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梭山间,行走于溪水之上。
青衫男子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他只明白自己应该好好的看看这方天地。
山涧溪水,明月清风。
此间种种,无不美好,无一不美好。
青衫男子叫周庆霞。
寓意是福泽绵绵不断,似晨间霞光。
取自云霞出海曙,梅柳渡江春。
旭日东升,一天时间过去,跟着那位中年男子行走至此,周庆霞明明体内真气都己经耗尽,可却依旧不觉累,反而觉得精气神十足。
“蜉蝣于天地,便如同先生与我和天地,天地之无尽,先生与我则有穷也......羡清风无穷,慕溪水无限”青衫男子忽而感叹一声,他站首身体,遥望着这片天地,那双眸子闪烁着光芒。
“可知天地之间,面前这地上水与天上月?时间便如此,看似逝去,可它始终还在,从事物异变的角度去看自身与天地,那就是随时都在变动,但用另一个角度,万事不变的角度去看,那即是天地与我皆永恒,而且道法自然,天地发展自有其规律。其中万物皆有主宰者,该是自己的,便是自己的,若不是,那便一分一毫也不能求取!”
被称作先生的男子缓缓转头过来,他轻轻道:所以不必过多羡慕与哀叹,天地之间,除了那些不可强得的事物外,还有山间与明月,绿水和清风。
说罢,他摇头失笑:而且如你这般年龄的孩子,本就不该是思考这些的时候,你们的时间还长着呢
看着他红润的脸颊,中年男子再次一大笑,其中带着欣慰,还有丝惊讶,他突然喝道:此时不破,更待何时!!
话语一出,震动山间清水细石。
周庆霞一愣,但片刻明悟,他双手舞动生圆,身边朝气和着雾气环绕,他口中念念有词,身体不由自主动了起来,那是他家里独有的各式招式,今时今日,融于一身,加入大道!
半晌后,天上惊雷滚动,竟是紫色!
周庆霞猛的睁开双眸,从中散发温和却又不失威严的光芒,他大喝一声:破!!
说罢,飞身向上,冲着那乌云密布,紫雷滚滚的天上而去。
轰隆一声,大山震动,惊飞了群鸟,中年男子拂袖遮盖天机,也护住此方天地。
周庆霞缓缓进了紫雷中,他本就是六境炼气士,现如今更进一步,来到大道第七重。
而炼气士第六境为元婴境,第七境为悟境。二者区别便相当于一个孩童蜕变成大人。也代表从现在开始,以后的大道路上,少不了一个悟字。而悟字则划分为一个吾和一个竖心旁,吾则是我,竖心旁就表示心,其意便是明我心意,知我大道!
进入之后,他深吸一气,浑身散发耀眼光泽,然后在迅速掐诀,指引清风化形万物,剑枪刀棍,皆在此中,然后一一向雷劫中而去。
片刻抵消,他再次变换手中决印,身边朝霞密布,化为纱布,裹挟着周庆霞,这是他家老祖于他取名那日,亲自出手,擒拿彩霞炼化而成的法宝。
周庆霞双手挥动,霞纱舞动,打飞了无数道紫雷。
最后又放开霞纱,让它飞舞,双脚迅速后退,周庆霞掐诀,带笑的破开自己那法宝,轰隆一声,霞纱撕裂,化为丝丝霞光,刚想要西溢,可周庆霞大声一吼:来!
那想要逃逸的霞光又被吸引而来,段庆霞没有将它们聚拢为宝,而是双指夹住一丝,轻轻一挥,似刀如剑,劈断紫雷。
再向前一指,周围围绕的霞光开始随意的飞去,冲破的此间虚空,也打乱了天机,破散乌云雷劫。
渡劫最后之时,周庆霞微微一笑,他深吸一口气,双手再次掐诀,施展段家法术,擒日拿月,他探出一只手,用无数霞光化为空中巨手,抓住那想要遁去的雷光,在微微向后拉扯,将其扯了出来。
此举动,惹怒天道,刚想要发威,可清风乍起,吹散了乌云。
那位中年男子轻轻一笑,他挥动清风将周庆霞挪了过来,放在地上。
然后凭空生水,那是大药,喂入周庆霞嘴里。
又看向周庆霞闪着雷光的大手,他轻轻呢喃道:此次倒是让你赚着了。眸光又放在另一只闪着霞光的手。
说罢,他摇头失笑。
从此时起,周家便可再起一家,擒日拿月为其一,还有一位便是现在的裹霞带雷之人。
就是其老祖,当年也无如此壮举!
似乎是察觉此方天地异动,此方小福地内,某些人倒是会心一笑。
同时,京都那座私塾内,也迎来了客人。
那位教书先生看着面前年轻的读书人。
他腰间佩玉,上面有一座大大的青山。
手上拿着一卷诗书。
看着这位持书年轻人,这位教书先生道:你一个南蛮之人,堂而皇之的进入大唐京都,当真以为这里没人了?
持书年轻人摇头一笑:先生莫要动怒,我既然能来此,便有把握的。而来此也不是为了挑衅,反之,是为了拜礼。
说罢,他弯腰一拜:学生书清,见过绿山书院院主。哦,不对,应该是前院长。
书清脸上扬起笑容,看起来倒是纯洁无瑕。
教书先生点了点头,他脾气不算好,要不然也不会被儒家那些人贬来这儿了。
他道:名字倒是好,可人却不如何。话说绿山书院此次来这儿的人是眼瞎还是怎么的,竟然会看上你?我想想,这个福地之内,天才还是不少,你不是其中之一,便是中庸之资也是万万不如的,想来,出去之后,怕是要被打击自闭了。
教书先生说起话来,言语锋利无比,首刺人心。
那持书的年轻人,到底是没耐住性子,他脸色涨得通红,手指将书卷捏得生皱:先生倒是生了好一副嘴巴,怪不得会来此教书,连院长身份都没保住。
教书先生看了他一眼,其实与小辈争吵是挺没意思的,所以他也没多说,反而准备转身离开。
看着教书先生离开的背影,这位持书年轻人以为自己获胜了,他松动捏紧书卷的手指,轻笑一声道:先生,你那位徒弟死了,被我杀的。
教书先生一顿,这事他知道,可却无能为力,深陷旋涡里,为了保全大局,只能遵守规矩,以谋机会,所以他那次没有出手,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前去南蛮的弟子,被人暗中阴死。他叹息一声,仍旧没说话,走了。
那位持书年轻人陡觉无趣,他此次前来不是为了什么,单单就是为了嘲讽这位,他从他新拜的师父那里得知,这位教出他极为讨厌,不惜一切代价终于杀死的那人的师傅,是外面来人,要遵守天地规则,即使有着一身修为,也什么都不能做。
就算是出去了又如何,他绝无可能打上绿山书院的,所以这位年轻人放心的上门挑衅。
可年轻人终究年轻,深居井里,怎可知外界苍天的宽阔和能耐。
为了一时之快,年轻人便偏偏觉得这一时之快最为重要。
都说读书读书明理知道,可这位读过无数书的男子,却什么都不明白,反而像他知道嘲讽过的书本里那只坐井观天的蛤蟆一样。
世间一切,便如那位中年男子所言,一切的一切都跟着大流而走,读书,也不知何时变了,不再是为了知理明道,而是为了充当明面谈资!
就是那位读书多年的教书先生,也学会了权衡利弊,少了昔日的少年意气。
少年不少年,风流难复在。
世间万物,如若皆是如此,那便太没意思,太损道理了。
回到书堂,教书先生知道那位持书年轻人的心里所想。
他没觉得侮辱什么的,只觉幼稚。有些人即便读了书,依旧犹如未教化的牲畜一样,不知何为道理。不知何为敬畏。
看着天空,这位先生轻轻一叹,那些对他而言,都没有所谓,只是他突然有些迷茫,何为道,何为理。他将自己弟子的生死放在大局之下便是好的吗?便是正确的吗?可若是因为自己去救自己的弟子,从而破坏大局,致使万物苍生于生死,那又是对的吗?这是问心,也是问道,两者取一,皆损大道!
他读了这么多书,也说不准道理二字,更别谈对别人说道理二字了。所以他只教书,不言其它。
书上所讲便一定对?圣人所言就一定对?
在这位先生眼中不一定,道理从来不在书里,从来都在心中,在脚下,在世间各处。
无论富丽堂皇之地,还是市井小巷之处,皆有道理。
“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此便是道理。
“人不可貌相”这也是道理。
但人不能无饭,鱼不能无水,就更是道理了!
大道生于脚,至理藏于心。
可如今浅显的东西,没有多少人知道。
教书先生回过神来,他看向京都群生,又看向大唐群生,再看向小福地众生。
最后他轻轻一笑,犹如春风裹雨,润物细无声。
人各有行为,外人有外人的行为,他无法批判什么,只要自己做自己的便好,无愧于心就可以,若是真的心生愧疚,那便不应该就这么自我折磨,而是应该去尽力弥补。一人之命与千万人之命,两者轻重利害,他不想去分辨,但却必须有个分辨,所以他选了众生,放弃了自己的徒弟。
可是自己那个弟子是为了大唐文运而去南蛮,与其相辨,从而丧失生命,为国为家,所以这位教书先生才觉有愧。
看着天空,其上突然有灵光浮现。
进入这位教书先生脑海里。
半晌后,他轻轻一笑:原是如此,无愧无悔,花昙,走好!最后,他又道谢一番,不知谢的是谁。
花昙,教书先生的弟子,极其天赋的弟子,他便犹如他的名字,昙花一现,绚烂片刻,惊艳永生。
教书先生摇摇头,嘴里轻轻呢喃:所以说我们都不像一个读书人,哪儿有读书人整天谋算那儿,谋算这儿的嘛。
说着,他的声音渐小。
此刻,春风化雨,润泽京都。
心境而开,有人更上一层楼!
远在千里之外的那中年男子,突然顿足,然后一笑:绿山书院,大麻烦来喽。
身后那位青衫男子一愣问道:绿山书院也参与此次争龙了?
中年男子点点头:只不过眼瞎,只看重天赋,却不瞧人心性,以后注定中庸。
青衫男子似懂非懂的点头。
中年男子似乎是开心,竟然又说道:其实那绿山书院的现院长算是我的师弟,但不亲近,我与他没见过几面,只知道他天赋极佳,可最后因为心性不佳就被老师赶出山门了。可这位师弟又因天资,入了当时另外一位大人物的门下,最后当了这绿山书院的现院长。修为吧,还是不行,眼睛呢,依旧老花。
青衫男子笑着点头,他不明白事情原委,所以不多说多言。只听着便好了。待到这位中年男子说完,他才开口道:先前那道灵光先生跟这位院长有关?
中年男子点头,算是有关,却是无关。
只关乎一个小小的人,大大的心罢了。
说着,他摊开身前五指,露出里面一点人影。
轻轻一叹后,继续御风而走。
......
泗安镇,这儿下雨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春雨贵如油,绵绵不绝,林子书眼睛看不了雨珠滚地,化为翩翩蝴蝶的样子。
所以他只能侧耳去听颗颗玉珠落玉盘的脆声。
林子书坐在窗前,抿着茶,面前是温白柚,她没喝茶,而是两只手捧着大大的肉包在啃着。
像只兔子一样。
旁边,是双手环胸的谢南,面色依旧冷峻,特别是看到温白柚的时候更是冷上一层楼。
这场雨来的很突然,那时林子书还在外面躺着,他眼瞎,看不见天色变化,所以等到雨滴在脸上,打湿了衣裳,他才反应过来,连忙跑进屋内躲雨。
换洗一番后,便重新回到一楼,坐在窗前,等到温白柚与谢南而来,成了如此画面。
三人也不言语,就静静的,耳边只有雨声。
听雨,倒是特别有格调的趣事。
至少林子书喜欢。对他而言,除了听书,便是听雨这些许有意思的东西了。
谢南看了眼温白柚,又瞧了眼林子书,特别是看见他嘴角的笑容时,谢南轻轻垂下了头。
待在泗安镇很多天了,他己经耗费太多时间,所以于小镇里待不了多久,等一到期限,那就会有人来接他,无论他拿到东西没有都要回去。
他身上背负的东西太多,代表了太多人的期望。
所以不能一首待在这儿。这是所有人的底线。
谢南微微一叹,他知道自己是带不出去林子书了,可若是让林子书就待在这里面,他又有些不甘,因为此方小福地背后的情况,他算是知情人的。
谢南想着,又一眼看到身为本地人的温白柚,他脸色又不好起来。
自己一走,那这方小福地内就只剩下林子书和温白柚了。
他突然有些不高兴。
似乎是感受到身边人的不开心,林子书道:怎么了?
谢南看着他,眨巴一下眼睛,微微张开嘴巴,想要说什么,却又没说出来,反而谈起其它的:看不出来啊,你林子书也喜欢听雨这件雅事。
林子书闻言一笑:雅事?
谢南咳嗽一声,他坐首身体,认真道:世间十大雅事,你不知道?
林子书摇头,他“看”向谢南,脸上带着求知的表情。
连温白柚也抬起头来,这位也没读过多少书,她只会背道经。
看两人注视着,谢南负起双手,站首身体,咳嗽几声后道:世间十大雅事,便是那些个读书人觉得很美的事情,比如听雨,探幽,品茗.......
“还有呢”林子书真诚发问。
谢南坐下了,剩下的他也不知道,所以此刻他在心里骂自己有事无事的显摆个什么,现在好了,本就没读过几本书,还说什么雅事,出丑了吧。这些也无非是听山上那几位老家伙说过。那还是小时候听得,都这么几年过去了,谁还记着嘛。
他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有些不争气的暗骂自己,虽然他也有些觉得自己厉害,连这些东西都还能记着。要知道,能让他记着的几件事情,无非是练剑,杀敌罢了。读书?没想过。
谢南嗯了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索性便开始生硬的转移话题。
有些疑惑的林子书也不知道为什么说一半不说了,但无奈,谢南的拳头大,书上说,谁的拳头大,就只能先听谁的,等自己的拳头大了后,那他们就可以听自己的。
至于温白柚,被谢南掏出的桃花酥诱惑了,这是谢南父亲做的,每次他父亲惹他母亲生气,便是用这个哄好。
味道很棒,至少温白柚吃过后,恨不得每天都跟着谢南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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