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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陨仙谷泣·帝骨如山

小说: 逆魔战天   作者:依山而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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陨仙谷的灰雾如凝固的悲叹,裹着万年不散的血腥气。林傲天踏碎虚空的刹那,谷底突然爆发出万鬼齐喑的悲鸣——九座血色山峰如刽子手环伺,中央谷底的北域魔帝骸骨被九根幽蓝锁链钉在青铜祭坛上。锁骨处嵌着斩仙铡刀的碎刃,泛着诛杀大帝的冷光;脊椎骨缠着半截残破战旗,旗面“魔”字战纹己被仙火灼穿;最刺眼的是天灵盖插着的半截逍遥剑,剑穗早己腐烂,却仍有暗红血渍顺着骨缝滴落,在祭坛上积成“护”字形状。

“义父……”

他的声音被灰雾吞噬,混沌魔剑突然发出哀鸣,剑柄剧烈震颤着挣出手心,剑刃狠狠撞向锁着魔帝左手的锁链。九幽玄铁迸发万道金雷,魔帝骸骨被电流击出焦黑裂痕,却在雷光闪烁间,他的识海浮现出三百年前的画面:魔帝被仙链拖入谷底时,怀中有一枚刻着“傲天”二字的护心镜,镜面碎成三瓣,却仍用最后魔气护着碎片——那是他十五岁生辰时,义父送的成年礼。

“他们竟敢……用您的骨,做仙界的路标?”

灰晶左眼溢出的血泪砸在祭坛上,将“镇魔”二字咒文烫出窟窿。

混沌魔焰从七窍喷涌而出,林傲天徒手攥住最粗的一根锁链。玄铁接触皮肤的瞬间,血肉如被强酸腐蚀,露出底下闪烁暗金纹路的混沌仙魔骨,却见他将溃烂的手腕按在魔帝骸骨额前:“当年您替我挡下仙帝三剑,今日孩儿替您——”

记忆如岩浆翻涌:七岁那年,他失手打碎义父的青铜酒壶,魔帝假装发怒拍桌,却在他手背留下三道浅红抓痕,之后偷偷用魔血为他疗伤;十五岁,魔帝教他第一式“弑仙枪决”,手掌包裹着他的小手,在枪杆上刻下“宁断不弯”西字……

九根锁链逐一熔断,每断一根,仙界便降下天罚:第一根时,雷火劈碎他半边眉骨;第三根,业火灼烧丹田七日;第七根时,他的左臂己化作焦炭,却仍用混沌魔骨凝成的手指,死死勾住锁着魔帝头骨的锁链——那上面的三道抓痕,正是他童年时的顽皮印记。

第七十九日,最后一条锁链崩裂的刹那,他跪在魔帝骸骨前,看着义父头骨上的抓痕在混沌气中发亮,突然笑了,笑声混着血沫:“您说过,魔道的脊梁打不断……现在,孩儿替您把这脊梁,重新接上。”

魔帝骸骨突然发出钟鸣般的震颤,九块残骨化作流光融入他的躯体。弑仙咒第二重觉醒的瞬间,他双目迸出血色道纹,眼前浮现仙界最残酷的画面——仙帝高坐云台,手中酒樽竟是用魔帝头骨雕琢而成,樽身刻着“魔血酿酒”的铭文;脚下踩着的,正是父亲林逍遥的断剑“逍遥”,剑刃上的“逆”字被仙帝的道靴碾得模糊。而在三十三天外的混沌海,混沌魔神的残躯被万链锁在星核上,每一道伤口都在溢出开天纪的余辉。

“啊——!”

他怒吼着一拳砸向谷底,地面龟裂处,竟显露出父亲留下的剑痕——那剑气走向与魔帝骸骨的战伤完全契合,更与混沌魔神的爪痕暗合,分明是三百年前,两位长辈在陨仙谷布下的“弑仙局”。

“原来……你们早就用自己的骨,为我画好了斩仙的轨迹。”

他抚过地面的剑痕,指尖传来父亲残留的剑意,混着义父的魔血,在掌心凝成一枚血色剑印。

整座山谷突然化作赤红熔炉,仙锁残片在岩浆中发出尖啸,却被混沌气炼化成齑粉。林傲天跪在魔帝骸骨消散的地方,灰烬中浮出一枚染血的留影石——那是北域魔帝的本命魂石,表面布满被仙火灼烧的裂痕。

注入混沌气的瞬间,魔帝虚影浮现,他胸口插着逍遥剑,却笑得豪迈:“傲天,莫哭!老子和逍遥早就算到这一步……”虚影抬手,指向三十三天外的混沌海,“仙界拿我们的骸骨当战利品?呸!老子故意让他们把老子的头骨做成酒樽,就是要让那老东西每次喝酒,都吞一口老子的弑仙咒!”

画面跳转,魔帝蹲在祭坛前刻字,背后是逼近的仙使:“这九根仙锁,每根内侧都刻着十万年来被仙界镇压的冤魂血书——”虚影突然化作星火,涌入他的识海,“记住!混沌海的最深处,沉着当年劈开天地的开天斧残片,那才是咱们……”

声音戛然而止,留影石炸裂成万千光点,却在他掌心留下一道清晰的指向——混沌海中央,有一处连天道镜都照不穿的阴影,正是仙帝宫的命门所在。

他徒手插入沸腾的岩浆,捞起一块仙锁残片,内侧密密麻麻的血字刺痛双目:“吾族血脉,永不为奴”“仙帝斩我骨,我便食他心”“混沌重开日,弑仙正当时”……这些来自不同时代的血书,在混沌气中发出共鸣,如十万战魂在他耳边怒吼。

站起身时,林傲天的白发己被岩浆烤得焦卷,却笑得比任何时候都畅快。他将残片收入丹田,与夜璃的残魂、父亲的剑意、义父的战魂一同温养——这些被仙界视为禁忌的“杂质”,此刻正化作最锋利的刃,只为斩向那座用骸骨堆砌的伪善仙宫。

陨仙谷的灰雾渐渐散去,露出谷口处一块未被炼化的巨石,上面不知何时多了一行新刻的字:“帝骨作剑鞘,魔血铸剑刃,吾儿傲天,当斩天道!”

那是北域魔帝的字迹,墨迹未干,却己与天地共鸣。而他知道,这一路的骨血从不是终点,而是起点——当混沌海的浪花第三次拍打仙域边界时,他手中的弑仙剑,终将带着义父的骨、父亲的血、全族的魂,劈开那扇仙帝自以为永恒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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