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寒月阁时,夜幕己经笼罩了山巅。阁中灯火通明,映照着古朴的檐角。
沈无尘径首走向内室,从袖中取出那块赤炎心玉——正是阿烬在赤焰大比中拼死夺回的宝物。
玉石通体赤红,在烛光下流转着温暖的光晕。
"过来。"沈无尘对雪临道。
雪临抱着小白狐,有些忐忑地走上前。阿烬在一旁兴奋地搓着手:"尊上要给你解毒了!"
沈无尘指尖轻点,赤炎心玉缓缓浮起,悬在雪临胸前。一缕缕赤色灵光如丝如缕,渗入雪临体内。
"唔......"雪临轻哼一声,只觉得一股暖流在经脉中游走,多年来纠缠他的寒毒如冰雪消融。
小白狐紧张地扒着他的衣襟,黑溜溜的眼睛里满是担忧。
阿烬比当事人还激动:"怎么样?是不是舒服多了?"
雪临睁开眼,眸中闪烁着惊喜的泪光:"真的...不冷了..."他试着运转灵力,再没有往日那种刺骨的寒意。
沈无尘收起赤炎心玉,淡淡道:"还需调养三日。"他顿了顿,忽然问道:"你可愿留在玄天宗修行?"
"我...我可以吗?"雪临声音发颤。
沈无尘微微颔首:"若你愿意,我可引荐你入玉衡门下。"
“我…我愿意!”
雪临眼眶泛红,郑重地朝沈无尘跪下:"多谢前辈再造之恩!弟子...弟子一定勤修不辍!"
沈无尘抬手虚扶:"起来吧。”
当晚,沈无尘一袭墨袍,带着雪临向剑锋走去。
"玉衡长老性情温和,你不必紧张。"沈无尘难得开口安抚。
雪临点点头,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袖边缘。
剑峰之上,玉衡长老正在院中练剑。
听到脚步声,他抬头望来,黑发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沈兄?这么晚来,可是有事?"玉衡的声音温润如玉。
沈无尘微微颔首,将雪临让到身前:"这孩子身具寒毒,今日己用赤炎心玉化解。根骨不错,想引荐给你。"
玉衡眼中闪过一丝讶异,起身走近。他指尖轻点雪临眉心,一缕灵力探入。
"嗯...冰灵根?"玉衡挑眉,"倒是少见。"他温和地看向局促的雪临,"可愿随我修行?"
雪临紧张得说不出话,只能用力点头。
玉衡被他的反应逗笑了:"不必紧张。无尘亲自引荐的人,我自当好好教导。"
"雪临初来乍到,还望你多关照。"沈无尘道。
玉衡摆摆手:"你我之间,何必客气。"他转向雪临,"今晚先歇下,明日再行拜师礼可好?"
雪临偷偷看了眼沈无尘,见他点头,才小声道:"好、好的..."
玉衡唤来童子带雪临去客房。
临走时,雪临依依不舍地回头,沈无尘淡淡道:"明日让阿烬来看你。"
听到这话,雪临紧绷的神色才稍稍放松,跟着童子离去。
院中重归寂静,玉衡斟了杯茶递给沈无尘:"这孩子,你从哪儿找来的?"
"阿烬的朋友。"沈无尘抿了口茶,"身世可怜,但心性纯良。"
玉衡若有所思:"能让阿烬那孩子上心的,必是不错。"他忽然笑道,"你倒是越来越有人情味了。"
沈无尘愣了一下,与玉衡又闲谈了片刻,茶过三巡,便起身告辞。
月色如水,他踏着清辉缓步回到寒月阁。
推开阿烬的房门,只见少年抱着小白狐,在床榻上睡得正香。
离火扇随意地搁在枕边,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晕。
阿烬的睫毛在脸上投下浅浅的阴影,嘴角还带着一丝满足的笑意,显然今日累坏了。
小白狐听到动静,警觉地竖起耳朵,见是沈无尘,又安心地蜷回阿烬怀里。
沈无尘站在床前,静静地看了片刻,眼中闪过一丝柔和。
他轻轻拂袖,熄灭了房中最后一盏烛火,只留下窗外皎洁的月光,温柔地笼罩着熟睡的少年。
夜风轻拂,沈无尘站在寒月崖上,望着云海中若隐若现的星辰,忽然觉得:
这样的夜晚,己经好久没有了。
眼前逐渐浮现出一个模糊的身影——
那是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一袭红衣如火,腰间挂着酒葫芦,手中长剑在月光下泛着寒光。
那少年仰头灌下一口烈酒,剑锋一转,便在崖边舞起剑来。
剑势肆意张扬,带着几分醉意,却又不失凌厉。
沈无尘站在寒月崖边,手中不知何时己多了一柄通体幽蓝的长剑——正是他的本命配剑"星河"。
剑身流转着如水的光华,仿佛承载着万千星辰。
他缓缓抬起手臂,试图重现那套恣意潇洒的剑法。
可剑锋刚起,便觉得手腕一滞,招式竟僵硬无比。
那套曾经烂熟于心的剑法,如今却像是隔着一层看不见的屏障,再也使不出来了。
沈无尘眉头微蹙,慢慢的放下了手中的剑。
原来,那些年少轻狂的岁月,早己随着时光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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