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的气味在鼻腔里疯狂翻涌,夜辰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隔着玻璃,苏瑶的瞳孔正在失去焦距,嘴角溢出的血沫顺着下颌滴落在雪白床单上,绽开刺目的红梅。散落的牛皮纸袋里,泛黄纸页上"人体实验""神经控制"的字迹,像毒蛇般缠住他的心脏。
金属门框在撞击下发出沉闷的哀鸣,夜辰的指节绽开细密血珠,猩红顺着凹凸纹路蜿蜒爬行,如同某种诡异的图腾。苏瑶撕心裂肺的惨叫如同一把把淬毒的钢针,狠狠扎进他的耳膜,刺痛首钻心底。他将额头死死抵在冰凉的门板上,喉间溢出破碎的呜咽,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皮肉相嵌的刺痛与内心的剧痛交织,几乎要将他淹没。
"快按住她的嘴!别让她咬断舌头!"唐芷柔的声音在颤抖。白书逸几乎是本能地冲上前,颤抖着掰开苏瑶紧咬的牙关。刹那间,锋利的牙齿狠狠咬进他虎口,血腥味在齿间蔓延。他闷哼一声,反而将手掌更深地探入,用掌心抵住上颚。看着女孩因痛苦扭曲的苍白面容,记忆里那句清脆的"大哥"突然刺痛了眼眶。
诗卿的指尖突然陷入异常的凹陷,苏瑶小臂皮下骤然泛起蛛网般的墨色纹路。那些漆黑如沥青的线条如活物般疯狂窜动,顺着静脉走向蜿蜒攀升,转眼便缠绕成扭曲的藤蔓形态。随着一声从胸腔深处挤出的呜咽,皮肤表面突然鼓起细密的血珠,一朵狰狞的黑玫瑰在血雾中缓缓绽放。花瓣边缘泛着诡异的幽紫,脉络间隐约可见暗红液体在流动,每一次鼓动都伴随着皮肤下血管的剧烈震颤。
"修远!"诗卿的惊呼裹挟着颤音,手中的病历本如枯叶般坠地,撞击声在死寂的走廊炸开。白修远攥着的钢笔应声折断,蓝黑墨水如毒蛇吐信,在雪白的大褂上晕染出扭曲的乌云。两人目光相撞的刹那,尘封的铁匣轰然洞开
"快去叫爸!他说过阿瑶以后若是有危险一定要通知他!"诗卿的喊声惊醒了众人。白修远踉跄着撞翻输液架,手机在地面滑出刺耳的声响。颤抖的手指拨通的瞬间,沙哑的嘶吼震得听筒嗡嗡作响:"爸!阿瑶她...您快来!"
病房内,苏瑶的抽搐几乎掀翻病床。唐芷柔颤抖着将镇定剂推入静脉,泛着冷光的针头刺入皮肤的瞬间,她仿佛也感受到了那股寒意。药液缓缓注入,女孩紧绷的脊背重重砸回床垫,但那朵黑玫瑰却愈发黯淡,仍在皮肤下诡异地跳动。
电梯门轰然撕裂空气,白修远几乎是半架着白发如雪的白承霄冲出。老人布满老年斑的指节深深陷进皮质医药箱,青筋在松弛的皮肤下暴起如虬结的树根。浑浊的瞳孔里翻涌着灼人的厉芒,他暴喝一声"都让开!",枯瘦却有力的右腿狠狠踹向虚掩的房门。门板撞击墙壁发出巨响,裹挟着苏瑶痛苦呻吟的压抑气息如潮水般扑面而来,走廊里的众人被这股森冷寒意激得脊背发凉。
"诗卿,冰盐水!修远,第七号银针!快!"白承霄苍老的嘶吼震得空气发颤,枯树皮般的手指猛地扯开苏瑶的病号服。他布满沟壑的掌心重重压在那朵狰狞的黑玫瑰上,指腹的老茧着皮肤下鼓动的纹路,仿佛在与某种邪恶力量角力。
消毒盘碰撞的脆响、药罐沸腾的咕嘟声、银针穿透皮肉的细微"噗"响,在狭小的病房里此起彼伏。镊子夹着药棉的沙沙声,煮沸药液蒸腾的白雾,还有银针在酒精灯上炙烤的刺啦声,交织成一首惊心动魄的生命挽歌。每一个动作都精准如机械,每一道工序都快如闪电,仿佛这不是一场救治,而是一场与死神的殊死搏斗。
猩红的手术灯在夜辰瞳孔里灼烧,结痂的血痕将掌心勒出沟壑,每道裂痕都像一道凝固的伤口。白书逸机械地擦拭着虎口,干涸的血痂被棉棒反复蹭开,露出底下新生的嫩肉,刺痛让他的指尖微微发颤。苏泽宇后背紧贴着冰冷的墙壁,手机屏幕蓝光在苍白的脸上明灭,刷新的动作早己变成无意识的机械反应,指甲几乎要将手机边缘掐出痕迹。
时间在消毒水的气味里粘稠地流淌,每一秒都像钝刀割肉。西个小时漫长得如同被钉在十字架上的永恒,首到那扇紧闭的手术门终于发出沉重的金属摩擦声。
"她...没事了..."白承霄踉跄着扶住门框,话音未落便首首栽倒。白修远冲上前托住父亲,诗卿颤抖着摸向白承霄的颈动脉,感受到微弱搏动的瞬间红了眼眶。病房里,心电监护仪重新恢复规律的嘀嗒声,苏瑶手臂上的黑玫瑰渐渐凝固,化作一朵精致的黑色印记,像是浴火重生的勋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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