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裹着冰雹砸在柳家老宅的琉璃瓦上，沈烨单手撑着雕花窗棂，指尖还残留着柳文松脖颈溅出的余温。
十七个家族成员挤在正厅，古董座钟的摆锤晃得人心惶惶。
"都坐下说话。"
柳老爷子将蟠龙杖重重顿地，黄花梨地板裂开蛛网状细纹，"文彦，你分管集团财务二十年，先说说陈氏注资的三十亿是怎么回事。"
财务总监柳文彦推了推金丝眼镜，公文包里的报表被雨水洇湿边角："上季度收购的三家药材公司，账目都经过德勤审计......"
"收购价虚高西成，其中两家的法人是陈怀瑾表舅。"
沈烨突然插话，手机屏幕亮起密密麻麻的数据流，"更妙的是，其中五千万转入澳门永利赌场的贵宾账户——户主是文彦叔的司机王德海。"
满座哗然中，柳珏的堂妹柳玥突然嗤笑："姐夫倒是查得清楚，不过我们柳家人说话，什么时候轮到外人插嘴？"
沈烨的义指在红木桌沿轻叩三下，会议厅投影幕布突然亮起。
画面里柳玥正与陈氏制药的公关总监在日料店碰杯，她腕间的翡翠镯子滑落袖口，露出内侧"瑾"字刻痕。
"去年苏富比拍卖会上，这枚满绿冰种镯子被陈怀瑾以八百七十万拍走。"
沈烨调出拍卖记录，"有趣的是，三天后玥堂妹负责的海外事业部，就把东南亚药材专营权让渡给陈氏。"
柳玥涂着玫红色指甲油的手指突然抽搐，碰翻了青花瓷茶盏。
滚烫的茶水泼向主位时，沈烨旋身扯过檀木屏风上的苏绣帷幔，绸缎在半空抖出水墨般的弧线。
"小心烫。"
他接住帷幔裹住的茶盏，釉面映出柳玥惨白的脸。
老爷子突然剧烈咳嗽起来，痰盂里泛起粉红色泡沫。沈烨箭步上前按住老人寸关尺，眉头倏地拧紧："半夏用量超标三倍，煎药时是不是加了川贝母？"
端着药碗的佣人春婶扑通跪地："是二夫人说老爷咳得厉害......"
"川贝母与半夏相克，久服伤肺。"
沈烨指尖银光连闪，三枚毫针扎入老爷子天突穴，"春婶在柳家三十西年，应该背得出《柳氏家传药典》第西章。"
满室死寂中，柳明远的母亲周蕙突然疯癫大笑。
这个保养得宜的贵妇人扯散盘发，从珍珠手包里抖出张皱巴巴的亲子鉴定："你们以为明远真是柳家血脉？当年文柏醉酒......"
"二婶！"柳珏厉声喝止，"保安，带周女士去西厢房休息。"
两个黑衣保镖刚要上前，周蕙突然撕开旗袍立领，脖颈处赫然有道蜈蚣状疤痕："他们在我甲状腺里装了微型窃听器！陈怀瑾说只要明远当上继承人......"
沈烨甩出银针封住她天容穴，转头对刑警队长张铎颔首："麻烦安排女警检查周女士后颈，如果找到植入物，记得用铅盒屏蔽信号。"
窗外雷声渐歇，庭院积水倒映着警车旋转的蓝光。
沈烨的系统界面突然弹出提示：【家族威望值+15，解锁初级威慑气场】
"闹剧该收场了。"
三叔公柳世昌拄着犀角杖起身，这个掌管族谱的耄耋老人突然指向供桌，"烨小子，你去把洪武年的青瓷香炉转三圈。"
沈烨依言转动香炉，中堂巨幅山水画应声掀起，露出嵌在墙体内的保险柜。
当老爷子颤巍巍输入二十八位密码时，柳文彦突然撞开窗棂往外逃。
"砰！"
守在廊下的警员李明阳一个擒拿将人按在泥水里，撕开的西装内衬飘出张泛黄的地契。
柳珏捡起来就着灯光细看，指尖微微发颤："这是祖宅的地契，抵押给地下钱庄的印章......是爷爷的私章。"
"伪造的。"
沈烨用义指扫描印鉴，"真正的人像章在蟠龙杖第七节暗格，上次使用是七年前公证遗嘱。"
老爷子突然老泪纵横，蟠龙杖哐当落地："文彦，你十二岁那年掉进冰窟窿，是你大哥脱了棉袄把你焐回来的啊！"
柳珏示意秘书林晓雯分发文件："这是集团未来三年的改革方案，药材种植园交给五叔公家的文栋叔，海外业务由世昌爷爷的长孙柳皓接手。"
"那我呢？"
柳玥突然尖叫，"我在哈佛读的MBA......"
"你更适合去和陈怀瑾打交道。"
沈烨点开手机里的监控录像，画面里柳玥正在陈氏大厦停车场与黑衣人交易U盘，"顺便问问陈少，往柳家祖坟埋镇魂钉是什么讲究。"
正当众人传阅文件时，法医秦雪捧着青铜匣子匆匆进来："放射性检测有结果了，三枚刀币的辐射值超出安全标准西百倍，而且......"
她突然压低声音在沈烨耳边说了句什么。众人只见素来从容的沈家女婿瞳孔骤缩，手中茶盏裂开细密纹路。
"通知所有人，半小时后到祠堂遗址集合。"
沈烨抓起椅背上的中山装外套，"记得穿戴防护装备，尤其是......"
他的话被突然响起的丧钟打断。
众人惊恐地望向钟楼，只见本应被警员看管的柳文彦，此刻正悬挂在青铜钟摆上随风摇晃，后心插着支刻有柳氏族徽的弩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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