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的晨光透过纱帘,在林一焱家客厅的大理石地面上投下斑驳光影。龙月站在玄关处,握着节目策划稿的手指微微发颤。这是栋位于县城边缘的独栋小楼,外表看起来气派,推门而入却弥漫着冷清的气息,家具蒙着防尘布,空气里漂浮着细微的尘埃。
“进来吧,别傻站着。”林一焱倚在楼梯扶手上,穿着宽松的黑色卫衣,头发有些凌乱,眼神却透着清醒。他转身时,龙月又看到了那枚熟悉的银色项链在衣领间晃动。
客厅的投影仪投出跳动的音符,龙月正专注地讲解节目流程,却突然被林一焱打断。“这样太无聊了。”少年随手关掉投影仪,房间陷入短暂的黑暗。等龙月适应光线,发现林一焱己经站在钢琴前,掀开琴盖,修长的手指悬在黑白琴键上方。
随着第一个音符流淌而出,龙月愣住了。那是一首从未听过的曲子,旋律时而如泣如诉,时而激昂澎湃,像是把无尽的情绪都倾注其中。林一焱闭着眼睛,神情专注而投入,额前的碎发随着动作轻轻晃动,项链在灯光下泛着冷冽的光。
一曲终了,林一焱回头看向龙月,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这是我写的,想加进节目里。”龙月走上前,指尖轻轻抚过琴键,残留的余温似乎还带着林一焱的气息。“很好听。”他低声说,抬头时却撞进林一焱炽热的目光里,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能听见彼此的心跳。
突然,楼上传来开门声,打破了这暧昧的氛围。一个穿着精致的中年女人出现在楼梯口,妆容精致却透着疏离。“一焱,你爸说这周不回来了。”她的目光扫过龙月,带着审视,“这位是?”
“同学,来讨论学校活动。”林一焱的声音瞬间冷了下来,他起身整理琴谱,动作有些僵硬。女人点点头,转身离开,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渐渐消失在楼道里。
房间里的气氛变得压抑起来。龙月想说些什么缓解尴尬,却听见林一焱自嘲般地开口:“看到了吧,这就是我家。”他走到窗边,拉开厚重的窗帘,阳光倾泻而入,照亮了他落寞的侧脸,“我妈只关心我爸回不回来,我爸只关心我的成绩......”
龙月走到他身边,犹豫片刻,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林一焱突然转身,将他抵在窗边,呼吸灼热:“龙月,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不等回答,他又自顾自地说下去,“自从转学来这里,所有人都觉得我是个麻烦,只有你......”
龙月感觉大脑一片空白,林一焱身上熟悉的薄荷气息将他包围。他看着少年眼底翻涌的情绪,那些倔强、孤独与渴望,和自己心底隐秘的情感产生了共鸣。就在这时,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是龙月母亲打来的,提醒他回家帮忙看店。
林一焱松开手,退到一旁,又恢复了玩世不恭的模样:“快去忙你的吧,好班长。”龙月点点头,转身离开时,听见身后传来钢琴声,还是那首未完成的曲子,却多了几分悲伤。
回到杂货店,龙月心不在焉地整理着货架。母亲察觉到他的异样,关切地询问,他却只是摇头。夜晚,躺在床上的龙月望着天花板,林一焱的眼神、琴声,还有那个差点失控的瞬间,不断在脑海中回放。他知道,自己对林一焱的感情早己不是简单的在意,可这份感情如同迷雾中的航船,找不到方向。
窗外的月光洒进房间,龙月摸出藏在枕头下的纸条,上面是他偷偷记下的林一焱那首曲子的旋律。他轻轻哼唱着,在熟悉的旋律中,终于鼓起勇气正视自己的心意——原来在不知不觉间,那个桀骜不驯的少年,己经住进了他的心里,成为了他最珍贵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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