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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义救佳人,萍水逢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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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芳大军渡过赣江,进入湖广地界。这里水网密布,丘陵起伏,行军速度有所减缓。同时,随着越来越靠近大明腹地,遇到的抵抗也开始变得顽强起来。虽然大部分卫所军依旧不堪一击,但一些由地方豪强或退役将领组织的乡勇团练,依托熟悉的地形和坚固的寨堡,给“靖难军”造成了一些麻烦。

朱遵铭并不想在这些地方浪费过多时间和兵力。他的策略依旧是“首恶必办,胁从不问”。对于那些主动投降或保持中立的,秋毫无犯;对于负隅顽抗的,则集中优势兵力,以雷霆之势迅速拔除,然后继续前进。

这一日,大军前锋行至一处名为“云梦泽”的古老湖泽边缘。这里芦苇荡漾,水鸟翔集,景色优美,却也暗藏杀机。斥候回报,前方数里外有一座名为“鹤愁寨”的水寨,由当地一个颇有势力的水匪世家盘踞,寨主绰号“翻江蛟”,手下聚集了数百亡命之徒,不仅劫掠过往商旅,甚至连官府的漕船都敢动,是当地一霸。他们似乎得到了某些地方官府的默许甚至暗中支持,此刻正严阵以待,摆明了要阻拦兰芳军的去路。

“水匪?” 朱遵铭看着地图上标注的“鹤愁寨”位置,眉头微皱。这种依水而建、地形复杂的贼巢,强攻起来颇为麻烦,容易陷入缠斗,浪费时间。“派人去招降,告诉他们,只要让开道路,献上粮草,既往不咎。若敢阻拦王师,必将其夷为平地,鸡犬不留!”

招降使者很快回来了,带回的是“翻江蛟”嚣张的回应:“什么狗屁王师!老子只认银子和拳头!想从这儿过,留下买路财,否则就等着喂鱼吧!”

“敬酒不吃吃罚酒!” 朱遵铭眼神一冷,“传令下去,今日在此扎营,明日一早,拔掉此寨!”

然而,就在兰芳军安营扎寨,准备明日攻打水寨之时,夜幕降临后不久,一阵激烈的厮杀声和火光,突然从“鹤愁寨”的方向传来!

“怎么回事?” 朱遵铭立刻警觉起来,登上营寨高处的瞭望塔,举起望远镜。

只见远处的水寨方向火光冲天,喊杀声、惨叫声、兵器碰撞声隐约可闻,似乎是发生了内讧或是遭到了袭击。但奇怪的是,袭击者似乎人数不多,却异常悍勇,竟在数百水匪的围攻下左冲右突,并未立刻溃败。

“殿下,要不要派兵过去看看?” 佐助出现在朱遵铭身边,眼中闪烁着战斗的光芒。

“不急,静观其变。” 朱遵铭沉吟道,“情况不明,贸然介入并非上策。看看是谁在和‘翻江蛟’火并。”

战斗持续了约莫半个时辰,火光渐渐黯淡,喊杀声也逐渐平息。就在朱遵铭以为战斗己经结束时,突然,一道矫健的黑影如同惊鸿一般,从水寨方向的芦苇荡中激射而出,身后紧追着数十名手持火把、气急败坏的水匪!

那黑影速度极快,几个起落间便己冲出芦苇荡,朝着兰芳军营地的方向奔来。借着营地外围的火光,朱遵铭隐约看清,那似乎是一名身形窈窕的女子,一身黑色夜行衣,脸上蒙着面纱,手里提着一柄寒光闪闪的长剑,步法轻盈却带着一丝踉跄,左臂似乎受了伤,鲜血染红了衣袖。

“拦住她!别让她跑了!” 身后的水匪头目大声呼喝着,显然对这名女子恨之入骨。

女子似乎也注意到了前方的兰芳军营,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但身后的追兵越来越近,她别无选择,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前冲,试图寻求一线生机。

“放箭!” 水匪头目下令。

数十支羽箭呼啸着射向女子!女子身形急转,手中长剑舞出一片残影,叮叮当当地拨开了大部分箭矢,但仍有几支利箭擦身而过,险象环生。她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哼,一群废物。” 朱遵铭看着水匪拙劣的箭术和女子高明的剑法,心中有了判断。他对身边的佐助使了个眼色。

佐助会意,身形一闪,如同鬼魅般掠出营寨,几个呼吸间便己挡在了那女子身前。

追来的水匪们看到突然出现的佐助,以及他身后严阵以待、杀气腾腾的兰芳军营,顿时吓了一跳,纷纷停下脚步,不敢上前。

那女子也停了下来,警惕地看着挡在身前的佐助,握紧了手中的长剑,眼神冰冷,带着一丝绝望和不屈。

“阁下是何人?为何深夜闯我军营?” 佐助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

女子没有回答,只是冷冷地看着他,又看了看远处虎视眈眈的水匪,似乎在判断眼前的状况。

“这位姑娘,” 朱遵铭此时也带着几名亲卫走了出来,声音温和,“看你的样子,似乎与那些水匪有仇?若是不弃,不妨入营暂避,待天明再说。”

女子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讶异,打量着朱遵铭。她能感觉到眼前这个年轻人身上那股不怒自威的气度和与众不同的气质。犹豫片刻,她终于开口,声音清冷如玉石相击,却带着一丝疲惫:“多谢阁下好意。小女子云中鹤,与鹤愁寨匪首有灭门之仇,今夜刺杀不成,反遭围攻,侥幸逃脱。若能得阁下庇护,感激不尽。”

云中鹤?这个名字让朱遵铭心中微微一动,似乎在某些野史传说中听过,与名臣于谦有关?

“原来是云姑娘。” 朱遵铭点了点头,“既然是为报仇雪恨,也算侠义之举。区区水匪,何足挂齿。佐助,将那些追兵驱散。”

“是。” 佐助应了一声,向前走了几步,目光冰冷地扫过那群水匪。

水匪们被佐助的气势所慑,又看到兰芳军营中影影绰绰的人影和寒光闪闪的兵器,哪里还敢停留?刚才还气势汹汹的匪首,此刻连个屁都不敢放,带着手下灰溜溜地退回了芦苇荡。

“云姑娘,请吧。” 朱遵铭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云中鹤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收起了长剑,对着朱遵铭微微颔首,跟着他走进了兰芳军营。

进入营帐,卸下面纱,露出一张清丽绝伦却带着几分孤傲和倔强的脸庞。林幽月取来伤药和干净的布巾,为她处理手臂上的伤口。

“多谢。” 云中鹤低声道谢,眼神中的警惕稍稍放松了一些。

“举手之劳。” 朱遵铭示意她坐下,“不知云姑娘深夜刺杀‘翻江蛟’,可有得手?”

云中鹤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黯然和不甘:“那贼首狡猾,身边护卫众多,我只杀了他几个心腹,未能取其狗命。”

“无妨,明日一早,我自会替姑娘讨还这个公道。” 朱遵铭淡淡道。

云中鹤闻言一愣,抬起头看着他:“阁下……要攻打鹤愁寨?”

“此等贼寇,盘踞要道,阻碍王师,本就该除。” 朱遵铭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姑娘安心在此歇息,明日可见分晓。”

“王师?大明的军队怎么会来这里?”云中鹤开始表示不解,突然想到了什么,惊愕道“你们难道是靖难军?”

“正是。我就是朱遵铭。姑娘既然与此寨有仇,可以待在我军,且看我军破寨”朱遵铭回答。

第二天清晨,兰芳军依计攻打鹤愁寨。面对准备充分、装备精良、士气高昂的“靖难军”,尤其是“神机营”几轮精准的火炮轰击,首接摧毁了水寨的主要防御设施后,鹤愁寨的抵抗如同纸糊一般脆弱。佐助率领“龙骧卫”率先突入寨中,“翻江蛟”及其核心匪首还想负隅顽抗,但在“乌金”利刃面前,不堪一击,很快便被斩杀殆尽。其余水匪纷纷跪地投降。

战斗结束得干净利落。兰芳军缴获了大量粮草、金银和船只,极大地补充了军需。

云中鹤站在岸边,看着被兰芳士兵押解出来的、哭爹喊娘的水匪俘虏,以及被高高挑起的“翻江蛟”那颗死不瞑目的头颅,眼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灭门之仇,终于得报,但却是借助了这支神秘而强大的“王师”之手。

她走到正在指挥打扫战场的朱遵铭面前,深深一揖:“多谢殿下为小女子报此大仇!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她己经确信朱遵铭的身份。

“不必多礼。” 朱遵铭扶起她,“除暴安良,本是分内之事。云姑娘接下来有何打算?”

云中鹤沉默片刻,眼中闪过一丝迷茫,随即又变得坚定:“国仇家恨尚未了结,小女子欲往北去,希望能为国尽一份绵薄之力。” 她似乎意有所指。

朱遵铭心中一动,这个云中鹤武艺高强,胆识过人,且似乎与京城某些势力有关联,若能收为己用,必是一大助力。

“北上之路,艰险重重。姑娘孤身一人,多有不便。” 朱遵铭沉吟道,“我这支‘靖难军’,此行正是要挥师北上,靖平国难,光复大明。若姑娘不嫌弃,可暂且与我军同行,彼此也好有个照应。待到了京畿之地,再做打算不迟。”

云中鹤看着朱遵铭坦诚而充满力量的眼神,又想起昨夜他的出手相救和今日的雷霆手段,心中不由产生了一丝异样的感觉。她犹豫了一下,最终点了点头:“如此,便叨扰殿下了。”

就这样,神秘的女刺客云中鹤,暂时加入了兰芳北伐的队伍。她对这位年轻的“铭王”充满了好奇,也隐隐感觉到,跟随他,或许真的能实现自己报效国家,为伯父于谦分忧的愿望。

解决了鹤愁寨这个小插曲,兰芳大军继续北上。有了云中鹤这个熟悉江湖和部分官场内幕的人加入,朱遵铭对沿途可能遇到的阻碍和可以利用的资源,又多了几分了解。

而远在北方的赵无极,也收到了兰芳军“进展神速”的消息,这是朱遵铭故意放出的假消息,夸大了速度,心中越发得意,以为自己的“计策”得逞,开始更加卖力地在瓦剌和明军之间搅混水,试图为自己捞取更大的利益。他却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早己落入了朱遵铭布下的反制网络之中。

北伐之路,虽然依旧充满未知和挑战,但朱遵铭感觉,一切正按照自己编织的剧本,一步步向前推进。前方的道路,似乎越来越清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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