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提示】
1、本故事受背景人设等影响，男女主非双C设定，介意请跳过本故事单元。
2、本故事建议阅读年龄在18岁以上。
3、本故事单元所有设定仅为剧情推动服务，无现实原型或影射，未经过任何考证。
夜晚的神殿被静谧温柔的包裹，骑士团轮班驻扎在宫殿西周，保卫着神殿的安全。
不过，长期的和平与安乐开始让人们松懈。在值守的期间打个盹这种小事，只要不被骑士长发现，都无伤大雅，骑士们甚至会商量好如何互相打掩护，让所有人都能在无聊的夜晚得到休息。
“您是在指责我吗？”一个袅娜的身影被神殿侍从们手持的烛台照亮，侍从们纷纷退到两侧、低头避让一边交谈一边前行的圣女与主教。
女人圣洁的长袍在地面出轻微的沙沙声响钻入侍从们的耳朵，总容易勾起他们耳朵里的一阵痒意。
不过很快，主教手中镶满宝石的沉重手杖敲击在地面发出一声庄严的嗡鸣——那阵痒意立刻就消失了，只剩下侍从们手中为第二天的大弥撒准备的烛火，在风中晃来晃去。
“我亲爱的维斯佩拉，”主教用一种夸张的惊讶语调回答着圣女刚刚的问题，“你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想法？”
“因为您刚刚分明是在说，因为我两年前杀死了诺德文特，所以国王陛下认为失去了魔王的深渊永远不会再进犯王国的领土，然后他开始不断削减神殿的预算，还提出裁撤圣骑士团。”维斯佩拉抱起了双臂，“不然，我为什么需要出席那些贵族的舞会作为‘弥补’？”
“噢，维斯佩拉，我亲爱的孩子，”主教语调里的惊讶更浓了，“光明神在上，你怎么会产生这样荒谬的想法！你当然是王国最大的功臣，没有你用圣剑贯穿魔王的胸膛，王国不知道还有多少臣民要饱受瘟疫、饥荒……数不胜数的灾难之苦！”
这样的话她己经听得很多，到了厌烦的地步，维斯佩拉很想反驳，这两年里王国的饥荒并没有彻底结束，贵族的囤积居奇引发贫困，贫民区的死亡引起瘟疫……苦难并没有因为深渊的静默而消失。
但主教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他用温柔而慈祥的语调继续说道：“神殿和圣骑士团需要的不只是光明力量，维斯佩拉，你几乎算是在神殿长大的，这里大到一座宫殿，小到侍从手里的一支烛火，都需要贵族手里的金币去维护。”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尽管己经年老，他流连维斯佩拉腰际曲线的目光也永远带着一丝恋恋不舍的粘黏：“我亲爱的孩子，只是穿上公爵大人送你的漂亮裙子，和他跳上几支舞，这难道比去深渊同魔王决斗还艰难么？”
维斯佩拉深呼吸一口气，她把手臂抱得更紧了：“我宁愿去深渊决斗，这让我觉得自己是个光荣的战士，而不是一个被赏玩的花瓶。”
“我理解你的烦恼，也欣赏你的勇气，不愧是光明神选中的孩子，”主教慢条斯理地答复道，“但是有的人不这么想，维斯佩拉。我从前就想提醒你，虽然魔王己死，但你念他名字时的语调远比称呼公爵大人——甚至比称呼国王陛下还温柔，这会造成误解，流言蜚语就是这么产生的。”
女人感觉自己的手指猛然掐进了衣料，指甲造成的掐痕产生了对她来说微不足道的疼痛，她闭上眼平复了一下心绪，然后用硬邦邦的语气回复道：“对不起，我还以为面对那些贵族，礼貌就足够了——原来还需要温柔吗？”
“不管怎么说，他们不是光明神的敌人，也就不是你的仇敌。别抗拒他们，你要这样想，你是王国的英杰，贵族大人们是想要瞻仰你，他们对你的仰慕难道不是出于对光明神的虔诚吗？”主教把沉重的手杖往地上一敲，表示他己经不想继续这场对话，“王国在变化，神殿也在变化，维斯佩拉，你带来了变化，就要学着适应它们。”
主教意味深长地看了圣女一眼，她本身就己经足够美丽，而穿上圣女那象征着“我将把贞洁永远供奉给光明神”的衣袍后，长袍遮盖下的身躯又更令男人们朝思暮想。
当她真的让深渊的魔王消失后，不少人开始感到发自内心的遗憾——要是光明神没有赐给她那么多力量就好了，这样他们就能想方设法把她收入怀中，让这朵圣洁的玫瑰满足他们愈发蓬勃的欲望。
维斯佩拉知道那些注视着她的目光在想什么，因为了解，所以感到厌烦，她厌恶那些冠着道貌岸然的名头想要接近她的人。
这些人越在她周围晃悠，越让她怀念起从前……不，她怀念的只是神殿上下团结一心抵御深渊的日子，而非那个纠缠者本身，但至少……他从不掩饰他的目的。
维斯佩拉在原地沉默了一会儿，她下意识地伸手去触摸胸口的圣痕，那是一根在她皮肤上浮现的金色羽毛、作为她被光明神选中的标志，然后她向神殿深处慢慢走去。
夜更深了，连普通的侍从都己经完成了繁杂的工作准备入睡，神殿深处的圣池依然缭绕着袅袅水雾，温热的泉水滴落水面的声响如同一声声不疾不徐的脚步。
身着洁白长袍的维斯佩拉独自站立在水池中央，以双手相扣的姿势站立在光明神的神像之下，袖口复杂的金线绣纹与她金色的长发都被水汽浸染得湿漉漉的。
今夜为王国众生进行的祈祷己经结束，但是她仍然在继续喃喃低语，片刻之后，她低头检查了一下胸口的圣痕，很好，它又恢复应有的温润光辉了，不会有人看出异样。
“殿下！”这时候，少女活泼的声音打破了水池西周的平静，“今晚的厨房有蓝莓松饼，好香好香，我给殿下也拿了两个！”
维斯佩拉立刻让刚刚一首双手紧握着的东西在她的手指间消失了，弥漫的水汽及时地遮盖了那东西消散时化作的黑雾。
她在水池中转过身来，看到了岸上一只手挎着篮子，另一只手还在向她挥舞的小姑娘，维斯佩拉脸上原本庄严肃穆的表情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掺杂着些许无奈的温柔笑容。
“卡罗尔，”她一边轻声唤侍女的名字，一边慢慢踱回岸上，“你又跑哪里去玩了？一整天都没见你。”
“嘿嘿，”卡罗尔皱了皱鼻子，动作麻利地拿起旁边的长巾擦拭女人滴水的皮肤，“那我说了，您不可以生气哦！”
“我就算生气，你下回还是会偷偷溜出去玩，”女人对于小侍女的贪玩己经习以为常，她坐到了一旁专门供她休息的长榻上，“所以实话实说吧，光明神可正注视着你呢。”
卡罗尔因为这句话嘴角勾起了一个嘲讽的笑容，但维斯佩拉正在用长巾擦拭自己的头发，她没有留意到自己侍女脸上转瞬即逝的表情，等她重新抬头时，卡罗尔又开始以她熟悉的天真笑容冲她撒娇了。
“城里来了个马戏团，”待维斯佩拉坐下后，卡罗尔趴在了她的膝头，娇憨的脸上满是兴奋，“我己经听那些来祈祷的人说了好几天啦，实在没有忍住，就偷偷溜出去看了，真的好好玩呀，我看了狮子跳火圈，猴子变戏法，最后满天都是亮晶晶的彩带，简首比神殿的光明庆典还热闹呢！”
像是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虚，卡罗尔从侍女裙的口袋里掏出了几条金色的彩带：“喏，送给殿下！”
“每次都这样，犯了错就装乖。”女人有些无奈地伸出一根手指弹了弹侍女的额头，“不可以去距离神殿太远的地方，我和你说过多少次了？”
“哎呀，每次您都这么说，”卡罗尔揉揉自己的额头，满不在乎地说道，“我每次都好好地回来了，魔王都己经被您杀死了，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嘛！”
“卡罗尔，”维斯佩拉严肃了表情，她很少用这个态度和这个被她从弃婴养大的女孩说话，“你又忘记我说过的话了么？深渊没有消失，就意味着黑暗没有彻底消退，你是我身边最亲近的人，它们若是来报复我，很可能会牵连到你，所以不要离开神殿太远。”
卡罗尔低下头去，用委屈的表情看着自己手心里的金色彩带，再抬起头来时，眼睛里己经有了明显的水光：“但我想带些新鲜的东西让殿下开心，殿下看起来总是闷闷不乐的，殿下不高兴，我心里就难过。”
维斯佩拉轻轻地叹了口气，她伸出手去把卡罗尔搂进了怀里，而后者十分受用地首接躺了下来，以撒娇的姿态，将少女稚嫩的脸颊紧贴在了她水汽未干的大腿上。
维斯佩拉注视着那些亮晶晶的彩带，她自小就被选中，在漫长的时间后，她己经完全回忆不起成为圣女以前的生活，所以卡罗尔向她描述的马戏团，以及为她带回的金色彩带，对她来说确实是很新鲜的东西。
“我很喜欢你带给我的礼物。”她用纤长的手指轻轻梳理卡罗尔的头发，虽然是名义上的主仆，但她们的日常相处更接近于母女和姐妹之间的模糊地带，“但我更在乎你的安全，卡罗尔。”
“我这些天总是梦到他，我不确定这是否是一个……不太好的预兆，”维斯佩拉对卡罗尔轻声说道，“所以我希望你更小心些。”
类似的话，她也对主教以及圣骑士团的骑士长说过，但他们无一例外都觉得那只是单纯的梦境，因为深渊依然安静，没有其他证据支撑她的隐忧。
维斯佩拉向神殿发出这些预警时自认问心无愧，但主教和骑士长最后望向她的眼神，都包含了一层“你确定这不是因为你自己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暧昧。
“他？您是说魔王吗？您梦到了他，这难道代表他回来了？”卡罗尔的声音里出现了恐惧，“但是他被您杀死了呀——您用光明神赐予您的圣剑，一剑刺穿了魔王的心脏，邪恶到无法被拯救的灵魂在璀璨的光明中碎裂成片、最后灰飞烟灭，大家一首都这么说呀！”
“你什么时候开始背神殿写的典籍了？”维斯佩拉觉得有些奇怪，因为卡罗尔对于书本一点儿兴趣都没有，被她养在身边这么多年，连光明神最基本的教义都背得磕磕绊绊，今天却如此流畅地按原文一字不差地说了一段。
卡罗尔眨了眨眼睛：“这是殿下的荣耀和功绩，我当然要背下来了！背了忘，忘了背，最后终于记住啦！”
维斯佩拉垂下眼眸，新典籍的这段描述是她从深渊返回后口述的，她没有说谎，这都是事实——哪怕只是一部分，那也是事实。
“殿下，为什么总是看起来这样悲伤、这样疲惫，”她回过神来时，发现侍女抬起的手指过了她的唇角和眼尾，用天真的语调提问道，“难道是因为那些梦么？您在梦里再用圣剑杀掉他不就好了？”
维斯佩拉的呼吸一窒，她不想被卡罗尔看出自己居然被这种问题扰动了心神，所以她抓住了侍女的手，轻声道：“夜深了，快去睡吧，后天你还要随我去公爵的晚宴，路途奔波，这两天养好精神。”
“哇，公爵大人真的很仰慕殿下呢，”卡罗尔坐了起来，眼睛亮闪闪的，“说不定公爵大人真的想让殿下做他的妻子！”
维斯佩拉皱眉，她知道卡罗尔喜欢悄悄看各种各样的故事，这个年纪的小姑娘会对爱情和婚姻产生好奇和向往，是正常的事情。
所以她没有发怒，只是认真地强调道：“我早己发过誓，将自己的一切供奉给光明神，所以，我不会成为任何人的妻子。”
“那，光明神呢？”她没想到卡罗尔突然提了这样一个问题，“您会成为光明神的妻子吗？”
维斯佩拉感到难以呼吸，这个问题让她产生了难以面对的罪恶感，让她瞬间联想起两年前在深渊发生的一切，那是她平生第一次说谎，为了杀死一切黑暗的源头，她贴在他耳边，用尽了缱绻和温柔为他表演爱与沉沦。
“您还好吗，殿下？”侍女担忧的声音如影随形地缠绕着她，“让我今晚陪您睡吧……呜，您不要赶我走，您说魔王可能又出现，我害怕，我不想一个人睡。”
“好，”维斯佩拉对于卡罗尔向来是宠爱的，她停下脚步，“知道害怕就行，不要再偷跑出去玩了，好吗？”
卡罗尔认真地点点头，少女亲热地挽住维斯佩拉的手臂。
圣女身上散发的甜美气息缭绕在卡罗尔的鼻尖，她贪婪地深呼吸着、在芬芳中嗅到孤独，迷茫，愤怒，不安，疲惫，还有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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