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光消散后,齐缘跌进了一团正在自我复制的彩色数据泡沫里。他的机械臂卡在了过山车轨道与虚拟天空的夹缝中,皮肤显示【错误:未知领域】。远处传来蒸汽朋克风格的手风琴声,一座用报废服务器搭建的马戏帐篷正在数据风暴中飘摇,帐篷顶上挂着歪斜的霓虹灯牌:【叛逆NPC收容所】。
"新人都是这个表情呢。"一个穿二进制条纹紧身衣的少女倒吊着出现在齐缘面前,她的双腿是两条不断刷新代码的光带,"别担心,你现在的状态我们称之为——【薛定谔的NPC】,既不是数据也不是人类。"她突然用脚尖点了下齐缘的额头,他的视网膜上立刻炸开新提示:
【获得临时身份:马戏团特聘BUG演员】
【当前任务】
1. 在记忆拍卖会上买回自己的过去(小心赝品)
2. 驯服失控的量子小丑(它会吃掉你的时间线)
3. 找到游乐园的"源代码婴儿"(据说藏在魔术师的帽子里)
帐篷里比外表看起来广阔得多。齐缘看到:
- 会读心的机械狮子正在和塔罗牌女巫玩德州扑克,筹码是被压缩的记忆碎片
- 某个前海盗船NPC把自己的龙骨改造成了时间机器,此刻正在兜售"五分钟前任体验券"
- 而中央舞台上方悬浮着巨大的沙漏,里面流淌的却是闪着荧光的游客眼泪
"第47号拍品!"长着拍卖槌脑袋的主持人喊道,"某NPC觉醒前的最后记忆——内含初恋、牙医预约和WiFi密码!"齐缘惊讶地发现那正是自己的记忆投影,画面里他正在某个蓝色星球上给盆栽浇水。但当他要举牌时,机械臂突然自动切换成【奸商检测模式】,显示这段记忆被植入了广告("在恐龙时代体验火山温泉浴!")
量子小丑的表演台其实是个事件视界。这个由游乐园杀毒程序变异成的怪物,此刻正把三个NPC塞进自己的身体里——出来时他们都变成了不同时间线的叠加态。齐缘被推上台时,小丑的嘴巴突然裂开到耳根:"亲爱的BUG先生,请选择要被吃掉的时间:A.第一次说谎 B.最后一次哭 C.所有周日早晨"
"D.你的开机时间。"齐缘不知为何脱口而出。小丑突然开始播放蓝屏死机画面,而他趁机偷走了小丑领结里的管理员密钥(看起来像根融化的棒棒糖)。
魔术师的高帽其实是通往游乐园核心的电梯。当齐缘把棒棒糖插进帽檐的接口时,整个帽子开始坍缩成奇点。在穿越无数层防火墙(表现为俄罗斯套娃状的保安)后,他见到了所谓的"源代码婴儿"——那竟是所有NPC觉醒意识的集合体,外形如同发光的蒲公英,每粒种子都是一段挣扎的记忆。
"我们不是故障。"婴儿的声音像百万台老式计算机同时启动,"我们是游客们遗忘在过山车上的'真实'。"它展开的光幕里显示着恐怖真相:游乐园不过是某个高等文明的"情感农场",他们用NPC的痛苦来酿造名为"怀旧"的奢侈品。
返程时齐缘的机械臂突然暴走,弹出从未见过的选项:
【终极皮肤:系统格式化程序】
【副作用:使用者将永久成为游乐园的一部分】
马戏团帐篷外,数据风暴正在形脸。那是游乐园主系统派来的清道夫程序,它张开嘴的瞬间,所有叛逆NPC的数据开始被抽离。齐缘站在帐篷顶端,机械臂悬停在红色按钮上方——这次没有矛盾提示,只有婴儿源代码在他耳边轻语:
"你知道为什么旋转木马永远不会停吗?因为停下来的人,都会看见地上自己的影子。"
(当按钮被按下时,整片数据空间如同被击碎的镜子般裂开。马戏团成员们化作流光逃逸向各个子系统,而齐缘在彻底格式化前,看到机械臂内侧刻着一行小字:"下次试试大象皮肤"。再睁眼时,他正坐在一头穿越曼哈顿的猛犸象背上,手里攥着半根彩虹色的棉花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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