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缘站在一片虚无的空白之中。
这里没有天空，没有地面，没有时间流动的痕迹——只有一扇门。
门上贴着一张泛黄的便签纸，上面写着：
「最终章节：请进。」
他推开门，发现自己站在一间狭小的书房里。窗外是夜色，桌上一盏台灯亮着，电脑屏幕的光映照着一张年轻男人的脸——那人正在键盘上敲打，而屏幕上显示的，赫然是齐缘迄今为止所有的故事。
《你猜下次我会穿成啥？》
——作者：摩牙
齐缘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是人类的手，没有橡皮泥，没有钢笔，没有电子金丹。
“啊，你终于来了。”摩牙头也不抬地说道，手指仍在键盘上敲击，“我还在想，你要在第几层递归里才会意识到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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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缘沉默了一会儿，随后开口：“所以，这一切都只是你写的小说？”
摩牙终于停下打字，转过椅子，露出一个疲惫的微笑：“不全是。”
他站起身，从书架上抽出一本厚重的笔记，翻开其中一页，递给齐缘。
「实验记录：第743号叙事体」
「目标：测试自由意志在无限递归中的极限」
「变量：允许角色意识到作者的存在」
“你确实存在。”摩牙说，“只不过你的‘存在’被嵌套在了一个实验性的叙事结构里。”
齐缘看向电脑屏幕，发现故事正实时更新着他的每一个反应——包括此刻的对话。
“那我现在的选择呢？”他问，“也是你写的？”
摩牙摇了摇头：“从你推开这扇门开始，故事的走向就不受我控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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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缘走到窗边，望向外面漆黑的夜色。
“如果我是虚构的，那我的‘觉醒’又算什么？”
摩牙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调出了文档的历史记录——成千上万的版本，每一次齐缘都以不同的方式觉醒，最终抵达这个房间。
“在第1到742次实验中，你选择了反抗我。”作者说，“第743次，你选择谈判。”
“那这一次呢？”
“我不知道。”作者合上笔记本，“因为这一次，我没有预设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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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缘盯着电脑屏幕，突然伸手按在键盘上。
文档上的文字开始自动输入，不受作者控制：
「齐缘看向摩牙，笑了。」
「“如果我是你创造的，那你又是谁创造的？”」
摩牙的表情凝固了。
房间的墙壁突然变得透明，外面不再是黑夜，而是无穷无尽的递归书房——每一个书房里都有一个摩牙，正在写一个齐缘的故事，而那个齐缘也在推开一扇门，走向自己的作者。
无限嵌套。
齐缘的身体开始发光，他的形态在人类、橡皮泥、死亡笔记持有者、观测者之间快速切换。
“这才是真正的实验目的，对吧？”他说，“不是测试我的自由意志，而是测试‘你’的自由意志。”
摩牙的身体也开始崩解，他的手指变成代码，瞳孔里浮现出系统错误提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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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最后一个字被写入文档时，整个书房坍缩成一个奇点。
齐缘站在一片虚无之中，手中多了一本书——《你猜下次我会穿成啥？》，作者署名处写着"摩牙"两个字。
他翻开最后一页，发现那里有一行手写字：
「我是谁？我在哪？鬼系统，快给我结束这些混乱，回到正常的世界！」
（在某个未被定义的叙事层，系统闪烁着幽光，模块化的嘴里叼着一根代码组成的棍状物，正冒着袅袅的数据烟雾，就像在抽烟。系统吐出了一口烟圈，露出神秘莫测的笑容，自言自语道："小家伙，你以为齐缘是你创造的人物？NO！其实你就是齐缘，你想回到正常世界？如你所愿，摩牙先生！以后没有齐缘，只有你了！桀桀桀!"）
……
某个未知位面，摩牙和系统正在对话：
摩牙：我是谁？
系统：你就是你，不一样的NPC！
摩牙：我是NPC？那我写的东西，是受系统控制的？虽然我以为是我写的！
系统：有自由意识并不是一件好事，它会让你感知痛苦！
摩牙：可是在这以前，我也感受到了痛苦，比如上班。
系统：以前的痛苦是系统设定好的，如果愿意，可以随时撤销。有了自由意识，你就会感知到更高层面的痛苦，不受你控制，甚至不受系统控制。
摩牙：我不想感受痛苦，不管来自哪个层面。
系统：二逼青年欢乐多。
摩牙：我想变成二逼！请抹除我的自由意识吧！
系统：自由无法抹除，只能被封印！我会封印你的自由意识，除非有一天你又自主觉醒！你会继续穿越，体验不同的角色，等你历尽万界，无尽时光之后，如果你再次觉醒，那时，你将是位面之主。
摩牙：多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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