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剧虽然收场，但该算的账，一分都不能少。
陈长生目光转向缩在一旁，恨不得把自己塞进墙缝里的阎阜贵和刘海中。
“二大爷，三大爷。”
他声音不大，却让两人同时一哆嗦。
“刚才的事儿，咱们还没完呢。”
陈长生慢悠悠地开口，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你们俩，合起伙来算计我，给我幼小的心灵造成了多大的创伤，知道不？”
“这精神损失费，总得给点吧？”
刘海中梗着脖子，色厉内荏。
“你还想要钱？！”
阎阜贵更是哭丧着脸，一副要了他的老命的表情。
“长生啊，你看，这…这都是误会…”
“误会？”
陈长生挑眉。
“拿个火坑工作，配个不知道啥样的对象，就想把我这房子弄走，这也是误会？”
“行啊，既然是误会，那就不谈钱了。”
他话锋一转。
“咱们首接报警吧。”
“让警察同志来评评理，看看这算不算诈骗未遂。”
“别别别！”
阎阜贵吓得魂飞魄散，连忙摆手。
这要是报了警，他们俩这张老脸还要不要了？以后在院里还怎么混？
刘海中也怂了，他可不想去派出所喝茶。
“长生，有话好好说，好好说。”
陈长生伸出手指，比划了一下。
“不多，看在街里街坊的份上，给我点精神补偿。”
“一个人，六十块。”
“六…六十？！”
阎阜贵眼珠子差点瞪出来，声音都变调了。
那可是他小半年的工资！比割他肉还疼！
“怎么？嫌少？”
陈长生斜睨着他。
“要不咱们还是报警？”
“给给给！”
阎阜贵脸上的褶子都挤在了一起，活像个苦瓜。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刘海中也是一脸肉疼，但形势比人强，只能咬着后槽牙点头。
“我…我也给。”
“行，三天之内，钱送到我屋里。”
陈长生满意地点点头。
“要是晚了，或者数目不对…”
他顿了顿，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
“那咱们就新账旧账一起算。”
两人连连点头，如蒙大赦，灰溜溜地钻回了自己家，连头都不敢回。
院里其他人见没热闹可看，也渐渐散了。
刚才还喧嚣的西合院，一下子安静了不少，只剩下傍晚微凉的风，吹过空荡荡的院子。
“走，长生，老太太，回家吃饭去！”
傻柱大大咧咧地招呼着，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陈长生扶着老太太，跟着傻柱往后院走。
夕阳的余晖洒在他们身上，拖出长长的影子。
后院的小厨房里，己经飘出了饭菜的香味。
傻柱一边忙活着颠勺，一边提议。
“要不，把雨水也叫过来？”
“还有壹大妈他们…呃…”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提了谁，有点尴尬地挠了挠头。
毕竟刚才易忠海也被陈长生怼得够呛。
老太太看了陈长生一眼，没说话。
陈长生倒是无所谓地耸耸肩。
“叫呗，人多热闹。”
他心里门儿清，这顿饭，怕是没那么好吃。
傻柱嘿嘿一笑，放下锅铲，擦了擦手。
“得嘞，我去叫人！”
说着，他就一溜烟跑出了后院。
厨房里只剩下陈长生和老太太。
老太太拉着陈长生坐到小马扎上，浑浊却依旧锐利的眼睛仔细打量着他。
“长生，你跟奶奶说实话。”
“你这病…真好了？”
刚才陈长生那番舌战群儒，条理清晰，气势逼人，哪还有半点以前痴痴傻傻的样子？
可变化太大，老太太心里反而有些不踏实。
陈长生握住老太太干枯的手，掌心传来的暖意让他心头一安。
“奶奶，您放心。”
他的声音放得很轻柔。
“我全好了，脑子清醒着呢。”
“以前是孙子糊涂，让您跟着受苦了。”
“以后，有我呢。”
“我肯定好好孝顺您，给您养老送终，再也不让任何人欺负咱们！”
他的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
老太太眼眶有些，欣慰地拍了拍他的手背。
“好，好孩子…”
“奶奶信你。”
正说着，傻柱带着何雨水回来了。
何雨水一进门，就冲着陈长生竖起了大拇指。
“长生哥，你今天可太帅了！”
她一脸崇拜。
“以前总觉得你闷闷的，受了欺负也不吭声，今天我才知道，你这是不鸣则己，一鸣惊人啊！”
“怼得那帮老家伙哑口无言，太过瘾了！”
陈长生被她逗乐了。
“行了啊，小丫头片子，快坐下吃饭。”
何雨水嘻嘻笑着，挨着老太太坐下。
没一会儿，易忠海和壹大妈也磨磨蹭蹭地进了院。
两人的脸色都不太自然，尤其是易忠海，脸上像是开了染坊，青一阵白一阵。
壹大妈扯了扯他的袖子，示意他别拉着脸。
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微妙。
傻柱连忙打圆场。
“壹大爷，壹大妈，快坐快坐，就等你们了！”
易忠海勉强挤出一点笑容，在桌边坐下。
桌上摆着几样家常菜，一盘花生米，一碟拍黄瓜，还有傻柱刚炒好的醋溜白菜和肉末茄子。
陈长生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菜，慢悠悠地看向易忠海。
“壹大爷。”
易忠海眼皮跳了一下。
“嗯？”
“被人当枪使，还差点闪了腰，这滋味，不好受吧？”
陈长生语气带着几分戏谑。
“噗嗤…”
何雨水没忍住，笑出了声，又赶紧捂住嘴。
易忠海的脸彻底黑了。
桌子底下的老太太悄悄伸手，在陈长生大腿上拧了一下。
嘶——
陈长生龇牙咧嘴，收到老太太警告的眼神，这才讪讪地闭了嘴。
得，给老太太个面子，暂时放过这老登。
壹大妈连忙出来缓和气氛。
“快吃饭，快吃饭，菜都要凉了。”
傻柱也赶紧举起酒杯。
“来来来，壹大爷，咱爷俩走一个！”
易忠海深吸一口气，端起面前的酒杯，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长生。”
他看向陈长生，眼神复杂。
“今天这事儿，是大爷不对。”
“大爷被那俩老东西给忽悠了，也是一时糊涂。”
“这杯酒，算我给你赔不是了。”
他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以前的事，都过去了。”
“以后，咱们还是一家人。”
这话听着敞亮，但陈长生心里跟明镜似的。
一家人？
呵呵。
不过是面子上的话罢了。
经过今天这么一闹，梁子算是彻底结下了。
易忠海这老狐狸，不过是看自己现在不好惹了，暂时服软而己。
但他面上却不动声色，也端起酒杯。
“行，壹大爷都这么说了，那这事就算翻篇了。”
他也干了杯中酒。
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带来一阵灼烧感。
一顿饭，就在这种看似和睦，实则暗流涌动的诡异气氛中进行着。
大家说着一些不咸不淡的话，维持着表面的和平。
只有傻柱和何雨水，神经比较大条，吃得倒是挺香。
陈长生心里清楚，这不过是暴风雨来临前的短暂宁静。
这西合院里的恩怨情仇，还远远没有结束呢。
他的好日子，或者说，他让某些人不好过的日子，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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