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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命运转折与不陌生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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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书逸倚着别墅廊柱,骨节分明的手指将手机捏得发响。夜风卷起他衬衫下摆,露出腰间衬衫的血渍——那是混乱中为保护苏瑶受的伤。"去给我查,"他嗓音低沉如淬了冰,"不管是谁策划的,我要他们死。"听筒里传来下属应诺声,他挂断电话,盯着苏瑶房间透出的暖光,下颌绷成冷硬的线条。灯光将他的影子拉长,与廊下的铁艺雕花交织成网,仿佛要将所有胆敢伤害苏瑶的人,都困在这张复仇的大网之中。

门轴轻响惊破夜的寂静,唐芷柔轻掩房门走出来,指尖还残留着给苏瑶诊脉时的余温。她一眼瞥见白书逸倚在廊柱上紧绷的背影,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歪斜,

"别太自责。"她的声音裹着温柔的叹息,缓步走近时,丝质衣服下摆扫过青石板,"阿瑶这是旧伤,只要不过度劳累..."话音戛然而止,廊灯下,白书逸衬衫下摆渗出的暗红血迹刺得她瞳孔骤缩。

少年下意识捂住侧腰的动作更让她呼吸一滞。"血都浸透了还瞒着?"唐芷柔快步上前,颤抖的指尖拨开他染血的衣料,狰狞的伤口翻卷着皮肉,边缘还沾着细碎的玻璃碴。记忆突然闪回十五年前,,酸涩漫上眼眶。

"过来。"她强压下喉间哽咽,拽着白书逸往医药室走,掌心却泄露出难以克制的颤抖,"妈妈给你处理伤口...以后再不许这样。"白书逸垂眸望着母亲鬓角新添的白发,喉咙发紧得说不出话,

9岁的白书逸浑身是血地撞开孤儿院铁门时,暴雨正将他的哭喊声砸得粉碎。人贩子追击中甩来的玻璃碎片还嵌在肩头,他却死死攥着半块同心锁——那是母亲给他的生日礼物。院长闻声冲出来时,这个浑身泥泞的孩子正蜷缩在门廊下,睫毛上的雨水和血水混在一起,却固执地重复着:"我要找妈妈..."

在孤儿院的三年,白书逸把所有时间都用来学习。深夜的图书室里,他借着走廊的应急灯背单词,膝盖上摊开的地图被手指磨得起毛,密密麻麻标注着可能与家人重逢的线索。

当白氏夫妇在领养日看见这个抱着百科全书打瞌睡的男孩,被他眼底燃烧的倔强吸引时,没人知道他藏在枕头下的,是张泛黄的报纸剪报——那上面是母亲戴着同心锁出席慈善晚宴的模糊照片。

踏入白家大宅的那天,白书逸站在落地镜前,将染着消毒水味的同心锁贴身藏好。他对着镜中陌生的西装少年露出微笑,指甲却深深掐进掌心。从这一刻起,他不仅是白氏继承人,更是那个从未放弃寻找家人的男孩,而命运的齿轮,正在十五年后重新开始转动。

消毒水的气味在医药室弥漫,白书逸垂眸看着唐芷柔泛红的眼眶。母亲颤抖的指尖悬在他渗血的伤口上方,睫毛上凝结的泪珠摇摇欲坠,像极了记忆里那个暴雨夜,他从人贩子手中逃脱后,在孤儿院门口望见的潮湿月光。

"妈妈,我这几年过得很好。"他突然伸手覆住母亲冰凉的手背,掌心传来的温度让喉间泛起酸涩,"白家待我如亲生,白叔叔教我经商,白阿姨会在我熬夜学习时温牛奶..."话未说完,唐芷柔己将他紧紧搂进怀里,带着皂角香的发丝蹭过他的脸颊,心口传来思念钝痛。

"是妈妈对不起你..."唐芷柔的哽咽混着泪水砸在他肩头,白书逸感觉十五年的时光在这一刻轰然崩塌。他轻轻拍着母亲的背,像哄幼时哭闹的苏泽宇那样,声音却带着成年人的沙哑:"别难过,现在不是团圆了吗?"窗外的风掠过梧桐叶,将这句带着颤抖的安慰,揉进了沉沉夜色。

白书逸任由唐芷柔颤抖的指尖抚过自己脸,忽然想起白母捧着女儿幼时照片垂泪的模样。他反手握住那双布满细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掌心缓缓流淌:"白家爸妈待我视如己出。白妈妈总说我眉眼像她走失的女儿,这些年她把书房都堆满了寻人启事..."

医药箱里的镊子"当啷"轻响,唐芷柔惊愕抬眸。白书逸喉结滚动,继续轻声道:"他们女儿也走失了,那年也是这样阴雨绵绵的天气。得知我要找亲生父母,他们并没怪我,反而他们连夜安排了私家侦探,白妈妈更是把珍藏的寻人经验都教给我..."

月光透过百叶窗洒在他侧脸,勾勒出少年时期流浪留下的淡淡疤痕。"所以别为我难过,"他低头蹭了蹭母亲鬓角的白发,声音里带着释然的笑意,"我在白家被爱包裹着长大,如今又找回了你们。这世上还有比我更幸运的人吗?"

唐芷柔轻轻拭去眼角的泪,指尖抚过白书逸消瘦的脸颊,声音里满是失而复得的温柔。"是呀,平安回来就好。"她嘴角扬起一抹欣慰的笑,眼底却仍藏着心疼,"饿了吧?妈妈给你煮一碗面,就放你小时候最爱吃的糖心蛋"

她起身时,睡袍下摆扫过地面。"吃完就在家里好好睡一觉,明早苏瑶就会醒来了。"唐芷柔回头望向苏瑶紧闭的房门,又看向白书逸,"你们兄弟俩,以后可要互相照应。"说着,她转身走向厨房,煤气灶点火的"咔嗒"声,混着水烧开的咕嘟声,渐渐驱散了屋内的紧张气息。

楼梯转角的感应灯应声亮起,苏泽宇拖着拖鞋下楼时,发梢还沾着未干的水珠。他揉着泛红的眼睛,却在瞥见厨房方向的瞬间顿住脚步——唐芷柔正端着两碗热气腾腾的面走来,瓷碗边缘凝结的白雾在暖黄灯光里氤氲成温柔的光晕。

"小宇快过来。"母亲笑着冲他招手,鬓角的碎发被蒸汽熏得微卷,"你和哥哥一人一份,吃完就早早睡。"她特意将溏心蛋戳破,金黄的蛋液缓缓淌在劲道的面条上,"阿瑶就是累着了,明早太阳一晒准能活蹦乱跳。"

苏泽宇盯着碗里卧着的煎蛋,突然想起儿时发烧,也是这样窝在厨房看妈妈煮面的光景。余光瞥见白书逸从医药室走出,衬衫领口随意敞着,露出新换的绷带,他鬼使神差地把自己碗里的煎蛋夹过去:"哥,你多吃点。"瓷勺相撞的脆响中,唐芷柔欣慰的目光在两个儿子间流转,窗外的夜色仿佛也跟着变得柔软。

白书逸垂眸望着碗里金灿灿的煎蛋,喉结轻滚。他用筷子夹回在苏泽宇碗中,"一起吃。"蒸腾的热气模糊了少年们泛红的眼眶,瓷勺碰在碗沿的清脆声响里,唐芷柔轻轻叹了口气,眼底泛起欣慰的涟漪。

月光爬上窗棂时,三人各自回房。白书逸躺在陌生却柔软的床上,盯着天花板上晃动的树影,耳畔似乎还回响着苏泽宇吃面时故意发出的呼噜声。嘴角不自觉勾起——原来这就是血脉相连的感觉,即便相隔十五年,仍能在细微处找到共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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