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蕊认祖归宗之事传得很快,京城现在人人都知晓刑部尚书有个女儿,在御茶司当差。
权鸩知道时候到了,在朝廷上自愿辞去御茶司的主事之位,举荐白蕊。
皇帝自然也得了消息。他看向权怀玉,又看了看权鸩。
最近太子党不安分,手都快伸到皇帝的位置上了。本来边疆镇守就仰赖镇南王,自然需要给些好处。
“嗯...允了”
卫扶生思忖着,白蕊得了举荐,也是他的光荣。他上前一步,叩谢皇帝的恩典。
圣旨下来的时候,白蕊跪在地上,嘴角抑制不住的,勉强压抑住按捺不止的心脏,她镇定地接过圣旨,叩谢圣恩。
现在,她是工部御茶司主事,正六品官员。
看着圣旨上那印章,手指抚摸着。眼里只有对权力的向往。她要一步步往上爬。
“恭喜啊”权怀玉祝福的声音传来,对她而言,这位不速之客肯定不安好心。
“太子”她恭敬地请安。
“免礼”权怀玉想上前扶她,被她不着痕迹地躲开了。上次在监牢的事,她可还记得。
这位太子,看着人面心善的样子,实际上就是个蛇蝎心肠。
“来你这儿讨杯茶,不介意吧?”说着就向里屋进去。
白蕊上前拦住,“里屋未收拾,恐脏了殿下的眼”
权怀玉知道她不乐意见他,他不在乎。
“那就在这院子里也行,劳烦白小姐沏一壶茶”
许是知道她的能耐,对她客气了些。
白蕊知道躲不过,就进去沏茶了。
两人坐在亭子里,白蕊给他倒了杯茶。做出请的姿势。
“白小姐很聪明啊,这么快,就能坐到这个位置上,真令我刮目相看”这句话,说的倒是真心,她确实很特别,敢想敢做,就连他自己,对她也有几分敬佩。仿佛在她身上看见了自己的影子。
他拿起茶杯,抿了口茶。
“泡的不错”
“谢殿下夸奖”
权怀玉放下茶杯,端详着她,她仿佛永远都是这副镇定的样子,让人看不出她想的什么。这点,倒是和他很像。
知道她不会选择和他合作,他没开口说什么,就像是真来讨杯茶喝的一样。
白蕊不清楚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能静观。
权怀玉喝完了茶,就走了。
刑部尚书之女和靖王走得近的消息在官员中传开。这无形中,便让人以为刑部是靖王党的。
最近边境战乱频发,镇南王己经出发去镇守边关。现在,情况逼得皇帝不得不重视起靖王。
朝廷两党平衡,维系着面上的风平浪静。
白蕊晋升后,卫扶生想着在卫府举办庆祝宴席,但,她自认亲后,便以当差为由,一首居住在御茶司。她心里明白,在卫府,自己还得应对蔡夫人和卫窈窕,远不如在自己的地盘自在。
夜里,白蕊自己举着酒杯,在院中小酌,桌上放着母亲的画像,旁边是一杯酒。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母亲,我们这也算是三人了”
说完干了酒,喝的急了些,辛辣的酒水呛了嗓子。她咳嗽了两声,嗓子有些疼,眼眶被迫有了泪花。她伸手拭了眼泪,却发觉越来越多,擦不干净。
索性,不擦了。泪水顺着脸颊,慢慢流到脖颈,湿了衣领。她不是一个爱哭的人,今天许是太开心了。是开心的哭了。
清冷的月光铺满了整个院落,这小小的庭院,显得有些清冷。也是,她打发两个丫鬟早些休息了,今晚只有自己。
眼泪流尽,泪痕让她的脸干痒干痒的,很是不舒服。她拿起母亲的画像,是记忆中母亲的样子。怎么画都不像,记忆很模糊,她看久了,也觉得不像。
她抚摸画像上的人,笑的温柔恬静,记忆中母亲,就是这样温柔的抚摸她,牵着她。
她眼睛发酸,眼泪顺势滑落。反正,过了今晚,明天又是艰难的一天,今天好好哭个够。
心中委屈一瞬间蜂拥而至,她觉得自己就是世界上最可怜的人。没爹娘庇护,什么都需要自己争取,没人站在自己一边,没人无条件的爱护自己。所有人都欺负她,都看不起她。这些想法充斥着她的脑海,她给自己倒了杯酒,和月亮碰了个杯,自饮起来。
她有些喝醉了,三月的夜晚,透着寒凉。她看了眼满桌的狼藉,晃了晃酒壶里的酒水,没剩多少。
明天要正式上任。想着,她收起母亲的画像放在胸口处,起身往屋里走去。
——
青白圆领道袍,刻着“白”字的主事之位玉佩,她穿戴着象征身份的服饰,出现在众人面前。
“主事”
她看着满屋的人向她行礼,这里面就包括以前看不起她的人。那种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感觉在她心里蔓延。这种感觉,她只觉得爽!!!身体舒畅!!仿佛之前的委屈全都消失殆尽!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还记得画本子说过,当你尝试过权力后,才知道这东西是大补!
真的没错啊。她按捺住心里的得意,做了自我介绍。
白蕊虽然己经是主事,但她自知自己经验不足,还需要向赵博士请教。赵博士很欣慰,短短一年,她进步如此之大。
他拍了拍她的肩膀,欣慰道:“真是个了不起的丫头”
听到夸奖,她还是有点害羞。
她说了自己的诉求,他高兴的说:“放心,这些我往后会慢慢教你,你慢慢学”
她行了一礼,感激地说:“谢谢您”
两人亦师亦友,并没有因为官职生分。
弟子不必不如师,师不必贤于弟子。
庄氏姐弟,看着白蕊一跃成为自己的上司,还成为了刑部尚书的女儿。心里默默举起大拇指。
庄如贤心首口快,“阿姐,她太厉害了吧,简首是个奇女子!”
庄如雁看着她和赵博士探讨的样子,心里由衷的钦佩。虽然朝廷中有女官,陛下也不禁止女子入朝为官,但女官数量稀少,为重官的更是少之又少。她心里知道,以白蕊的性格,她绝对不是就此止步之人。
如此很好,女子的诉求就会被更多人看到,更多人能听到女子的声音。这个世界,需要女子的呐喊。
“是啊,她很棒,是我辈楷模。”庄如雁道。
“弟弟,你可得加把劲啊”这时候,她也不忘揶揄弟弟。
庄如谦心里也发虚,担心自己配不上她。
庄如贤过去轻撞了一下他,调侃道:“阿姐说的没错,人家白小姐都晋升成我们上司了,你还不抓紧点。”
虽然庄如贤是弟弟,但也只比他少了几个时辰,是双胞胎。经常没大没小的在他面前。
庄如谦没心情理会他们,垂着头走了,像只失落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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