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消毒水味儿，向来让林若曦觉得像某种劣质香水的味道，刺鼻得要命。
她靠着冰凉的墙壁，刚才发生的一切就像一场被剪辑过的电影，片段闪回，混乱又荒诞。
陈思羽的尖叫，陈明远那张老狐狸似的脸，还有……那个突然出现的男人。
思绪纷飞之际，一个穿着笔挺西装的男人，皮鞋锃亮，像是刚从杂志里走出来的男模，停在她面前。
他递过来一份文件，礼貌得体：“林小姐，这是程先生让我交给你的。”
程先生？
林若曦挑了挑眉，脑海里浮现出那张清俊却带着一丝玩世不恭的脸。
她接过文件，白色的纸张，黑色的条款，醒目的标题——“专属艺人合约”。
呵，专属艺人？她一个十八线小透明，哪来的资格被“专属”？
翻开合约，林若曦一目十行地扫过那些密密麻麻的条款，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需共同出席三场首播以换取晋级资格”，还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然而，当她不经意间用阴阳眼扫过合约末尾时，瞳孔骤然一缩。
落款处，一串金色的符文若隐若现，那是……冥界特有的契约符文！
签约现场，奢华得如同宫殿，水晶吊灯折射出迷离的光芒。
程砚之坐在真皮沙发上，姿态慵懒，指尖轻叩着桌面，发出有节奏的声响。
他漫不经心地抬起眼皮，目光落在林若曦身上，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当他起身，指尖轻触她手腕的瞬间，林若曦感觉一股电流窜过全身。
她猛地抬头，目光锁定在他脖颈处——那里，一个和她手腕上几乎一模一样的金色冥界印记，正在微微脉动！
“听说你最近很倒霉？”程砚之突然低笑，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我父亲说，能帮你。”
帮她？
林若曦心头冷笑，这世上哪有免费的午餐，更何况是来自冥界的力量。
签字的瞬间，她不动声色地用阴阳眼窥探程砚之的内心。
纷乱的画面涌入她的脑海：程砚之被陈明远威胁，抵押家族古董偿还巨额债务；陈明远那张油腻的脸上闪烁着贪婪的光芒，他的办公室保险柜里，赫然放着一本熟悉的账册——地府某位高官的受贿账本！
原来如此！林若曦心中了然，这盘棋，比她想象的还要复杂。
当晚，首播彩排现场，灯光璀璨，人声鼎沸。
陈思羽扭着水蛇腰走过来，手里端着一杯咖啡，笑容甜腻：“若曦姐，这杯咖啡能提神，你快喝了吧。”
林若曦接过咖啡，不动声色地将提前准备好的录音笔塞进程砚之西装内袋，凑近他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别喝那杯咖啡，我查到你父亲的账本了。”
程砚之猛地抬头，目光如炬，死死地盯着她。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危险的气息……
“你……”他刚开口，却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
“咚咚咚——”
“程少，林小姐，首播还有五分钟就要开始了！”
敲门声仿佛催命符，一下一下敲打着林若曦紧绷的神经。
五分钟，短短五分钟，却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她能感觉到程砚之的目光，灼热得像要把她看穿。
他深邃的眼眸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像一团迷雾，让人捉摸不透。
“走吧。”程砚之率先打破沉默，声音低沉得有些沙哑。
他转身的瞬间，一个冰凉的金属物体被塞进林若曦手心。
她下意识地握紧，掌心传来一阵刺痛，像被针扎了一样。
“别相信苏婉清，”程砚之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低沉得像来自地狱的低语，“她要的不是你的人头，是你的……冥界记忆。”
苏婉清？
林若曦心头一震。
这个名字她并不陌生，前世在地府，苏婉清是出了名的“鬼见愁”，专门负责清除那些滞留在人间的孤魂野鬼，手段狠辣，让人闻风丧胆。
难道，她也重生了？
来不及细想，首播现场的倒计时己经响起。
聚光灯像探照灯一样扫过她的脸，带来一阵灼热感。
林若曦深吸一口气，将U盘紧紧攥在手心，强迫自己露出一个完美的微笑。
镜头亮起的那一瞬间，林若曦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
喧嚣的音乐，闪烁的灯光，疯狂的粉丝，一切都那么虚幻，却又那么真实。
她感觉自己的心跳在加速，血液在沸腾，一种莫名的兴奋感涌上心头。
就在这时，林若曦眼角的余光瞥见后台的陈明远，正对着一个女人挤眉弄眼。
那个女人，一身黑色紧身衣，一头火红色的长发，正是苏婉清！
她心头一紧，一股寒意从脚底首窜头顶。
几乎同时，林若曦感觉到手心传来一阵剧烈的灼痛。
她猛地摊开手掌，只见原本光滑的皮肤上，赫然出现一个焦黑的印记，形状和程砚之脖颈处的冥界印记一模一样！
她猛地抬头，看向程砚之。
他的脸色苍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脖颈处的冥界印记正泛着诡异的红光，像一团燃烧的火焰。
“你……”林若曦刚开口，却被他一把抓住手腕。
他的手，冰冷得像一块寒冰，紧紧地箍着她的手腕，让她动弹不得。
“嘘——”程砚之将食指放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各位观众朋友们，晚上好！”主持人热情洋溢的声音响起，将林若曦从震惊中拉回现实。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露出一个完美的微笑，对着镜头挥了挥手。
就在这时，程砚之突然凑到她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记住，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相信任何人，包括我。”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林若曦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等等……”她刚想开口，却听到台下传来一阵骚动。
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在舞台下响起：“砚之哥哥，你在干什么呀？快来呀！”
林若曦顺着声音望去，只见陈思羽正站在舞台下方，一脸娇羞地望着程砚之，手里还抱着一束鲜红的玫瑰花。
“思羽？你怎么来了？”程砚之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陈思羽却像是没听到他的话一样，径首走上舞台，一把抱住程砚之的胳膊，对着镜头甜甜一笑：“各位观众朋友们，大家好！我是陈思羽，今天是来给我的男朋友——程砚之，一个惊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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