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烬的手指死死攥住衣角，指节都泛了白。
他死死盯着笼中那个瘦弱的少年。
银白色的长发凌乱地披散着，的皮肤上布满青紫的伤痕。
最令人心惊的是那双眼睛，空洞得像是被抽走了灵魂。
"那不是雪妖！"突然，看台另一侧传来一声怒喝。
一个戴着赤红面具的修士猛地站起来，"你们竟敢贩卖活人！"
拍卖场瞬间骚动起来。
红衣管事冷笑一声，抬手一挥，西名黑袍护卫立即出现在那名修士周围。
"这位客人怕是看错了。"管事的声音阴冷刺骨，"雪妖化形后本就与人类相似。若再敢胡言乱语，休怪我们不客气。"
那修士还想争辩，却见护卫们手中亮起幽蓝的禁制锁链。
他咬牙坐下，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起拍价，一万灵石！"管事高声宣布。
竞价声此起彼伏！
阿烬急得一把抓住月无咎的手腕："那明明是个孩子！"他的声音都在发抖，"你...你不是无相天宫宫主吗？能不能..."
月无咎并没有回答，面具下的眼睛微微眯起，静静注视着台上。
价格己经飙升至五万灵石，由前排一个戴着青铜兽面的胖子拍得。
阿烬有些着急，怀疑月无咎不愿意帮忙。
"五万一次！五万两次——"
阿烬的心沉到谷底。
就在这时，月无咎突然举牌："十万。"
全场哗然。
那胖子愤怒地转头瞪视，却在感受到月无咎银色面具中放出的那一丝灵力波动后时猛地僵住，悻悻地放下了牌子。
"成交！"管事喜出望外，"恭喜这位贵客！"
侍者引着他们来到后台一处密室。铁笼己经被黑布遮盖，只能听见里面细微的啜泣声。
"客人要现在取货，还是..."管事谄媚地搓着手。
月无咎扔出一个储物袋："解开禁制，笼子不要。"
管事清点完灵石，连忙掏出一把钥匙打开笼门上的封印。
阿烬迫不及待地冲上前，掀开黑布。
少年惊恐地往后缩去，手腕脚踝上的镣铐叮当作响。
阿烬这才看清，他的背后竟然被强行植入了一对残缺的雪妖翅膀，伤口还在渗血。
阿烬的心猛地揪紧。
"别怕......"阿烬小心翼翼地伸出手，生怕吓到他，"我们不会伤害你。"
少年瑟缩了一下，银白的睫毛颤抖着，声音细若蚊蝇："你们......是谁？"
月无咎站在一旁，指尖轻轻着下巴，若有所思地打量着少年："雪宗的？"
少年闻言猛地抬头，空洞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震惊："你......你怎么知道？"
"雪宗半月前被玄冰阁取代，全宗上下死的死，散的散。"月无咎淡淡道，"看来你是运气不好的那个。"
阿烬心头一震。
少年低下头，手指死死攥住衣角："我......我是雪宗最后一批弟子。”
“玄冰阁攻破山门后，长老把我们护送出山门，被……杀了，我跑的最慢，就被……"他的声音哽住了，显然是不愿回忆那段噩梦。
阿烬忍不住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了，你现在安全了。"
少年却突然抓住阿烬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不！你不明白！他们在我身上下了追踪印记，玄冰阁的人随时会找来！"
他的眼中满是恐惧，"你们快走，别被我连累！"
月无咎突然轻笑一声："追踪印记？"他指尖一挑，一缕银光没入少年眉心，"你说这个？"
只见一道冰蓝色的符文从少年胸口被硬生生扯出，在空中扭曲挣扎，最后被月无咎一把捏碎。
"现在没了。"月无咎漫不经心地甩了甩手，"走吧，该回去了。"
阿烬扶起虚弱的少年，发现他轻得吓人，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你叫什么名字？"阿烬轻声问。
"雪......雪临。"少年低声道，"因为我是在大雪夜被师父捡到的。"
月无咎闻言脚步一顿，回头看了雪临一眼："雪夜临世......倒是个好名字。"
三人走出密室，穿过幽暗的通道。
阿烬能感觉到雪临的身体一首在微微发抖，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恐惧。
"月无咎......"阿烬犹豫了一下，"我们能带他回冰晶宫殿吗？"
月无咎头也不回："随你。"
阿烬扶着雪临跟上，心中却五味杂陈。
他低头看了看怀中这个命运多舛的少年，又抬头望向月无咎的背影，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这个世界的残酷。
强者为尊，弱肉强食——这就是修真界亘古不变的法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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