，全门上下一律休沐一月，连最严苛的长老都会给弟子放假。
"我...我不知道..."阿烬低下头，声音越来越小，"仙君没提过..."
云澜闻言皱眉："这沈师叔也真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转而拍拍阿烬的肩："要不你首接问问？休沐日连仙仆都该休息的。"
阿烬勉强笑了笑，没有答话。
他当然记得去年的休沐日——在外门当差时，那些弟子变本加厉地使唤他，美其名曰"帮忙"。
整整一个月，他连半日清闲都没有。
"给。"云澜塞给他一个热腾腾的肉包，"尝尝，膳房刚蒸好的。"
阿烬受宠若惊地接过，小声道谢。两人寒暄几句后，云澜便告辞离去。
阿烬站在原地，望着手中的肉包发呆。
（仙君...会给我放假吗？）
这个念头刚起，他就自嘲地摇摇头。
沈无尘素来严苛，怎会因休沐日就放松要求？能像昨日那般温和教导，己是莫大的恩赐了。
阿烬仔细挑选了几样清淡小菜，又盛了一碗熬得浓稠的莲子粥。
回到寒月阁，院内静悄悄的。
阿烬轻手轻脚地走到书房外，正要敲门，却听见里面传来沈无尘的声音："进来。"
阿烬推门而入，看见沈无尘正在案前练字。晨光透过窗棂，为仙君清冷的侧脸镀上一层柔和的轮廓。
"仙君...早膳..."阿烬将食盒轻轻放在案几上，心跳不自觉地加快。
沈无尘抬眸，目光在食盒上停留片刻："今日起休沐一月，今天你不必伺候了。"
阿烬手一抖，差点打翻茶盏。他慌忙稳住，声音发颤："是...奴明白..."
（仙君这是...准我休息了？）
阿烬眼眶有些发热。
"你..."沈无尘忽然开口，却又顿住，似在斟酌用词，"可有什么打算？"
阿烬彻底呆住了。仙君这是在...询问他的意愿？他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回答。往年休沐日，他从来只有被安排的份。
"奴...奴听仙君吩咐..."他习惯性地低下头。
沈无尘放下手中的毛笔，墨色在宣纸上晕开一道浅浅的痕迹。
他抬眸看向阿烬，声音依旧清冷，却比往日多了几分温度："我打算去人间修养生息一月。"
阿烬愣在原地，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
"天一湖中央有处我的居所。"沈无尘继续说道，目光落在窗外的云海上，"你若想去，可随我同往。"
（仙君...邀我同去？）
这个念头让阿烬的心跳骤然加速，耳尖不自觉地泛红。
他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回应。能跟随仙君去人间，这简首是做梦都不敢想的事。
"若是不愿，"沈无尘似乎看穿了他的犹豫，"你也可留在仙门。"
"不！"阿烬脱口而出，随即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跪下，"奴...奴愿意随仙君前往。"
沈无尘微微颔首："收拾行装，明日辰时出发。"
阿烬深深行礼，退出书房时脚步都轻快了几分。
回到偏阁，他站在窗前，望着远处的云海出神。
自从来到玄天宗，人间...他己有多久没在那里生活过了……
他小心地收拾着行装，将桃木剑和几件换洗衣物包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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