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多多的指尖触到羊皮纸的刹那,祖父临终前在病榻写字的沙沙声突然在耳畔回响。他猛然意识到解剖图边缘的蝇头小楷并非墨迹,而是用朱砂混着骨灰写就——这正是《墨氏驱邪录》中记载的"阴书"写法。
"扶幽!用镜面反光照这里!"多多将羊皮纸按在防水镜上。镜中倒影里,原本蜷缩的蛆虫解剖图竟舒展成幅八卦阵,雪纳瑞心脏位置对应的"灵核"卦象,分明是墨家老宅的祠堂方位!
虎鲨突然扯下胸前的鱼鳞挂坠,鳞片边缘在鮫珠冷光下显出一圈齿痕——与拍卖师手套的磨损痕迹完全吻合。"这鱼鳞...!"
"原来如此!"婷婷颤抖着指向契约上的血指印,"壬寅年典当异色瞳...六十年前正是阿蓼出生那年!"她翻开防水袋里的族谱抄本,泛黄纸页间夹着张泛海船票存根,日期与契约签订日完全一致。
查理突然跃上摇摇欲坠的珊瑚讲台,犬爪拍向鎏金坐席的扶手。镶嵌在扶手上的翡翠蟾蜍应声碎裂,露出内藏的青铜八卦镜。镜面倒映的干尸玉笏上,微型轨道纹路突然扭曲重组,变成墨氏族谱上的衔尾蛇家纹。
"你们看拍卖师的铜哨!"扶幽的机械手突然指向正在崩塌的穹顶。翡翠号船长的铜哨孔洞中,隐约可见半张发霉的航海图——正是墨多多五岁时在父亲书房见过的《雾海漕运图》残片!
多多在混乱中抓住关键线索:阿蓼的鮫人鳞、查理灵核方位、契约时间与翡翠号沉船日期,三者恰好构成风水学中的"三煞位"。他想起爷爷教的破煞口诀:"阴书为引,阳血为媒,镇物归位..."
"虎鲨!把鱼鳞贴到查理心脏位置!"多多咬破指尖在镜面画出敕令。当鱼鳞接触狗毛的刹那,查理周身炸开青白火焰,虚影与祠堂镇宅石犬重合。西百面铜镜同时映出祠堂供桌下的暗格——那里静静躺着把刻满度亡经的青铜尺。
"是镇魂尺!"婷婷惊呼,"《墨氏异闻录》说它能斩断阴阳契!"
阿蓼发出凄厉尖啸扑来,异色瞳中射出沥青状液体。多多就势翻滚,抄起拍卖槌砸向水晶展柜。柜中少年的心口餐叉应声而断,涌出的却不是鲜血,而是无数写着生辰八字的黄裱纸。
"这些是...阴契?!"扶幽用镊子夹起张残片,"甲子年、丙寅年...正好对应墨家每代嫡子出生年份!"
查理在火焰中长啸,狗爪拍地激起环形水波。水纹触及西十九具水晶棺时,棺盖上的血指印突然燃烧起来。多多在晃动的光影间看清真相——每具棺材都对应墨家祖坟的一座无字碑,最新那具的空棺正是为他准备的"替身冢"!
"拍卖会就是大型替死仪式!"多多将镇魂尺插入地面,"流拍者留脏腑为押...实则是用器官替代本体承受诅咒!"
鎏金坐席上的干尸突然暴起,明式朝服下露出密密麻麻的契约纹身。阿蓼趁机将鮫珠塞入多多口中,海水顿时灌入肺叶。濒死之际,多多瞥见干尸后颈的瘊子——与客栈老汉的特征完全一致!
"汪!"查理撞碎最后一块铜镜。镜片纷飞中,真正的祠堂景象浮现:母亲正用桃木钉封住族老的棺材,父亲失踪前埋下的镇魂尺在供桌上嗡鸣。阿蓼的鮫人形态开始褪色,露出后背的缝合线——她竟是族老用双胞胎妹妹炼制的"阴阳人傀"!
多多拔出镇魂尺斩向干尸,海底殿堂轰然坍塌。众人坠入镜面背后的真实世界:所谓雾海拍卖会,不过是墨家祠堂地下溶洞。西十九具空棺排列成献祭阵,每具棺前都堆着对应子嗣的胎发与乳牙。
晨光刺破阴云时,查理叼来本藏在祭坛下的《墨氏真相录》:
代族长借拍卖会物色"替死鬼"
流拍者的脏器被制成续命丹药
阿蓼作为药婆后裔,实为看守献祭阵的活人烛
祠堂梁上突然垂下数百张契约,最新那张的签名处晕着多多新鲜的血指印。母亲冲进来撕碎契约,泪水打湿了夹在族谱中的旧照——年轻的阿蓼抱着婴儿时的多多,手腕系着条刻满赎罪经的银链。
海风送来远方的汽笛声,真正的雾海列车正驶向黎明。而墨多多握紧镇魂尺知道,这场横跨三个世纪的替死迷局,此刻才揭开冰山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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