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玄殇呆呆的看着倒挂着的可怖面孔，眼圈慢慢泛红，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像是怕吵到什么，这一刻就会消失在他眼前。
秦慧中愣住了，这算是吓到了还是没吓到？！
她翻身下来，双脚浮在空中，一个弯腰，乱糟糟的头发披在眼前，抬起胳膊，嗷呜了一声。
还得是原始技能伸胳膊披头发管用，嗷呜！吓不死你！
一滴滚烫的眼泪砸在了她的手上。
她缓缓抬头，就看到上官玄殇己经泪流满面，甚至有些委屈的看着她。
她显得有些慌乱，这这……这，她真把人吓哭了……不是，一个大男人，不至于被她吓得梨花带雨……还有，他哭了，活该，她慌什么！
上官玄殇慢慢伸出手，向她靠近，眼底满是心疼和自责，哽咽着声音都在颤抖，“这么多血……得多疼啊……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秦慧中看着他伸过来的手穿过了自己的身体，她心口微微颤抖，伸手捂住了生前被一箭射穿的心口，怎么就有点酸酸的呢。
她有些不太懂他了。
他不应该很恨她吗？他不应该只是兔死狐悲或者鳄鱼的眼泪吗？怎么他哭得这么伤心，看她的眼神竟然没有一丝一毫的惧怕。
她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眼底的如同浓烟一般的怨念消散了一些，眼神清明了许多。
上官玄殇看她捂住了那胸前的窟窿，他不知道当鬼还有没有痛觉，但看她蹙着眉头，慌乱的想起抓她，“是不是伤口疼，怎么就这么大一个窟窿，怎么这么多血，是不是很疼……”
他慌乱的抓着眼前，一次次都是穿透，说着话，眼泪顺着泪痕流着，声音里带着哭腔。
秦慧中张了张嘴，说话都听起来有些懵，这和她想象的一切都不一样，包括想象中她再次看到他的反应，“你不怕我这副样子吗？”
上官玄殇尽力挤出一个笑容，收不住的眼泪不争气的又掉了下来，看起来激动高兴之余又带着心疼，他快速小幅度摇着头，“公主是京城第一美人，怎么都好看。”
秦慧中呲的一声冷笑，“男人的嘴连鬼都骗。”
上官玄殇看着她，满是开心，看她的眼神都是亮的，眼眶微红，满是眷恋，“公主说什么便是什么。”
秦慧中看着眼前的上官玄殇，莫名紧张的咽了咽口水。
消瘦的身形、颓废中带着失而复得的喜悦、眼睛亮亮的，主要还是白毛，流着眼泪，眼眶微红，满是破碎感。
我去，好一个鳏夫，这就是想要俏一身孝。
海藻头躲在一边单手捂住了脸，真没眼看，他家老大是个大sai迷，上一个世界对顾言是这样，这个世界一个鳏夫又莫名其妙戳中她的点了。
他开口提醒道，“老大！你是来寻仇的，不是来采阳补阴。”
秦慧中赶紧一拍脑门，差点忘了正事，她可是来寻仇，怎么就又被这个死男人蛊惑了。
真美色误鬼！
她为什么要说又呢？
秦慧中清了清嗓子，换了副表情，阴恻恻看着他，抬眼靠近，问道，“上官玄殇，你为什么要给我下药！”
上官玄殇不敢看她，嗫嚅道，“我……我之前恨你，所以下了药，但是……但是……”
秦慧中追问道，“但是什么？”
上官玄殇抬头看向她，快速说道，“但是后来我喜欢上你了，可药己经下了，就算停了，也来不及，我和你之间纷纷扰扰，纠缠太多，我己经不敢去问自己，我到底恨你还是爱你……”
“你等等……等等等等……”秦慧中赶忙叫停，“……你前面说什么？喜欢我？”
上官玄殇认真的点点头。
秦慧中不由心忖，这真有斯德哥尔摩啊，她都把人欺负了，怎么还能喜欢上？这个事态发展的有点变态啊，有点超出她意外了。
她生前是暴力狂当完，正常了没两天又被下药成了死病娇。这都能爱上？到底是她不正常还是上官玄殇不正常，亦或是他俩都不正常？！
海藻头躲在墙角，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出了一大包瓜子，嚼巴嚼巴，“哇哦，正常的恋爱是很美好，畸形的感情是真带感啊！”
秦慧中歪头过去，恼羞成怒，“闭嘴！”
海藻头小声嘟囔着，“还不让鬼说了……”
上官玄殇顺着秦慧中的目光看过去，难道这屋子不止她一个鬼。
秦慧中一把把海藻头揪出来，提溜起来，“哦，介绍一下，我在地府的小弟，海藻头。”
海藻头伸出手露出几个牙齿，和善的打了个招呼。
上官玄殇往后退了几步，皱着眉头，看起来有些犯恶心。
秦慧中脸上笑容僵硬了一下，连忙补充道，“海藻头生前是被人淹死的，发现的时候都浮囊了，所以有些可怕。不过抛却他的外表，看习惯之后，他挺可爱的。”
海藻头继续补充道，“不抛开外表，也可爱。”
秦慧中干笑了一下。看站在一边的上官玄殇脸都白了。
然后赶紧脱手，海藻头化成一阵寒意消失了。
秦慧中坐到一边，“一个淹死鬼，你都怕成这样。我可是厉鬼，杀人索命的那种，你最好好好回答我问的问题。”
上官玄殇拐着腿坐到她旁边，双眼不离开她一分一毫。
屋外风携着雪，发出簌簌声响。屋内冷冷清清，旁边是早己经不知道死了几天的火炉。
秦慧中伸手下意识想拨弄自己的头发，发现鬼根本也碰不到，有些无语的深吸一口气。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都能听到屋檐上厚重的积雪掉落的闷响声音。
秦慧中“你不点个火炉，不怕冻死自个？”
上官玄殇就这么望着她，摇摇头，然后又继续痴痴的看着她。
突然，外面一声咔嚓，雪压断了一截粗壮的树枝，轰然坠地，就像是一个人在冰天雪地里重重摔倒在地面，发出的沉闷响声。
秦慧中下意识握紧了拳头，有些害怕的身体抖动了一下。
上官玄殇问道，“怎么了？”
她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像是在压抑着什么，，“我死的时候，就是这样倒在地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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