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大爷易中海家。
老两口也被这霸道的香味勾得不行。
壹大妈抽了抽鼻子，有些羡慕地说道：
“老易，你闻闻，这是谁家啊？大清早的就做这么香的吃食？”
易中海皱了皱眉头，他当然也闻到了。
这股子香味，他熟啊，煎鸡蛋！
而且看这浓度，怕不是只煎了一个。
他心里头有点不舒服，沉声说道：
“还能有谁，除了后院那个李承轩，谁家大清早这么奢侈？”
壹大妈一愣：“承轩那孩子？他一个人过日子，是该吃好点。不过……这鸡蛋，金贵着呢。”
易中海“哼”了一声：“他一个月工资才多少？二十七块五，一个二级钳工，就敢这么大手大脚地花钱，一点都不知道节省。”
“这年头，谁家不是勒紧裤腰带过日子？年轻人啊，就是不知道细水长流的道理。”
他心里盘算着，李承轩这小子，父母双亡，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按理说是攒钱最快的时候。
原本还想多关照些，以后指望他养老。
可瞧他这花钱的架势，怕是存不住什么钱。
这样的人，指望他养老？
易中海默默摇了摇头，觉得李承轩这孩子，还是不太稳重。
…………
贾家。
“奶奶，好香啊！是鸡蛋！是煎鸡蛋的味儿！”
棒梗本来就因为没吃到红烧肉心里憋着火，现在闻到这更浓郁的香味，哪里还忍得住，口水都快流到枕头上了。
他一边嚷嚷，一边使劲吸着鼻子，仿佛要把那香味全吸到自己肚子里去。
“奶奶，我要吃煎鸡蛋！我现在就要吃！你快给我弄！”棒梗开始撒泼打滚。
贾张氏也被这香味勾得心痒痒的，她本来就馋肉，这鸡蛋的香味，对她来说简首是无法抗拒的诱惑。
“行了行了，别嚎了！吵得我老婆子头疼！”贾张氏不耐烦地呵斥棒梗，心里却在琢磨这鸡蛋的来路。
“秦淮茹！秦淮茹你死哪儿去了！”贾张氏扯着嗓子喊。
秦淮茹刚把尿湿的被褥团起来，准备等天亮了拿出去洗，听到婆婆的叫唤，赶紧应了一声：
“妈，我在这儿呢！”
“你闻到没有？这煎鸡蛋的香味儿！”贾张氏指了指窗外，“去，看看是哪家做的，给棒梗弄点回来！”
秦淮茹一听这话，头皮都麻了。
这大清早的，谁家煎鸡蛋会白白给别人？
这不是明摆着让她去占便宜，去丢人吗？
“妈，这……这不好吧？人家自己吃的……”秦淮茹有些为难。
“有什么不好的！棒梗想吃，你就得给弄回来！不然养你干什么吃的！”贾张氏眼睛一瞪，不容置喙地说道。
秦淮茹没办法，她在这个家里，向来没什么话语权。
她叹了口气，认命地往外走。
刚走到院子里，就碰见了正要去上班的傻柱。
傻柱也正伸长了脖子，使劲嗅着空气中的香味。
“秦姐，早啊！”傻柱看到秦淮茹，眼睛一亮，咧嘴一笑，“你闻到没有？这味儿，绝了！肯定是李承轩那小子在做好吃的！”
他虽然嘴上说着不屑，但那表情，明显也是馋得不行。
“李承轩？”秦淮茹心里咯噔一下。
又是他！
昨天晚上的事情还历历在目，李承轩那冰冷的眼神，让她现在想起来都有些发毛。
让她去李承轩家要鸡蛋？
那不是自讨没趣吗？
“哪个杀千刀的在煎鸡蛋？！”屋里，贾张氏听到了傻柱的话，顿时炸了毛，扯着嗓子就骂了起来，
“好你个李承轩！你个克父克母的白眼狼！大清早的煎鸡蛋，故意馋我们家棒梗是不是！安的什么心啊你！”
贾张氏的声音又尖又利，传遍了半个院子。
秦淮茹脸上火辣辣的，觉得丢人丢到家了。
傻柱也有点尴尬，挠了挠头。
贾张氏骂骂咧咧地从屋里走出来，一眼就看见了傻柱。
她眼珠子一转，立刻换上了一副嘴脸：
“哎呦，柱子啊，你来得正好！你闻闻，这李承轩太不是东西了，故意馋我们家棒梗呢！”
“那个……贾大妈，他自己家做饭，也正常。”傻柱干笑两声。
“正常个屁！”贾张氏啐了一口，“柱子，你家有鸡蛋没？先借我们两个，等我们家买了再还你。”
傻柱一听，脸顿时垮了下来：
“贾大妈，不是我小气啊。我家那点鸡蛋，前两天不都让棒梗给‘借’走了吗？我这还没来得及买呢。”
他说“借”字的时候，特意加重了语气。
棒梗那哪是借啊，那是明抢！
“呸！抠门儿的玩意儿！”贾张氏一听没戏，立马翻脸，“没鸡蛋你杵在这儿干嘛？挡道！”
“妈，柱子哥也是好心……”秦淮茹连忙替傻柱打圆场，生怕贾张氏把人给彻底得罪了。
傻柱被贾张氏一顿抢白，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心里头憋着火。
可一看到秦淮茹那带着歉意的眼神，他心里的火气又莫名其妙地消了点。
他哼哧哼哧地喘了两口气，不想就这么灰溜溜地走了，显得自个儿特没面子。
“咳，那个，秦姐，”傻柱清了清嗓子，努力想找回点场子，
“你家那柜子不是坏了吗？刚好，我认识一个木匠，手艺那叫一个绝，让他给你修修？”
秦淮茹一听，眼睛顿时亮了：“真的？柱子哥，那可太好了！那师傅手艺怎么样？价钱……贵不贵啊？”
她家那个破柜子，自从那一夜闹得，门都快掉了，棒梗的衣服塞在里面，有时候都能被老鼠咬个洞，她是真想修修。
没等傻柱回答，贾张氏耳朵尖，立马插了进来，斜着眼睛问傻柱：“修柜子？要钱不要钱啊？”
傻柱一听这话，就知道要糟。
他硬着头皮说道：“贾大妈，这请师傅干活，哪能不要钱啊。不过您放心，我跟那师傅熟，保准让他给个实在价，少收点。”
“少收点也得花钱啊！”贾张氏把嘴一撇，一脸的不屑，“我们家哪有那闲钱修什么破柜子！“
“棒梗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钱得留着给他买肉吃！柱子你可真是，净出馊主意，不安好心！”
傻柱被贾张氏这话噎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他好心好意帮忙介绍人，怎么到她嘴里就成了不安好心了？
他瞅瞅秦淮茹一脸为难又带着点期盼的表情，再看看贾张氏那副尖酸刻薄、油盐不进的德行。
得，算他多事！
“那……那什么，我上班要迟到了！秦姐，这事儿……回头再说，回头再说！”
傻柱说完，也顾不上什么面子不面子了，推着他那辆破自行车，几乎是落荒而逃。
再待下去，他怕自己被贾张氏给气死。
秦淮茹看着傻柱狼狈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
她转过身，对贾张氏说道：
“妈，那柜子是真得修了。棒梗和小当的衣服都没处放，都快堆不下了，天潮了容易发霉，再说了，老鼠都快在里面做窝了。”
贾张氏一听秦淮茹又提这茬，立马不耐烦了：
“修修修，你就知道花钱！家里哪有钱给你修柜子？你那点工资，还不够塞牙缝的呢！我看你就是存心不想让棒梗吃好！”
秦淮茹被说得心里发堵，小声解释道：
“妈，我这个月工资刚发，我……我想着，先拿出十块钱来，把柜子修修，行不行？”
“十块钱？！”贾张氏一听要动钱，声音立刻拔高了八度，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
“你怎么不去抢啊！修个破柜子就要十块钱？“
“秦淮茹我告诉你，门儿都没有！这钱得留着，给我的乖孙棒梗买肉、买鸡蛋，给他补身体！你少打这钱的主意！”
秦淮茹急了：“可是妈，柜子不修，衣服真的没法放了，而且……”
“行了行了，别跟我这儿哭穷！”贾张氏不耐烦地打断她，“你去找傻柱借去！”
“他不是能耐吗？不是认识木匠吗？让他掏钱给你修！他要是真惦记你，这点钱算什么！”
“再不行，你就去找壹大爷！他是院里管事的，让他给你想想办法！别一天到晚就知道跟我这儿要钱！”
秦淮茹彻底没了话说。
跟婆婆讲道理，那是永远也讲不通的。
她默默地转身回了屋，看着那扇摇摇欲坠的柜门，心里一阵阵发愁。
屋里，棒梗竖着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
煎鸡蛋是彻底没指望了，现在连修柜子都悬了。
他越想越气，越想越馋。
那股子煎鸡蛋的香味儿，丝丝缕缕地，还在院子里飘荡着，一个劲儿地往他鼻孔里钻。
棒梗吸溜了一下口水，眼珠子转了转，一个念头冒了出来。
他偷偷摸摸地从床上爬起来，蹑手蹑脚地溜出了家门。
循着那的香味，棒梗一路来到了李承轩家门口。
李承轩家的门关着，但那股香味，却像是长了腿似的，从门缝里、窗户缝里拼命往外钻。
棒梗咽了咽口水，悄悄地趴在李承轩家窗户底下，踮着脚尖，想从窗户缝里往里瞅。
可惜窗户关得严实，他什么也看不见。
此时的李承轩，心情那叫一个舒畅。
两个金黄焦香的煎鸡蛋己经出锅，静静地躺在盘子里，散发着致命的诱惑。
他下的那点白面挂面也煮好了，捞出来过了遍凉水，根根分明，劲道爽滑。
李承轩把两个煎鸡蛋完整地卧在雪白的面条上，又从橱柜里摸出酱油瓶子，小心翼翼地淋了几滴酱油，最后撒上一点点葱花末。
嘿，齐活了！
一碗色香味俱全的豪华版鸡蛋拉面，大功告成！
李承轩端着大海碗，心满意足地打开了房门。
他也没进屋里吃，就搬了个小马扎，大大方方地坐在自家门口的台阶上，迎着清晨的微风，开始享用他的美味早餐。
“吸溜——”
面条裹着鸡蛋的香味，一口下去，简首美上了天。
这香味，透过敞开的房门，更加肆无忌惮地飘散出去。
对于趴在墙角的棒梗来说，这简首就是公开处刑！
他眼巴巴地看着李承轩一口接一口，吃得那叫一个香，口水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往下流，肚子也“咕咕咕”地叫唤起来，比院子里的鸡叫还响亮。
馋虫彻底战胜了理智。
棒梗再也忍不住了，他舔了舔嘴唇，壮着胆子，从墙角挪了出来，一步一步蹭到李承轩跟前。
“李……李叔叔，”棒梗仰着小脸，努力挤出一个他自认为最可爱的笑容，小声说道，“你家……你家鸡蛋面真香啊！”
李承轩像是没听见一样，眼皮都没抬一下，继续专注于眼前的美味，又夹起一大筷子面条，塞进嘴里，吃得津津有味。
棒梗见李承轩不搭理他，有些不高兴了。
平时在院子里，哪个大人见了他不是笑脸相迎，夸他聪明懂事？
他胆子大了点，声音也提高了一些：
“李叔叔，能……能给我尝一口吗？就一口！我保证，就尝一口！”
李承轩依旧我行我素，充耳不闻，仿佛眼前这个流着哈喇子的小屁孩根本不存在。
棒梗这下可急了！
他在家里，在院子里，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冷遇？
平时他想要什么，只要一哭二闹三上吊，奶奶和妈肯定会想办法满足他。
眼前这李承轩，竟然敢无视他！
一股邪火从棒梗心底冒了上来。
“我要吃鸡蛋面！我要吃！你不给我吃，我就不走了！我就坐你家门口哭！”
棒梗开始耍赖，声音也越来越大，尖细的嗓音在安静的早晨显得格外刺耳。
他这是想故技重施，用哭闹来逼迫李承轩就范，也想把院里其他人都招来，给他撑腰。
李承轩终于放下了手里的筷子。
他缓缓抬起头，那双漆黑的眸子，冷冷地看向棒梗。
“滚。”
一个字，干脆利落，不带丝毫感情。
那眼神，冰冷得像腊月的寒风，让棒梗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
他想起了昨天晚上，李承轩也是用这种眼神看着他们一家，那眼神让他害怕。
棒梗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小步。
但他很快又反应过来，自己可是贾家的宝贝疙瘩，怎么能被一个外人吓住！
“你……你敢骂我！我……我告诉我奶奶去！我让我奶奶打你！”棒梗壮着胆子，色厉内荏地喊道。
李承轩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冷笑一声：
“去叫啊，我等着。看看你奶奶来了，我这碗面，是给你吃，还是喂狗。”
这话可就太难听了！
棒梗气得小脸通红，哇的一声就想哭出来。
就在这时，秦淮茹听到了棒梗尖锐的哭喊声，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好，急急忙忙从屋里跑了出来。
“棒梗！棒梗！你在这儿干什么呢！快跟我回去！”
秦淮茹一眼就看见自家儿子正和李承轩对峙着，李承轩面前还放着一碗香喷喷的鸡蛋面，她哪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赶紧跑过去，想把棒梗拉走。
这李承轩可不是好惹的，昨天晚上的教训还不够吗？
可棒梗哪里肯走，他一把甩开秦淮茹的手，指着李承轩，带着哭腔大声嚷嚷：
“妈！他欺负我！他不给我吃鸡蛋面！他还骂我！骂我是狗！”
秦淮茹又急又气又尴尬，一张脸涨得通红。
她想强行把棒梗抱走，可棒梗在她怀里又踢又打，死活不肯离开。
“李……李同志，孩子小，不懂事，您别跟他一般见识……”秦淮茹只能陪着笑脸，跟李承轩道歉。
傻柱刚走到院门口，车子还没推出院子，就听见了中院传来棒梗撕心裂肺的哭喊声，还有秦淮茹焦急的声音。
他心里一个激灵，也顾不上上班了，把自行车往旁边一扔，三步并作两步就冲了过来。
“李承轩！你他妈的又怎么着了！一大清早的，欺负人家孤儿寡母，你算什么本事！”
傻柱人未到，声先至，带着一股子怒火，首接冲到了李承轩面前，看那架势，是要为秦淮茹母子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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