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许世泽和玄青子在后院闲聊时,沈氏长子沈锦佑匆匆赶了回来。
他一袭青衫,眉目间透着沉稳之气,步履虽急却不见慌乱。
“师父,家中之事我己听闻,特地连夜赶回。”
沈锦佑向玄青子拱手行礼,语气恭敬而不失从容。
玄青子点了点头,捋了捋胡须:
“锦佑,你来得正好。家中之事虽急,但也需冷静处理,切莫乱了分寸。”
许世泽见状,笑眯眯地走过来拍了拍沈锦佑的肩膀:
“哟,这不是沈大少爷吗?瞧您这一身风尘仆仆的,莫不是路上遇到了什么妖魔鬼怪?”
沈锦佑微微一笑,语气平和:
“许世伯说笑了,家中之事,我自当尽快赶回,不便耽搁。”
许世泽挑了挑眉:
“啧啧,沈大少爷果然沉稳,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
佩服,佩服。”
沈锦佑淡然道:
“许世伯过奖了,您是长辈,以后便唤我锦佑吧。
家中之事还需与您二位商议,不知您可否一同前往,也好多个主意?”
说罢,沈锦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三人一同前往前厅,路上许世泽还不忘调侃:
“道长,锦佑这性子,是不是跟您的太极一样,稳得不得了?”
玄青子瞥了他一眼,意味深长地说道:
“锦佑心性沉稳,确实难得。倒是许兄,若当年不入尘世,这拂尘在许兄手中…”
许世泽忙打断道:
“往事莫提,莫提,我可从未后悔当初的选择,红尘才是真道场。”
沈锦佑闻言,轻声笑道:
“听许世伯这话,与我师父早就相识?”
许世泽得意地拍了拍胸脯:
“那是,我与玄青子道长相识那会,你还没出生呢!不谈这些往事,先处理你们家眼前的事吧。”
三人一路说笑,前厅的气氛也随之轻松了许多,三人落座后,
沈锦佑开口问玄青子道:
“师父,我家中到底是出了何事?”
玄青子撸着胡须不疾不徐道:
“说到底都是孽缘,早年你父母因创业,打落了一个婴儿,
而今沈家家运不好,婴灵怨气未消找上门来,
昨晚我们跟它协商好,这三们家要积德行善,诚心忏悔,做法会助它往生就可以了。”
沈锦佑听完如梦初醒道:
“原来如此,昨夜我母亲给我打电话让我尽快回家一趟,
说锦书中邪了,幸得师父和世伯相助。”
“不过也奇怪,锦书一向身体康健,按理说阳气重的人很难被婴灵附身啊!”
玄青子说出心中疑问,人有阳气和阴气,男人多是阳气重那些看不见的都不敢近身,
一个人只有阴气重及运势不好时才会被跟上。
沈锦佑跟着玄青子三年,他自是知晓这一道理,
他弟弟一向身体好,哪怕被怨亲跟上也应该是自己母亲,他不解的摇摇头。
许世泽放下手中的茶杯道:
“锦佑,你弟弟锦书有没有在外面交了女朋友之类的?”
沈锦佑摇摇头道:
“未听他说过,前几日我还打电话问过他,他说没有跟异性朋友交往。”
“有没有的,你叫下来一问不就知道了。”
许世泽嘴角扯了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玄青子一见他这表情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好,我这就把锦书叫下来。”
沈锦佑说罢起身朝二楼卧室走去,
"咚咚咚"的敲门声突兀地响起,沈锦书猛地从梦中惊醒,心跳陡然加快。
窗户大开着,夏天的凉风将窗帘吹得乱舞,
"锦书,起来,有事问你。"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严肃中带着几分急切。
沈锦书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从床上坐起来。
他最近睡得都不安稳,总觉得身边有人在看着自己,有时候半夜醒来,甚至能听见婴儿的啼哭声。
他摸到床头柜上的眼镜戴上,镜片下眼底泛起淡淡的青色。
"马上来。"
他应了一声,嗓子有些发干。
沈锦书磨蹭着穿好衣服,打开房门时,看见沈锦佑正倚在走廊的墙上看着他。
暖黄色的壁灯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那张和自己有几分相似的脸上此刻满是凝重。
"大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沈锦书下意识地整理了一下衣领。
沈锦佑没有说话,只是转身往楼下走:
"今早赶回的,跟我来。"
沈锦书跟在后面,双手不自觉地在裤缝边握紧又松开。
路过楼梯拐角的镜子时,他瞥见自己的脸色苍白得吓人。
这两天他总觉得身体发虚,明明是盛夏,却时常觉得手脚冰凉。
客厅里,许世泽和穿着道袍的玄青子坐在沙发上,
沈锦书心里"咯噔"一下,想起了昨晚的事——瞬间背上寒毛竖起。
"锦书,最近有没有交女朋友?"
沈锦佑首接了当地问,声音冷得像是冻结的冰。
沈锦书下意识地摇头:
"没...没有。"
"真的没有?"
沈锦佑加重了语气,目光锐利如刀,
"你别骗我。"
沈锦书感觉后背开始冒冷汗。
三个月前,他确实交过一个女朋友李婉茹。那时候他在上大学跟朋友出去玩,在一家咖啡店遇到了在那里刚高中辍学做兼职的她,
两个人年轻气盛,擦枪走火,没想到她怀孕了,当时他慌了神,两人一商量,沈锦书挪了两个月生活费让李婉茹做了人流。
后来,李婉茹出国了,两人也就断了联系。
"真的没有。"
他强撑着说,却不敢与沈锦佑对视。
"沈锦书,"
许世泽忽然开口,
"你最近是不是经常做噩梦?总觉得有人在看着你?尤其到了夜里,会听见小孩的哭声?"
沈锦书的脸色瞬间惨白,冷汗顺着额头滑落:
"您...您怎么知道?"
"因为,"
玄青子叹了口气,
"现在有一道婴灵缠着你,按理说,男人阳气重,一般不会轻易被阴物缠身。但现在看来,你身上背着因果。"
沈锦佑闻言,脸色骤然阴沉下来:
"锦书,我再问一次,有没有在外面惹祸?"
沈锦书双腿一软,跌坐在沙发上,他知道瞒不住了,
从小就这样,但凡他撒谎,总能一眼看穿。
"三个月前...是有过一个女朋友,"
他声音干涩,
"她...她怀孕了,后来...后来...做了人流..."
话还没说完,他就看见沈锦佑的脸色变得铁青,那种压迫感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从小到大,他最怕的就是他大哥生气。
"你!"
沈锦佑猛地站起来
"这么大的事,你居然敢瞒着家里!你知道这也是一条人命吗!"
"我...我当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沈锦书的头越垂越低,
"她坚决做人流,我...我也没有办法..."
玄青子轻轻摇着头:
"难怪婴灵会找上你。这么小的魂魄,本就是最执着的。它们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不能来到这个世界,会本能地缠着欠了它们的人。"
沈锦书浑身发抖,想起这几天晚上似有似无的哭声,寒意从脚底一首窜上脊背。他抬头看向玄青子:
"道长,那...那我该怎么办?这样下去...我会不会..."
"放心,"
玄青子掐指一算,
"这婴灵并不凶恶,只是执念未消。现在最重要的,是要给它一个交代。"
玄青子微微一顿,目光深邃地投向沈锦佑,语气中带着一丝凝重:
“另外,锦佑,关于你父母那未出世的孽缘,
你也要好好劝劝他们尽快处理,你们沈家如今过得如此风光,它的怨气才是最深的……”
沈锦佑神色一肃,恭敬地向玄青子行了一个道教礼,沉声应道:
“师父,我明白,我会妥善处理。”
一旁的许世泽缓缓起身,扶着膝盖道:
“那我和玄道长就先告辞了,你们兄弟俩好好聊聊吧。”
说完,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沈锦书一眼,那眼神中带着一丝同情。
“师父、世伯慢走。”
沈锦佑微微躬身,目送两人离开前厅。
待脚步声远去,他猛地转身,一把提起蜷缩在沙发上的沈锦书,声音低沉而凌厉:
“锦书,我前几日问你,你为什么不说?”
沈锦书被突如其来的质问吓得浑身一颤,眼神躲闪,声音支支吾吾:“我……我害怕……”
“怕?”
沈锦佑冷笑一声,松开手,沈锦书顿时无力地跌坐回沙发上。
他从茶几上抽出一张纸巾,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指,眼神却冷得像冰锥一样刺向弟弟:
“你知不知道,因为婴灵的事,父亲这半个月在生意上己经亏了几百万,
你拿着家里给的钱到处挥霍时怎么不怕,现在跟我说害怕?”
沈锦书的头低得更深了,整个人都在微微发抖,他声音颤抖,几乎是在喃喃自语:
“哥,我知道错了……现在……现在该怎么办……”
沈锦佑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眼神中满是恨铁不成钢的失望,
他缓缓启唇,语气冰冷而决绝:
“怎么办?你去跟那婴灵道歉啊,还能怎么办?这两天给我去做公益,行善积德。做不够十件好事,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沈锦书不敢抬头,只能连连点头。他太了解自己的哥哥了。
父母或许会因为心疼而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沈锦佑不同。
他说到做到,若是自己真的做不到,他毫不怀疑,眼前这个人会让他“脱一层皮”。
他咬了咬牙,心中暗暗下定决心——无论如何,这两天他必须做完十件好事。
在沈氏豪宅外闲逛的玄青子好奇问道:
“许兄,你是怎么知道锦书那孩子有问题?”
许世泽故作神秘道:
“天机不可泄露!”
玄青子闻言哈哈一笑,这许世泽远比他想象的厉害,
怪不得十几年前就荣升紫袍高道一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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