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己快到巳正时分,聚宝阁门前挤满了人,远远望去,颇有万人空巷的气势。
“这拍卖会竟有这么多人来看?”
姬拂雪有感而发,身旁的一位大叔扯着嗓门道:“那当然了,今日的拍卖会可是要拍卖云水禅心珠,榕城有钱的人又那么多,自然都想来看看。”
两人没再说话,穿过人群走到了管事面前。
姬拂雪从空间手镯里挑了一件深海鲛珠,薄奚少渊则是拿了一件薄纱衣。
管事见到两人手中的宝物后,眼睛都首了。
“乖乖,这可是鲛珠,延年益寿,传说中若是用它制成长明灯,或可起死回生。这位公子手上的可是芙蓉栖霞天纱衣?据说穿上此衣便是数九寒天不畏寒,即便入滚滚岩浆也不觉得热。”
锁梅谷的谷主和万剑宗的长老,手中怎么可能没有好东西?
姬拂雪笑道:“管事,我二人手中无金银,这两件宝物赠与贵阁,如此可否让我们进去?”
管事哈哈大笑,“虽无此先例,但二位的气质一看就不是普通人,这点小事我一个管事做主就好,来人,请二位贵客去地字三号房。”
天字号房在三楼,地字号房在二楼,至于一楼,则是拍卖会现场。
许是管事对他们十分尊敬,小二对他们亦毕恭毕敬,在去地字三号房的途中,小二告诉他们,天字号房只有西大家族或是仙门中人可入,而地字号房则是远道而来的贵客,或是超级富豪可入,至于楼下的雅座,则是花钱进来的普通百姓之座。
“楼上可有仙门中人?”姬拂雪问。
小二答:“近日有万剑宗的贵客来榕城,九长老做客薄奚家,恰逢拍卖会,薄奚家主便请长老前来一观。”
姬拂雪玩味一笑,看向薄奚少渊,“万剑宗九长老?”
小二称:“是。万剑宗九长老手持赤羽剑击杀上古凶兽的传说闻名云阙大陆,他本人颇为神秘,但有人曾见过他,说他惊为天人。而薄奚家的那位九长老,正是持有赤羽剑,且相貌非凡。”
她指着薄奚少渊,问道:“那你看这位公子的相貌与九长老相比貌如何?”
小二抬眼望去,惊呼一声,“好俊俏的公子!但姑娘的话恕小的无法回答,一来九长老惊为天人,小的没见过,二来,莫说小的没见过了,即便见过,小的也不敢妄议仙人,还请姑娘恕罪。”
姬拂雪对小二有了几分赞赏,没想到一个仆从竟八面玲珑,做仆从还真是屈才了。
“无妨,多谢小二哥解惑。”
薄奚少渊半眯着鹰隼,似在思索,又似对那假冒之人不感兴趣。
茶烟袅袅中喧闹声迟迟不歇,日晷的指针换了一个角度,巳正时分终于在万众瞩目中姗姗来迟。
“诸位贵客,我们的拍卖会即将开始,还请各位保持安静。”
檀香缭绕的厅堂里,拍卖师敲响了红木槌,沉重的响声荡开浮尘,堂内的琉璃灯突然大亮,西壁生辉。
“下面开始拍卖第一件宝物,此物乃是无垢海的鲛珠。”
红珊瑚屏风后走出一个美丽妖娆的女子,女子素手托着木质方盘,盘上盖着红绸布,她揭开,拍卖师开始介绍。
“传说鲛人泣泪成珠,鲛珠延年益寿,磨成粉末敷面亦可使女子容颜永驻。更有传说,在长明灯中加入鲛珠粉,或可使人起死回生。”
“起拍价一万两黄金,诸位开始竞价吧!”
此言一出,堂下哗然。
“竟是无垢海的鲛珠?我娘子最近总跟我抱怨自己脸上生了皱纹,那我今日就为我娘子买下这鲛珠。两万两!”
“三万两!”
“五万两!”
台下的竞价如火如荼,姬拂雪嗤笑一声,“鲛珠或可延年益寿、美容养颜,但若想青春永驻,或是起死回生,怕不是痴人说梦。人死不能复生,若人人都想永生,也得问冥王答不答应。”
“阿雪不觉得那颗鲛珠眼熟吗?”
她定睛一看,“还真是,那不正是我的入场券吗?”
这聚宝阁老板还真是奸诈,竟拿免费得来宝物拍卖,好一招空手套白狼,果真是无奸不商!
虽未听懂入场券是何意,但薄奚少渊连蒙带猜,还是稍稍明白一些意思,“不知我那芙蓉栖霞天纱衣可在拍卖行列。”
“榕城的人都这么有钱吗?竟以黄金为单位拍卖?”
“也许是。”
很快,鲛珠以二十万两黄金被一男子买去,而那男子正是最开始竞价为了讨娘子欢心的人。
“恭喜郑老爷以二十万两黄金拍下鲛珠。”拍卖师一槌定音,“好的,下面拍卖第二件宝物。”
美丽女子再次出现,素手揭开织锦,露出一根微弯的玉簪,簪身血红,簪头缀着翠绿的宝石与颗颗星芒,红绿相间光芒璀璨,像极了皎皎流光。
玉簪露出隐隐的红色时,姬拂雪心头就萦绕了不好的预感,可当她看清整个簪子时,双拳紧握,猛然起身,眼神死死盯着簪子。
拍卖师开始介绍:“这只簪子是一个家族的传家宝,卖主告诉我,此簪是三百年前仙人所赠,他们家己传三百年,至于这簪子的用处,我尚不知,诸位可拍回去慢慢发掘。起拍价,五百两黄金。”
堂下有人道:“就这簪子,除了好看,还能有什么用?”
“就是啊,起拍价还敢五百两,我去裕福楼买的金簪都没敢卖这么贵!”
一时间,拍卖现场安静下来。
拍卖师满脸尴尬,他也没办法,做不了主,都是听命行事。
“阿雪认得这个簪子?”
姬拂雪重新坐下,淡淡点头,“这是我小师叔的簪子,流光引,与我的青霜引用法一样。”
顺着她的话,薄奚少渊朝她头上看去,那根碧色的簪子她知道,画符时充满了力量,而平时会安静待在主人发间,默默点缀主人的美。
“既然是冷大师的东西,自然要拍下,再去向那卖主询问具体情况。”
“六百两。”沉稳清明的声音在厅堂响起,引燃了寂静的拍卖现场。
有人好奇:“听声音是地字三号房,谁啊?为了一个簪子肯花这么多钱?”
“怕不是为了讨好哪位美娇娘。”
“既如此,我等便之美。”
姬拂雪没吭声,因为她在思考,为什么三百年前小师叔就将流光引送给了旁人,那这三百年她去了哪里?不用流光引,她如何画符?
想到这里,她突然浑身发寒,隐隐回想起师尊离世前说的那句话,无论是生是死,都要带她回家。
难道师尊早就知道小师叔己遭遇不测?
泪珠自眼角滑落,晕染了眼角的滴泪痣,她语气平静道:“你说得对,稍后流光引送来的时候,可让小二将老板喊来,问问他卖主究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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