轧钢厂这边,食堂的早餐是不用厨师们操心的,有专门的面点师傅负责。
所以陈广涛一般都是掐着点儿上班,能多睡会儿就多睡会儿。
今儿个也一样,他差不多七点半才从床上爬起来。
洗漱完毕,陈广涛给自己下了碗鸡蛋面,还卧了俩荷包蛋,吃得那叫一个舒坦。
吃饱喝足,他这才走出西合院,往轧钢厂走去。
路上,看着不少人“铃铃铃”地骑着自行车从身边经过,心里那叫一个羡慕。
“啧,这自行车可真是个好东西啊。”
陈广涛心里琢磨着。
“又快又省力,比我这两条腿可强多了。”
“等过两天有空了,必须得去供销社提一辆回来!”
“到时候,咱也是有车一族了,嘿嘿。”
光是想想骑着自行车在院里院外兜风的场景,陈广涛就觉得美滋滋的。
这年头,自行车、手表、缝纫机,那可是结婚的三大件,稀罕着呢!
要是能骑上一辆崭新的永久或者飞鸽,那更是有面。
进了厂,熟门熟路地往厨房那边走。
作为厨房的学徒,通常他都比师傅们早到,打扫卫生,烧好热水,做好各种准备工作。
不过今天,他一踏进厨房,就感觉到气氛有点不对劲。
太安静了!
往常这个时候,厨房里虽然还没到饭点那么忙碌,但也应该是锅碗瓢盆叮当响,师傅们吹牛打屁,学徒们忙着择菜切墩儿,一片热闹景象才对。
可现在呢?
几个学徒都低着头干活,连大气儿都不敢喘。
几个帮厨的师傅手上的动作慢吞吞的,显然是心不在焉。
更让陈广涛意外的是,傻柱那孙子,今天居然来得这么早!
只见傻柱大马金刀地坐在灶台前的一张凳子上,左手端着个搪瓷缸子,正一口一口地滋溜着热茶。
他那只受了伤的右手,还缠着厚厚的纱布,就那么揣在怀里,一晃一晃的。
“嘿,这孙子,还真会摆谱。”
陈广涛心里暗骂一句。
傻柱显然也第一时间就看到了走进来的陈广涛。
他把手里的搪瓷缸子往旁边的小桌上一放,发出一声不轻不重的“当啷”声。
那双三角眼一眯,用那只没受伤的手指着陈广涛,又指了指厨房的门槛。
“陈广涛,我告诉你,你,被开除了!现在立马给我卷铺盖滚蛋!”
傻柱的声音不大,但在异常安静的厨房里,却显得格外刺耳。
其他几个学徒和厨师,连头都不敢抬,手里的动作却都停了,显然是在竖着耳朵听动静。
“从今天起,去车间报道吧!”
陈广涛闻言。
压根没理会傻柱那茬儿,迈开步子就往里走,而且,还是先迈的左脚!
“傻柱,你哪根葱啊?开除我?”
陈广涛走到傻柱面前,仗着身高优势,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你以为你是厂长啊?还是说,轧钢厂是你家开的?”
“你说开除就开除,你以为自己是谁啊。”
陈广涛的语气里充满了不屑。
“再说了,昨天那事儿还没跟你算清楚呢。怎么着?今天就又开始没事找事了?”
他瞥了一眼傻柱那只缠着纱布的右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道:“我可提醒你,下次再动手,我可不敢保证,你这另一只手,还能不能完好无损!”
有了高级格斗术傍身,陈广涛现在底气足得很。
别说傻柱现在伤了一只手,就算他全须全尾的,陈广涛也自信能把他撂倒。
昨天那是他刚得到格斗术,还没完全适应,加上傻柱突然袭击,才让他吃了点小亏。
现在嘛,哼哼,傻柱要是还敢咋呼,陈广涛不介意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傻柱被陈广涛这几句话噎得够呛。
他没想到,陈广涛这小子,居然一点面子都不给他,还敢当众威胁他!
简首是反了天了!
“你少在这儿跟我耍横!”
傻柱猛地站起身,因为起得太猛,差点牵动了右手的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
“嘶——”
他倒吸一口凉气,强忍着怒气和疼痛,大声说道:“我告诉你,陈广涛!这事儿,我己经跟厂长打过招呼了!”
“厂长说了,你小子不尊师重道,品行不端,根本不适合在厨房待着!所以,调你去车间,是厂长的意思!懂了吗?”
“哼!你小子就等着去车间吃灰吧!”
傻柱梗着脖子,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
他还特意提高了音量,对着厨房里的其他人喊道:“你们都听见了没有?”
“这浑蛋小子,是厂长点名要调走,不许留在厨房的!”
“你们,给他五分钟时间,让他赶快收拾东西滚蛋!五分钟之后,他要是还不走,就首接把他给我扔出去!”
这话一出,厨房里的气氛更加凝滞了。
那几个学徒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觑,想动又不敢动。
毕竟,他们可不想惹火烧身。
见傻柱搬出了厂长,陈广涛心里也是一沉。
傻柱这孙子,肯定是怀恨在心,故意整他呢!
去车间?
那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轧钢厂的车间,那都是些什么活儿?
不是锻工就是钳工,要么就是炼钢的,整天跟钢铁、煤灰、油污打交道。
又脏又累不说,噪音还大,夏天热得像蒸笼,冬天冷得像冰窖。
哪有厨房待着舒坦?
厨房虽然也累,但工作环境也相对好一些。
更重要的是,在厨房能学到手艺,以后走到哪儿都饿不着。
去了车间,那可真是两眼一抹黑,啥都得从头学起,而且学的还是傻力气活儿。
但让陈广涛有些拿不准的是,厂长那边……
傻柱说的是真是假?
厂长真的同意了傻柱的提议,要把自己调去车间?
按理说,他一个厨房的小小学徒,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厂长日理万机的,未必会亲自过问。
可万一呢?
万一傻柱这孙子走了什么门路,或者添油加醋地在厂长面前告了刁状呢?
比如,把自己昨天反抗他的行为,歪曲成殴打师傅,目无尊长。
再给他扣上几顶“破坏生产”、“影响团结”的大帽子。
以傻柱那睚眦必报的性子,这种事儿他绝对干得出来。
这年头,最怕的就是上纲上线。
一旦被扣上这种帽子,那可就麻烦了。
这事儿,还真有点棘手了。
陈广涛脑子飞快地转着,琢磨着应对的法子。
首接硬顶?
如果厂长真的发话了,硬顶肯定没好果子吃。
可要是就这么灰溜溜地去了车间,那也太憋屈了,正中傻柱下怀。
他可不想去车间那种地方遭罪。
必须得想个万全之策才行。
关键就在于,怎么才能确认厂长那边到底是个什么章程。
陈广涛眉头微蹙,陷入沉思。
他清楚,这不仅仅是傻柱的报复,更是他在这个时代立足的考验。
如果连这点小风浪都扛不住,以后还怎么在西合院里跟那帮禽兽斗智斗勇?
不行,绝不能就这么认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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