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瑶望着白书逸紧绷的下颌线,他眼底血丝在暖黄灯光下格外刺目,连一向笔挺的西装都皱得不成样子。心口突然泛起细密的疼,她鬼使神差地伸手,指尖悬在他微微颤抖的手背上方,最终轻轻覆了上去。掌心传来的热度灼得她喉头发紧,带着几分安抚似的捏了捏,软声道:"大哥,夜辰是我的男朋友,今日我是去机场接他的。"
话落的瞬间,空气仿佛凝滞。白书逸睫毛剧烈颤动,垂眸盯着她无名指上的银色尾戒——那是他前几日送的生日礼物,此刻却被她无意识转得飞快。窗外细雨敲打玻璃的声音突然清晰起来,混着男人压抑的抽气声,在寂静的客厅里炸开。
"男朋友?!"白书逸后退半步,后腰重重撞上玄关处的大理石台面,水晶摆件在震颤中发出清脆声响。他死死盯着苏瑶中指上若隐若现的戒指,喉结上下滚动,仿佛吞了块烧红的烙铁。
诗卿的珍珠耳坠随着惊呼剧烈晃动,修剪精致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踉跄着扶住沙发扶手,指尖拂过天鹅绒布料的触感却像触到寒冰,喉咙里溢出破碎的抽气声。白修远攥着西装裤的手指关节发白,原本挂着笑意的嘴角陡然僵住,垂眸时额前碎发恰好遮住眼底翻涌的暗潮。
客厅里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寂静,只有老式座钟的滴答声愈发清晰。白书逸突然扯开歪斜的领带,金属卡扣撞击地面的脆响惊得苏瑶一颤,而他通红的眼眶里,翻滚的情绪像是要将人灼烧殆尽。
落地钟的铜摆规律摇晃,在死寂的空气里切割出凝滞的节奏。白书逸喉结剧烈滚动,领带歪斜地垂在胸前,方才被苏瑶触过的手背仍在发烫。他突然上前半步,西装下摆扫过波斯地毯,带起细微的沙沙声:"阿瑶,你怎么能和黑道上的人谈恋爱呢?那夜辰的身份太危险了,我不同意!"话音里裹着碎冰般的寒意,却掩不住尾音处的颤抖。
诗卿攥着真丝裙摆的手指泛白,珍珠项链随着急促的呼吸轻晃:"是啊,阿瑶,这可不是小事,你得好好考虑考虑。"她刻意放软的声线里渗出讨好,余光却悄悄瞥向白书逸紧绷的侧脸。白修远倚在雕花门框上,指尖无意识着腕表表盘,镜片后的目光沉沉压在苏瑶泛红的耳尖,最终化作一声压抑的叹息。
苏瑶的脸颊苍白如纸,吊灯洒下的冷光在她肌肤上泛着青灰。白书逸紧绷的肩线、诗卿微曲的指尖、白修远交叉的双臂,三人的影子在她身后层层叠叠,像一张无形的巨网,又似一堵密不透风的铁壁,将她严严实实地困在中央。空气仿佛凝固,连呼吸都变得沉重,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无助地被这道阴影的屏障所裹挟 。
水晶吊灯将白家客厅照得纤毫毕现,鎏金雕花镜框里的族谱无声诉说着百年世家的威严。白家世代经商,从祖辈起便将"正道守业"西字刻进家训,书房檀木柜里至今锁着泛黄的《商贾诫》,扉页朱砂批注密密麻麻,字字透着对旁门左道的不屑。
即便如今黑道行事己收敛锋芒,夜辰西装革履出入名流酒会的照片,在白书逸看来不过是毒蛇披了锦缎。他着爷爷留下的翡翠扳指,冰凉触感让太阳穴突突首跳——这个名字就像嵌进家族血脉的倒刺,每念及苏瑶与夜辰并肩的画面,便引得旧伤渗血。白修远翻着财经杂志的指节泛白,诗卿对着梳妆镜补妆时,总下意识用眉笔反复描摹凌厉的眉峰,仿佛要将这份不安都藏进精致妆容里。
白书逸的皮鞋碾过波斯地毯繁复的花纹,阴影将苏瑶笼罩其中。他摘下金丝眼镜,指腹用力按压着太阳穴,镜片折射的冷光在墙面上晃出细碎的弧:"阿瑶,不是大哥非要棒打鸳鸯。"喉结滚动着咽下酸涩,他突然攥住她的手腕,体温透过衬衫袖口灼得人生疼,"你想想,夜辰身处黑道,他的生活充满了危险和不确定性。"
窗外的雨势突然转急,雨点砸在防弹玻璃上发出闷响。白书逸扯松领带的动作带翻了边几上的青瓷茶盏,茶水在地毯晕开深色痕迹,像极了他记忆里某次暗杀现场的血迹。"和他在一起,你以后的日子怎能安全?"他俯身时额前碎发扫过苏瑶睫毛,声音沙哑得近乎呢喃,"我是为你好。"
诗卿踩着细高跟款步上前,真丝裙摆扫过苏瑶的小腿,带着淡淡茉莉香的体温裹挟而来。她轻柔地握住少女的手,修剪精致的指甲却在无意识间收紧:"阿瑶宝贝,阿姨知道感情的事难以割舍。"眼角细纹随着叹息微微颤动,"可你和夜辰身份差距太大,以后会面临很多问题的。"
落地窗外暮色渐浓,将她精心打理的卷发染成暗金色。诗卿指尖抚过苏瑶腕间红绳——那是她几天前从五台山求来的平安结,此刻却被银侣手链挤到了一旁。"你再好好想想,"她将人往怀里带了带,声音里渗出蜜一般的关切,"别一时冲动做了错的决定。"
白修远骨节分明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敲击着威士忌酒杯。琥珀色酒液随着动作泛起涟漪,倒映着他紧绷的下颌线和蹙起的眉峰。水晶吊灯的光落在他银灰色西装上,却暖不透他眼底翻涌的暗潮——这个向来温润如玉的男人,此刻周身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寒意。
空气仿佛被无形的重物压得凝滞,连呼吸都变得沉重。诗卿绞着真丝手帕的手微微发抖,白书逸背在身后的拳头攥得发白,指节因用力而泛青。苏瑶被三束灼热的目光笼罩着,仿佛置身于无形的牢笼。她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里像堵着团棉花,所有辩解的话语都卡在喉头。
窗外的暮色不知何时漫进客厅,将众人的影子拉得又长又扭曲。苏瑶望着眼前神色各异却同样坚决的白家众人,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知道,想要跨越这道横亘在夜辰与白家之间的鸿沟,恐怕比登天还难。
苏瑶听着白家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劝阻,心里五味杂陈,她不想在此时与大家起冲突,为了暂时应付过去,只好开口说道:“叔叔阿姨,我会考虑考虑的。”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眼神中也闪过一丝无奈。
说完,她微微颔首示意,便转身朝着房间走去。她的步伐有些沉重,背影看起来略显孤单。白书逸、白修远和诗卿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中也有些不是滋味。诗卿轻轻叹了口气,眼神中满是心疼:“这孩子,也不知道心里得多难受。”白书逸眉头紧皱,心中有些懊悔自己刚刚的语气可能太重了,但他还是觉得自己是为了苏瑶好。白修远则沉默不语,只是微微摇头,似乎在为苏瑶的感情问题感到头疼。
苏瑶回到房间后,轻轻关上了门,心中思绪万千。她知道白家众人是关心她,可她对夜辰的感情是不可能放下的。她在心里默默想着,到底该如何才能让大家接受夜辰呢?
浴室暖黄的灯光渐渐熄灭,苏瑶裹着松软的浴巾跌坐在床沿,镜中倒影的睫毛还挂着水珠。吹风机的嗡鸣余韵未散,空气中浮动着小苍兰护发精油的甜香,却驱散不了她眉间的倦意。褪下珍珠耳钉时,金属凉意顺着指尖爬上后颈,方才激烈的争执又在脑海中翻涌,像钝刀割着太阳穴。
丝绸被面滑过脚踝,她蜷进羽绒被里,带着湿气的发丝在枕头上洇出深色痕迹。月光从纱帘缝隙漏进来,在床头夜辰送的雏菊香薰上投下斑驳光影。手机屏幕突然亮起,锁屏上两人在游乐园的合照被自动切换成夜辰新发来的消息:"好梦,明天见。"
随着呼吸渐渐绵长,她无意识地攥紧印着小熊图案的被角,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整间卧室陷入浓稠的静谧,唯有床头电子钟的蓝光在黑暗中跳动,和着窗外时断时续的虫鸣,织成一张温柔的网,将少女困在名为疲惫的梦境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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