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无尘和他一起回到寒月阁偏殿，屋内烛火幽幽，映着沈无尘冷峻的侧脸。
他袖袍一拂，一个青瓷药瓶便出现在掌心。
“躺下。”他淡淡道。
阿烬不敢迟疑，忍着膝盖的剧痛，缓缓躺在草席上。冷汗顺着他的额角滑下，他却不敢抬手去擦。
沈无尘居高临下地睨了他一眼，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里似有寒芒闪过：“记住，软弱可以，但别让外人看见。”
阿烬瞳孔微缩，喉咙发紧：“……是。”
沈无尘松开手，指尖一挑，阿烬的裤腿便被无形的力道掀起，露出青紫交加的膝盖。他沾了药膏，毫不留情地按了上去。
“唔——！”阿烬猛地咬住唇，指节攥得发白。药膏渗入伤处，火辣辣的疼，像是被烙铁烫过。
沈无尘手下力道不减，甚至加重几分，声音却依旧冷淡：“疼？”
阿烬摇头，齿间却溢出细微的颤音：“……不疼。”
“撒谎。”沈无尘冷笑，指尖狠狠碾过一道陈年旧伤，“这伤是以前留下的吧？当时怎么不喊疼？”
阿烬浑身一僵，旧事如潮水般涌来——那日他被外门的弟子推下石阶，膝盖磕得血肉模糊，却只能伏在地上，一声不吭地等他们笑够离去。
药膏涂到腰际时，沈无尘忽然扯开他的衣襟，露出背上纵横交错的伤痕。阿烬下意识瑟缩，却被他一把按住肩头：“躲什么？”
药膏重重抹上伤痕，阿烬疼得眼前发黑，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阿烬死死咬着下唇，眼眶里蓄满的泪水在烛光下微微发颤，却倔强地不肯落下。
沈无尘的指尖沾着药膏，正重重碾过他腰侧一道狰狞的伤痕，那处皮肉早己青紫，此刻被药力一激，更是疼得钻心。
"唔......"一声极轻的呜咽还是从齿缝间漏了出来。
沈无尘的动作忽然一顿。
阿烬浑身紧绷，以为又要迎来更严厉的责罚。
可出乎意料的是，那双冰冷的手竟放轻了力道。药膏被温热指腹缓缓推开，力道从粗暴的碾压变成了有节奏的揉按。
（.......？）
阿烬茫然地眨了眨眼，一滴泪终于不受控制地滑落，洇进草席里。他不敢抬头，却能感觉到沈无尘的呼吸似乎滞了一瞬。
阿烬紧绷的肌肉渐渐放松，疼痛化作绵长的钝感。
（.....好累......）
眼皮越来越沉，沈无尘的身影在视线里渐渐模糊成一片白色虚影。
最后的意识里，阿烬感觉有人轻轻托起他的后颈，将一个软枕垫在他头下。
"......没用的东西。"
阿烬恍惚中听到的这句冷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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