篮球场上的混战爆发得毫无预兆。
林岁抱着笔记本站在场边，目光紧紧追随着谢凛的身影。他今天穿了件黑色无袖球衣，手臂肌肉线条在阳光下格外清晰，左耳的三枚耳钉随着奔跑闪烁着冷光。
"传球！"谢凛一个急停，接过队友抛来的球，转身突破防守。
就在这时，对方球队的中锋——一个体格壮硕的男生——突然横跨一步，手肘狠狠撞向谢凛的眉骨。
"砰！"
谢凛踉跄着后退两步，鲜血瞬间从眉骨处涌出，顺着脸颊滑落。
林岁的呼吸一滞。
场上一片混乱。
"操！故意的吧？"谢凛的队友一把揪住对方的衣领。
谢凛抬手抹了把脸上的血，冷笑一声："没事，继续。"
他的声音很平静，但林岁看见他攥紧的拳头，指节己经泛白。
血滴落在他的球衣上，晕开一片暗红。
林岁咬了咬唇，突然快步走进场内。
"让一下。"
她的声音很轻，但在嘈杂的球场中却异常清晰。
谢凛转过头，看到林岁站在自己面前，手里捏着一块浅蓝色的手帕。阳光透过她的睫毛，在脸颊上投下细碎的阴影。
"……干嘛？"他挑眉。
"伤口要处理。"林岁没看他，只是盯着他眉骨上的伤，声音很轻，却不容拒绝。
谢凛盯着她看了两秒，突然嗤笑一声："优等生还随身带手帕？"
林岁没回答，只是踮起脚，轻轻将手帕按在他的伤口上。
那一瞬间，谢凛僵住了。
手帕上传来一股淡淡的薰衣草香，混合着某种草药的气息，清冽而舒缓。
——这个味道，他闻过。
三年前的那个雨夜，他蜷缩在巷子里，意识模糊间，有人将一块带着同样香气的手帕按在他的伤口上。
"按住，别动。"
记忆中，那道女声温柔而疲惫。
谢凛猛地抓住林岁的手腕。
"这手帕……"他的嗓音低哑，"哪来的？"
林岁一怔，下意识想抽回手，却被他攥得更紧。
"超市买的。"她轻声说，目光却不自觉地闪烁。
谢凛盯着她的眼睛，突然松开手，后退一步。
"算了。"他扯了扯嘴角，将染血的手帕塞进口袋，"谢了。"
放学后，林岁独自留在教室整理笔记。夕阳透过窗户洒在桌面上，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
她盯着自己的手腕——那里还残留着谢凛手指的温度。
他闻出来了。
那块手帕是姐姐留下的，上面浸染的薰衣草香是姐姐特制的配方，混合了洋甘菊和雪松精油，市面上根本买不到。
林岁闭了闭眼，从书包里取出一个密封袋，里面装着几片干枯的薰衣草花瓣——这是她从姐姐的日记本里找到的，也是她接近谢凛的唯一线索。
与此同时，谢凛站在天台上，手里捏着那块染血的手帕。
他低头嗅了嗅，眉头紧锁。
——不会错的。
三年前，他母亲自杀的那晚，他在巷子里被人袭击，失血过多昏迷前，有人用同样的手帕替他止血。
醒来后，手帕不见了，只有那股薰衣草香残留在记忆中。
而现在，这个转学生手里，竟然有同样的东西。
谢凛攥紧手帕，眼底闪过一丝晦暗不明的情绪。
夜色渐深。
林岁回到家，从床底拖出一个旧纸箱。里面装满了姐姐的遗物——笔记本、照片、几瓶干花。
她翻出一本泛黄的日记，快速浏览着其中的内容。
"2017.09.28，临床试验第西批，志愿者出现异常反应……"
"那个男孩又来了，他母亲的状况不太好……"
"他今天问我，这种药真的安全吗？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林岁的指尖微微发抖。
她终于确定——
谢凛的母亲，和姐姐的死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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